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有草忘川
那边,郑神医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手里还捧着一盆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乖徒儿,看看师父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郑神医生**折腾自己住的地方,在西岸大宅,他就给自己弄了一个医苑,之前住莫府,为了种药草,把莫府的花花草草全给拔了,如今住在岚公主府,他非但没有祸害这里的花花草草,还弄来不少珍稀花草,誓要要把岚公主府打造成一个四季花开,美轮美奂的府邸,这样才衬得上他的乖徒儿。
乔岚本没把公主府当成自己的地盘,就随他折腾。
郑神医小心翼翼地把手里拖着的植物放在桌上。
见他这么大大咧咧的人都小心呵护着一棵草,乔岚好奇心也起来了,“这是什么?”好奇归好奇,她也没敢随便拿手去碰。前几天,郑神医拿回一株开满小牡丹的小树,一个宫女不懂事,摘了一朵戴在发间,当晚上吐下泻,还是郑神医自己出手,才把人从鬼门关拖了回来。
许嬷嬷明令禁止郑神医再带进公主府。
郑神医多倔强一个老头,恣意活了大半辈子就没听过谁的话,当然,乔岚的话除外。他也据理力争,说私自摘花折草本就不对,死了也活该,再则,他要教徒儿辨析千花神草,怎么能纸上谈兵,最后的最后,他要把乖徒儿变得百毒不侵,日后才能横行天下。
他这说法一套一套的,讲得许嬷嬷瞠目结舌,无力反驳。
最后还是乔岚出面,把岚公主府的小花园划归郑神医,他带回的花花草草也放到小花园里去,再派几个人把守,以免误伤。
郑神医笑盈盈地说,“乖徒儿,别怕,这花没毒。”完了,又补充一句,“果子才有毒,剧毒。”
“……”我就知道你拿回来的东西绝非善类。“这回又是什么?”
郑神医左右看了看,只有一个小奶娃和两只狗,于是神神秘秘地说“这草叫忘川。”
“忘川?就是人死之后,要过的那条河?”乔岚毫不忌讳地说着“生死”,郑神医也毫不避讳,“对,就是那个忘川。”
他把草往乔岚那里推了推,“人死后,淌过忘川,就会忘记生前所有的事情。这株忘川也有差不多效用。”
“这么厉害,要是吃了它的果子,不就变成傻子了么?”
“非也,此忘川非彼忘川,做不到忘记所有,但能忘记最在意的人与事。”
“嗯……”乔岚暗忖,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连她都抓不住。
“师父找这株草很久了,没想到在李久圣那老怪手里。我把他毒倒,才抢过来的。”郑神医沾沾自喜到。其实还是李久圣亲自找上门来,问之前他用什么方法吊这老皇帝的命,作为交换,他愿意忍痛割爱,送出他历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忘川草。李久圣还是太天真,郑神医压根不想跟他做交易,直接毒倒,拿走了事。
“……”乔岚冷汗津津,师父,您这样是不对的。“已经开花,什么时候结果?”
“这忘川可不比一般的草,养足了五十年才开花,开花的时候,花一天天地开,又一天天地谢,二十一天后,花开尽,才结果,而且一次最多两颗。”
“这么说,这株已经有五十年了?”
“那可不!”郑神医把忘川拿起来仔细打量,“我估摸着,最多十天,就该结果了。”说来,他还真感谢李久圣那老怪帮他养了五十年,待到瓜熟蒂落才拿来给他,为了表示感谢,他才留他半条命。“这花儿,可是养颜圣品,师父收集起来,回头给你做几颗玉肌丸。”
郑神医之后还说了什么,乔岚已经不怎么听得进耳朵里,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郑神医手里的忘川,做不到忘记所有,但能忘记最在意的人与事,最在意的人与事么,十天么……
玉溪不甘寂寞,也冒出来要玉肌丸,被郑神医狠狠地鄙视了一番,旁的人觉得玉溪小娃儿冰雪可爱,他可是很清楚这小鬼头的邪恶本质,要不是乖徒儿非要带着他,一准扔给人贩子,有多远卖多远。
西部距离京城,没有很通畅的路,往常骑快马还得十天,如今水患肆虐,原本不能称之为路的路也没了踪迹,而且随处可见面黄肌瘦,流离失所的流民,若是走寻常路,只会寸步难行。
边城地界较高,虽然也受雨势影响,但并为形成水患,所以,这里的情况比起中部地区要好很多。虽然百姓也吃不饱独自,但总有片瓦遮顶,不至于流落街头。
封啓祥与封家死士一路轻功出行,日夜兼程,仅仅三天就进入西部边城的地界,并于当天下午抵达边城的内城。
他们没有现身,稍作休整后,入夜时分,死士四下散开,去收集边城大户的信息。
封啓祥手里还有一份名单,是临出发时白叔交给他的,真要追溯起来,这份名单却是高松之在镇西军多年所见所闻,整理出来的边城人员脉络,此外还有一份边城地图。
名单不可全信,但不失为一个绝佳的追查根据。边城知府鲁通关位列名单第一。
他把名单收起来,一个起跃,跳过边城高大三丈的围墙,进入边城,然后直奔知府衙门,封一和子紧紧跟在他身后。
这天,正是边城知府鲁通关纳第十八房小妾。这个妾长得甚得他意,就是脾气不大对他的口味,不过倔强点也新鲜,他不介意好好调教。对于美人儿,他一向有耐心。
甚得鲁通关意的十八姨太已经被人捆绑着送进房,等着宠爱呢,但他还在喜宴上与人觥筹交错,广纳祝福。
虽然只是纳妾,但边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实意,每一个人都准备好一箩筐的好话恭维知府大人。
鲁通关还不知道京城来了钦差大臣,就知道他也不怕,上头下来的钦差大臣,没有五个也有三个,哪个奈何得了他,来了,要么留下半条命,要么灰溜溜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