第一百六十九章 皆是泥沙
九牝山中，周家二人身死，下方厮杀一片，苏蛮偏头，不透过木雀眼看下去，只见下方大日庙宇倾斜，那些人眼里只有古神心脏，正在一步步向古神喉咙斜去，
他回头向墟看去，看到他眼中的火热，犹如烈焰熊熊，满是高昂的野心。
墟道：“古神复苏，这里便是绝地，这些人是食粮，以此让古神苏醒，苏君能看透，不落于古神口中做粮，我甚是欣慰。”
“若苏君看不破，随着那蠢蛇进了腹中，我也不会现身，我会自己一个人，复辟天子道路！”
墟神态激动，目光一片炽热。
罗睺星君闻言，竖眼一张，就要从炼妖鼎爬出来，腹部嚷嚷道：“你骂谁蠢蛇！”
墟淡淡看他一眼，罗睺星君立刻安静，默不作声，他感觉只一眼，仿佛面临身死。
如今的他没有日月之精，修为愈发弱小。
苏蛮与封灵秀听的迷茫，罗睺星君与炼妖鼎一声不吭。
墟上前一步，立于苏蛮正前方，眼里热火高燃，道：“以前的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从未断过杀死苏公的想法，当我得知苏君在真武世界，我立刻让九山地府侵蚀，意图取苏君性命。”
“天子不在，那么就让我来做这个天子，我来成神，妖龙香火天下，我怡然不惧，三千众苏醒的一天，便是大势所趋的一日！”
“好在天障处，我见到苏君醒来，心中深感欣慰。”
苏蛮脸色缓缓沉下，封灵秀亦然，真武世界一行，死了数百万人，被阴间吞食，西方漠土被屠杀干净，于迁移时，不曾登上天庭者便有数百万，何等凄惨。
苏蛮忘不掉人们跌入深渊，天庭上哭喊一片，于星空中，痴傻者不再前行，只能放弃他们。
悲凉之意涌上心头。
墟回来后，忠臣模样，那又如何，坏人做一件好事便是好人了？
不是！
他偿还了前面的债，再行好事，才是好人。
“你为了杀我？埋了真武世界数百万人？”
苏蛮的眼睛有些泛红，目露杀意。
墟皱起眉头，大声道：“那又如何？他们不过是砌墙的泥沙，为天子筑基。”
“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他们的牺牲让阴间得以流通，让天庭得以坠落，得见神落地，释放同胞！”
苏蛮脑中轰然，目光震动：“如此草芥人命？”
墟目光依旧，笑道：“不错！他们就是养的沙，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任意挥洒，苏君，你太仁慈，乱世不需要仁君。”
“你要狠心！”
“再说，古神的复苏是苏君一手操作，在天障风暴停息的那段时间，有多少石像落于归墟，他们正在，解开归墟，让归墟复苏！”
“混是第一只被镇压的始魔，而你是归墟的灵，归墟就是你！”
“待归墟之灵复苏，万神高呼，天子之名！”
苏蛮只觉得脑中混乱：“我是归墟，归墟便是我？”
墟大笑道：“没错！天障外的眼睛便是诸神，他们怕你，监视你，我曾经也是眼睛，不过我只希望你醒来。”
“你的脑袋有缺，缺便是归墟，而归墟天障，便是你脑中的缺！”
苏蛮闭上眼睛，努力定了定神，询问道：“墟，如果我就是归墟，那我为何在归墟中？”
“那是因为你还未完全苏醒，而今古神复苏，以这些血肉祭祀，君斩古神，得古神之文，便能打开脑中桎梏！”
炼妖鼎沉默，墟说的有道理，神藏是打开记忆的钥匙，但打开之后，记忆空荡荡，找不到填补，所以神藏只是门，钥匙是其他。
墟看向苏蛮，犹如看待一件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直奔苏蛮，方才杀掉周亭伯的青年于人群中施放这一剑
他冷笑道：“有人于空中，想坐收渔利，找死！”
苏蛮脸色一变，挥手诛邪一剑，倒海式！
咣噹一声，青年的剑倒飞而去，青年伸手一握，飞回的剑竟然被他稳稳握在手中，他大笑一声，踩着大步向上而去。
青年灵池初期，也算是天才之辈，见苏蛮通梯境界，自道手到擒来。
他的气息外露，想看苏蛮胆寒求饶，苏蛮却冷冷的看向他，让他颇为恼怒，他的气血暴涨，近乎沸腾，身后神庭出，显化剑道神庭。
苏蛮身后身体缓缓扑开，八座山峰展开，归墟浮现，天上星光灿烂，一瞬间将他的身影覆盖，青年脸色一变，冷声道：“神庭大有什么用，找死！”
一剑斩来，剑三尺，芒丈余，剑意盎然，苏蛮召回诛邪，迎着剑光，挪神倒海，推刀！
两剑相碰，噗嗤一声，青年的剑芒被斩灭，诛邪剑芒疯长，青年不曾想，这剑光在交锋后才迸发，一瞬间被格杀。
啪嗒。
尸体落地，苏蛮脸上的罗鬼面咖嚓破碎，他未穿阴差服，但带着罗鬼面，以防被人认出，如今带着罗鬼面杀人，破了阴差的规矩。
这一瞬间，地上人的目光汇聚过来，有的人取出画像，大笑道：“逆贼苏蛮！”
“今日不仅有古神心成神，还得苏蛮此贼，去白冕山领赏！”
许多人抬头，露出喜色，他们的修为不弱，其中一个女子，穿着长袍，头上插着金羽，道：“古神心只有一颗，我等未必有这机会，退而求其次，先捉苏蛮！”
又有人站出来，是一个身材高挑的面白公子，他对苏蛮一拜，笑道：“琴涯山李望，见过节度使。”
“节度使以雨中妖物凝血，传世人神庭功法，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在短短十年间，修为大增！”
“节度使如此好人，如今再行好事，我借节度使头颅一用，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不少人看向苏蛮，他们放弃古神心，毕竟一个宝物这么多人抢，鹿死谁手不好说，如今多一个，要先下手为强！
他们中有蛮族，有精怪，有的穿着兽皮，有的衣着光鲜华丽。
“这里果然是福地，龙祖陛下说山中之物能成神，难道说的是苏蛮，将苏蛮头颅带回，龙祖立新神！”
有人哈哈大笑，有人眼泪落下，将此看做机缘，逆天改命，从此脱胎换骨，就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