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朝堂风云
“迟暮将军昨日传来捷报,收复了河南越边上的失地,还得了那蛮国边上的一座城池,大将军说这可是喜事?”
白峯说,看着云仲怀,笑的狡猾。
云仲怀侧目而视,并没有回答白峯的话。
白峯也不恼,又说:“对了,大将军的二公子还是迟暮大将军手下的一名小卒呢。”
听到这,云仲怀握紧拳头。
他是位高权重的东域大将军,一之下万人之上,想让自己的儿子担任一个重要的武官职都轻而易举。
他从入仕以来,风光无限,却一直被众朝臣私底下讨论,原因却是他的二儿子云桓,十年前被迟暮征去充了军,还是一名小卒,十年过去了,依旧还是一名小卒。
而且,这件事情他也无能为力,这是东域王下的旨意,如果单纯的只是东域王下的旨意,他还是可以威胁东域王的,但是偏偏还有白峯和迟暮压着。
他的羽翼还未完全丰满,还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野心,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云桓的事,是他的耻辱,这也是众朝臣在私底下消遣他的原因。
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现在却被白峯说出来了,还是当着众朝臣的面说。
听到白峯的话后,众朝臣除了归附于云仲怀的之外,皆低头小声议论起来。
云仲怀突然爽朗笑起来,看着白峯,戏说:“说起来,本官倒是好奇,太师的令郎都纳几房了?太师府可还装得下?”
云仲怀的话令众朝臣哄堂大笑。
白太师白峯的那风流儿子白玉,谁人不知啊,那可是京都的出了名的混账,与其他三人合称王都四霸,只要是看到漂亮的少女,都纳入府中。
这么一想,众朝臣不禁想起林尚书的儿子林雄,林尚书那独子林雄在几日前,不是因为调戏云仲怀的千金云珊而被废了一直眼睛吗?
白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但又没有话反驳,谁让他先挑起云老贼的短处的。
“劳烦大将军挂心,犬子好得很。”
他一甩袖,正过身去。
“王上驾到!”
东域王一袭鎏金袍,负着手由宫人们簇拥着从偏殿走来。
“吾王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齐跪,声音铿锵有力,声响彻天。
东域王的威严尽显,衣袍一挥,道:“众卿平身。”
“昨日凉川修国书与吾国,想与吾国永结交邦之好,众卿认为何如?”
白峯站出列,俯首启奏:“回王上,老臣认为,凉川胆敢侵犯吾国边陲重镇,此时又修国书,想与吾国结交邦之好,怕是别有用心呀!”
“太师此言差矣,凉川既败在代王储之下,现在又是更换了新王,他是怕吾国算旧仇,与吾国交邦,自是想依附于吾国,此事非喜事乎?”
云仲怀身后的侍郎出列,竟是反驳白峯的观点。
“王上,老臣认为凉川乃是边陲小国,今修国书与吾国,无非是想少一个敌人罢。”
“林尚书,凉川是边陲小国不错,但尔等小国怎会侵扰我国边陲重镇?”
“都稍安勿躁,云大将军,你怎么看?”
东域王不明情绪的声音响起,打住了三人人的争论,转而来看左边为首的云仲怀,询问他的看法。
云仲怀双手一张,抬头看东域王,说:“主要那凉川是想聘娶吾国女子,还是想吾国聘凉川女子,如果是想吾国聘凉川女子,有利有弊,如果是凉川聘娶吾国女子的话那是好事。”
此话一出,朝堂里的其他朝臣交头接耳起来,有的支持,有的反对,还有的保持沉默,但赞同的部分居多。
“明日凉川使臣来,便由云大将军接待,安排好驿馆,万不可怠慢了。”
许久后,各朝臣纷纷走出御和殿,云仲怀最后一个走出御和殿,前面台阶便有一人正在那里站起,似是等人。
“不知林尚书在此等何人?”走上前,他停下脚步问。
林尚书转过身来,语气阴阳怪气,道:“云大将军是王上的左右手,当然是万万不能缺的,只是那白太师也不是闲人,另外还有迟暮大将军呢,武官嘛,权再大,没有势,还不如说尽天下事的太师呢,大将军明白下官的意思吧!”
云仲怀抬头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吐了一口气,转头去看林尚书,对他轻轻一笑,然后走下台阶,消失在御和殿宫闱处。
聪明的人,很多话不用说出来就已经明白,而林尚书确实是个聪明的人,他没有表明他支持谁,他只是两边都提点一些,最后无论那边得势,于他来说,都没有坏处。
“太师,你看如何?”不远处的高楼回廊上,东域王转头问身后站着的白峯。
白峯收回目光,并没有说明自己的观点,但又不好抗旨,于是说:“老臣只是秉承王上的旨意,不存在如何看,关键是王上如何看。”
东域王爽朗一笑,说了句“太师真会哄朕”就扬长而去。
白峯双手负在身后,正琢磨着东域王说那句话的意思。
他的话不难理解,但要是理解的透彻,那是不可能的。
东域王虽为一国之主,可没有知天文地理的能力,又怎会全知那些个朝臣的心思。
其实,他是知道东域王知道那云老贼的心思的,可尽管如此,东域王又怎知自己的全部心思?
他是先王简拔的,是对王室最忠心的臣子,岂是那些人的三言两语就能深知的。
想到刚才吃到的哑巴亏,白峯冷哼一声,向另一边回廊去。
东域王的心思深似海,岂是人人都能揣测的。伴君如伴虎,还是独善其身方能保全自己。
“赵全,安排人进太师府,别被发现了。”
回到修习殿,东域王吩咐随身的宫人赵全。
他知道白峯是先王简拔的,但谁又能保证他就一定会对王家死心踏地、忠心耿耿的呢!
防患于未然,这是他做一国之主的本能和必须要做的事情。
赵全领命下去,独留东域王对着书架后的画像出神。
画里是一位极其美丽的女子,但不归他所有,所以很遗憾。
他是东域的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人莫非王臣,但是,他也不是万能的,至少他所爱的人不是他的妃子。
他承认,作为王,多多少少是有些凉薄的。
她就如一众尘埃中的白珍珠,一眼就让他注意上了,也许,爱而不得才是最令人惦念的,轻易就能得到的,对他不会有长久的吸引力,等得到了也就失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