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封少回归

  黄红梅今天心情特别好,看到陈邹氏穿得光鲜亮丽在她面前晃荡,她也不嫉妒了,心想着:赶明儿,你可别来求我。
  黄红梅以为陈生华这一趟,不说能攀上乔家,带回十几二十两银子是最起码的,她心里想很美,已经开始盘算怎么用那笔银子。
  梦想是美好的,陈生华灰头土脸地回到陈家,黄红梅的脸也在刹那间拉下来。
  两夫妻在屋子里嘀嘀咕咕,知道陈生华连闺女的面都见不上,黄红梅的脸色真称不上好。她原先只知道陈生华卖妻卖女,但没想到居然做到断绝关系这一步,这不是生生断了一条财路嘛。
  “你说你……”黄红梅叉着腰,手指差点指到陈生华的脑门上,顾忌着自己新媳妇的身份,必须端着温柔体贴的一面,才硬生生把手指收回来,“哎……这可怎么办呢……”
  陈生华夫妇实在没辙了,找陈王氏商量,陈王氏又找陈老汉商议,然后变成了全家商议。总而言之,陈家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乔公子的态度很明显,既然走不通,那就直接找上陈月牙,血浓于水,她还能不管她爷奶和她爹?!
  小寒过后,天气日益凉快,颇有几分秋风萧瑟的感觉。
  乔岚越发勤快地往西岸去,叶飞天也不再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而是频频往进入西山,帮她找泉水。
  乔岚在西岸忙活着,看着她的白菜和番椒成长,然后她惊奇地发现大青山村竟然莫名其妙热闹起来。很多人开始往大青山的山区去挑泥,挑担的,车拉的,比当初乔家买泥的声势还要浩大。大青山村的村道变得泥泞不堪。
  俞大拿去打听回来的消息是赵地主吩咐下来的,佃户要继续租地种就得补一层大青山里的泥,还有赵家的长工也在源源不断地从大青山里挖泥土往外运。
  再进一步的消息传来,原来是赵地主家的白菜地丰收了,一棵棵长得又大又饱满,赵地主将之归功于他学乔家在白菜地上覆盖的那一层泥。
  赵地主觉得定是那泥土有什么神奇的功效,于是安排长工偷偷挖泥运泥,准备将他名下所有的泥土全都加上一层青山泥。
  腐殖土的确有利于增加土地肥力,帮助作物成长,但仅限于腐殖土。赵地主不明真相,还以为只要是大青山山区的泥都可以,他也不屑于向乳臭未干的乔岚问个明白。他的人将山区外围的腐殖土挖走后还继续往下挖。
  也不知这神奇青山泥的消息怎么传开的,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同样有着几千亩田地在手的钱姥爷也依样画葫芦安排人过来挖泥。
  在两个大户以及一些散户的挖掘下,大青山外围的土地被铲掉厚厚的一层,而且还有往里扩展的倾向。
  西山这边没有人去,不但因为西山野猪多,狼多,还因为去西山必须踏进乔家的西岸,所以没人打西山的主意。
  赵钱两家人热火朝天地把那没甚大用的硬泥挖回去,乔岚看到了,但不置一词,她已经决定隔岸观火了。
  也不知是谁想起来,当初乔家买泥土的时候,声明只要上面那层烂泥,并非是大青山山区的泥土都要。赵地主听到消息,懵了,顿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连忙快马加鞭赶到西安。
  赵地主的来意,乔岚心知肚明,因为消息就是她让人散放出去的,再让赵钱两家挖下去,一场大雨就能让东南北三面的大树成片成片的倒下。
  赵地主与乔岚打了半天太极,才进入正题,乔岚也没有为难他,告诉他腐殖土的真相。
  得知真相后,赵地主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咬牙切齿了一阵,艰难地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问道,“贤侄一早知道我们在做无用功,为何不早说?”
  “咦?”乔岚满脸的疑惑,怎么看怎么无辜,“你们做了无用功?什么无用功?我一天到晚泡在西岸,无暇顾及其他。不知赵老爷所指何事?”
  “哼!”都知道乔岚再装,赵地主却拿她毫无办法,只好愤愤地离开了。
  于是,青山村又平静下来了。
  十月下旬,辣白菜要炮制一个月才能食用,月中炮制的辣白菜被乔岚开坛试味。
  因为时日尚短,酱料的味道还没进入白菜,但可以预见的是日后的成功。试过味道还可以之后,乔岚便按照配方让叶飞天安排下去,西岸准备先期的佐料……
  封啓祥吩咐过要跟着乔家走,如今少爷不在家,佟管家心里没底,找了几次乔岚,问他乔岚。乔岚在保有最核心佐料番椒以及各种作料配方的情况下,让佟管家准备前期工作。
  这天,离开十天之久的封啓祥终于回归,他回来后第一时间直奔乔宅,得知乔岚不在,立即骑着惊风往大青山村去。
  佟管家和周长乐等好不容易盼得自家少爷安然无恙回来,哪知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封啓祥风驰电掣一般到了西岸,翻身下马,他一眼就看到蹲在番椒地的乔岚。离开这十天,他想了很多,大都是关于乔岚的,他忘不了重阳节的蓝天白云,忘不了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这天降温太快,乔岚买了一些稻草铺撒在白菜地上御寒。她正在查看番椒地,身旁跟着的肖狼肖犬突然警觉起来,小小的身子竟也摆出一副要与人厮杀的架势。
  乔岚往旁边一看,远处走来的正是消失多天的封啓祥,看他轻声慢步的样儿,没准刚刚是打算吓自己一下。
  “干得好!”乔岚摸了摸肖狼肖犬的头颅,虽然它们还很弱小,但警觉性却非同一般。
  “这俩小崽子哪里的?”封啓祥以为是方定匡送过来的,满心满眼的不满,伸手拨弄了一下肖狼。
  看到兄弟被欺负,旁边的肖犬不干了,恨恨地张口上前。封啓祥见势收手,肖犬一口咬在他的袖子上。他抬起手,肖犬不松口,也被他提起来了。
  封啓祥恼了,晃了两晃,肖犬也跟着晃了两晃,但就是不松口。
  “可恶!”他正要下手打肖犬,一只细白的小手伸过来,就着他的手把肖犬抱在怀里。
  到了主人怀里,肖犬不情不愿的松了口,然后转头主人讨好地叫唤了两声。
  安抚了肖狼肖犬,乔岚冷眼瞥了封啓祥一眼,“大狗还要看主人呢。你是看我的狗不顺眼,还是看我不顺眼,嗯?”
  “是它们跟爷过不去的好不好!”
  “跟一只畜生计较,你能耐啊。”
  “……”封啓祥语塞。他决定跳过这一话题,“这么小就这么凶,长大不跟狼一样,小心被它们反咬一口?方定匡怎么也不挑两只温和一点的。”
  “谁告诉你是他送的?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长大了估计还真跟狼一样,谁让它们是狼犬呢。”
  “哦,不是他送的?”封啓祥不知道为何,心里又愉快了不少。
  “我希望他们长大了,能帮我防着点梁上君子。别让某些不知所谓的人在乔宅横行。”
  “咳咳!”封啓祥不自在地咳了咳,掩饰内心的尴尬,其实他一直不明白,他不就是在乔弟即将洗澡的时候不请自去了一回,还什么都没看到,乔弟怎地揪着不放了呢。
  封啓祥看到番椒地已经有一些红番椒,走过去扯下几个,递到乔岚跟前,“水煮鱼片!!!”
  “你……”乔岚看封啓祥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有点戚戚然,问道,“你的身体,合适吃这个吗?”
  “额……”封啓祥一愣,他听得出,乔岚是在关心他的身体,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温暖,缓声回到道,“别担心!我的身体寒,吃这个正合适。”
  “谁担心你这个痞子!”乔岚有点恼羞成怒,不承认自己刚刚的确有一丝丝顾及封啓祥的身体能否承受辛辣的食材,她归因于“我这不是你吃坏了身子,你的暗卫不放过我吗。”
  “放心,有事也是我自找的,不关你的事儿。”
  “……”
  这晚,封啓祥如愿吃上了惦念已久的水煮鱼片。没了方定匡与他分而食之,乔岚吃得又不多,一大盆水煮鱼,他吃了一大半,吃饱喝足了,他还意犹未尽,“番椒有了,鱼也够,可以天天吃!”
  “封少爷!!!”乔岚果断打算封啓祥的异想天开,“你这一天天在我这儿蹭吃蹭喝,可曾给银子!!!”
  “没问题,开个价,要多少?”
  “我这道菜,整个大岂头一份,你说我收多少合适!!!”乔岚根本不是在问,而是提醒封啓祥别得寸进尺。
  “那……”
  “酒楼还有歇业的,你还打算天天吃!!!”
  “我……”
  “把剩下的端回去,吃完也别再找我了,小爷忙得很!”乔岚扔下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同样惦念了水煮鱼片许久的方定匡连吃剩菜的福气都没有。
  他在第一个番椒变红后,往西岸跑得愈加勤快,巴巴着乔岚再给安排做一次水煮鱼片,奈何乔岚忙得很,根本没空,接着他就被本家的人带回本家“审问”他的人生大事去了。
  追根究底,是因为他与乔岚走得太近,方家掌柜的认为自家少爷一定是被迷上了乔少爷,这断袖的病愈加严重,前段时间他终于揪到一个机会回本家,把少爷的问题反映给方家的家主——方运昌,于是就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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