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乡侯
“这些公子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上来的才子,甥儿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表叔不妨为甥儿考验考验,可不能漏过一些纨绔子弟了。”
方东格放低姿态,眉眼之间却都是大气,没有像包望刚刚恭维刘高辞的一点儿模样。
他与包望一做比较,两个人之间的区别就出来了。
方东格身上散发出来的世家之气,是由内而外,不是刻意的表现,身上的涵养也是由内而外,一下子就让一个人感觉很舒服。
而包望,他虽然是知府大人,但是他的祖辈并非世家大族,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只是比较富庶的普通人家,所以,他身上并没有那种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舒服的感觉。
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只会拍马屁的官员,或者只是一个看人脸色的人,很少有自己的主见和见解。
事实也确实如此。
包望自诩是清正廉洁的知府,但是在面对当地的世家大族,或者是比自己官职高的官员时,都表现出来一副巴结的姿态,这让别人看着就不太舒服。
不过,这些小心思,也就只有各世家大族之间才会看出来,至于那些黎民百姓,总是很容易就能被忽悠过去。
世家大族,没有哪一家是光明磊落的,他们之间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高辞在面对方东格的时候,并没有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以表叔对于表外甥的那种和蔼的态度去和方东格相处,在于给方亦如选婿的这件事情上,刘高辞也是上着七分心。
于是,他真的站起来,走到各位入选的世家公子面前,挨个看过去。
他走在第一个公子面前的时候,摸着自己莫须有的胡须感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这第一位公子长得也算是俊俏,就是身子有些瘦弱,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刘高辞最后摇了头。
走到第二个面前的时候,他大致打量了对方一遍。
这第二个公子长得有些高大,皮肤与在场的其他公子想比,显得也有些黝黑。
“一个世家公子不应该有这样的肤色,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
刘高辞的目光可以说是很毒辣的,在许多人和事面前,他都能一眼就瞧出来这些人和事其中的本质,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被皇帝提拔为御司署署长的原因。
那个公子站起来双手抱拳,恭敬地说:“回禀大人,家父是陇川郡第一镖局的总镖头谢乡侯。”
谢乡侯,这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封号,谢乡侯叫作谢南玉。
乡侯是倒数第二个品阶的封号,多半是一个郡的镖局的总镖头才会被封为乡侯,但是并不会享有朝廷俸禄,只是一个尊称而已。
不要小瞧乡侯,绝大部分乡侯都是有特权培养自己的护卫队,规模则按照这个乡侯所在郡的影响力和贡献值来定,那个影响力和贡献值最大郡,其乡侯能培养护卫队的规模可达到八万人。
陇川郡在前几年是端朝最落后的地方,乡侯这个职位是没有的,直到包望上任,把陇川郡变成端朝最大的粮食供给地区之后,才有了乡侯,而现在的乡侯,护卫队的规模是两万。
虽说是因为包望的缘故,陇川郡才有了乡侯,才有现在的规模,但是乡侯的势力并不与知府挂钩。
其实早在包望来陇川郡担任知府之前,谢家就是负责陇川郡这一带的安定与秩序。所以说,谢家的势力,与知府并没有实质性的挂钩。
听到总镖头三个字,刘高辞就了解了。
一个武家,经常走南闯北护送任务,确实很容易就会被晒黑。
“回去替我给你父亲问声好!”
刘高辞伸手拍了拍谢家公子的肩膀,赞赏地点了点头。
谢家公子没有感到任何的惊慌失措,稳稳当当地接受了刘高辞的赞赏。
“前两日家父去护送任务了,没能亲自来拜见大人,还请大人谅解!”
刘高辞不拘小节,爽朗笑起来,连连说:“好说好说!这事好说!”
说罢,刘高辞继续去看下一个世家公子。
刘高辞在去看第一家公子,并做出态度的时候,方东格就已经叫人拿着笔在一旁记下了。
只要是刘高辞摇头的人,一律都是计入不满意的行列,过后要把这些人筛选出去,然后再在留下来的那些世家公子里选出最佳的人选。
方东格担心冷落了一旁的刘玉秀,还会时不时的转头过去和她说说话。
刘玉秀并不太想与人说话,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无奈对方还时不时地扭头过来和她说话。
“今日是表哥哥千金的人生大事,表哥哥就不要老是花时间在我身上了,理应把心思放在给亦如选夫婿的事上。”
方东格这会儿明白过来了,原来对方是嫌他话太多了。
他刚刚还担心因为只顾着给方亦如选夫婿,从而冷落了她,所以才时不时和她说说话,原来她都不想说话,倒是他打扰了她的清静。
“也好!反正表妹妹这几日还要在陇川郡住,到时候让陇川郡的青年才俊带表妹妹出去看看也是可以的。”
刘玉秀抬头,朝方东格露出一抹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就陷入了安静。
相较于四处与人沟通打通关系,她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去和一个人相处,要先思考在那个人面前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还有想着什么样的话才能引起对方的兴趣,还要时刻想着自己说的话会不会令对方不舒服,这样日复一日,实在是活得太累了。
一个人不应该是活在去讨好别人和迎合别人的生活中,应该要为自己而活。不用去想着和哪些人应该说哪些话,只需要自己是不是开心快乐,就是最好的。
“表哥哥,我有些不舒服,先下去休息一会儿。一下若是我爹问起来,表哥哥就如实回答,麻烦表哥哥了。”
饮了点酒,刘玉秀实在是没承受住,于是只能起身告退。
方东格怕她不识路,叫了两个婢子随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