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宴会上不谈国事,司一珞负责宴会的安全。
歌舞升平中酒过三巡,。
魏赫言小声道:“看来司大人挺喜欢岳北书,出席宴会还带着他……”
合奏中,箫音单独飘出来,将场中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司一珞心里翻白眼,魏赫言最近话多了起来,跟她以前认识的督主完全是两个人,有事没事就要调侃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想借岳北书摸清北辽在京城的暗线组织,就得带他出门,让萧破云看到她很宠岳北书,她再随便漏点儿什么文书消息,这样才能让他们露出马脚。
况且他本身就是伶音阁的伶人,进宫献艺也实属正常。
关于公西允,不知道魏赫言跟曜帝说了什么,曜帝不仅没有惩罚她办事不力,私下里还跟她说,让她放手去做,并且还想了个方法,堂而皇之地让公西允入府。
譬如今晚,献艺的人中就有公西允。
台上的公子将一把长剑舞得似要杀人,旁人看着起劲儿,司一珞一直盯着他,生怕他借机刺杀。
她的目光落在有心人眼里,啧……
公西允不明白父亲为何会截杀北辽使臣,也不知道母亲为何自杀,他只知道,在朝廷还没有定罪前,司一珞虐杀了他的父母。
他恨不得立刻用手中的剑一剑刺穿她!
落在旁人眼里,看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呀……
伯安捋着胡子,他能平安度过六十大寿,司一珞出力不小,对司一珞这个人能拉拢就不要得罪。
别看同僚们嘴上骂着她,私底下没少往她府上送礼。
“皇上,今天的节目与众不同,台上少年的剑舞十分特别,臣想向皇上讨个人情。”
他的行为落在曜帝、魏赫言和司一珞眼里,是另一番滋味。
宫里认识公西允的人不多,他开口要人,难道是跟这件案子有关?
曜帝回头,余光里瞥见魏赫言微微点头,瞥见司一珞面色严肃,他轻笑道:“不过是一个伶人,伯卿想要就赐给伯卿了。”
公西允愣在当场,直到魏赫言提醒道:“还不快拜见伯阁老!”
不情不愿地上前几步,跪下行礼后垂眸站在伯安身后。
宴会仍在继续,北辽是战败方,朝廷还能如此花费心思招待他们,自然是宾主尽欢。
等宴会散席,司一珞安排监视岳北书的人过来禀报。
“大人,北书公子今晚与萧世子说了几句话,两人凑得近,属下没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
司一珞反思自己最近应该没有透给他重要消息。
“盯着他们!”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若让北辽细作翻了天,岂不是显得锦衣卫无能?
下属应了声是。
魏赫言被曜帝留下,司一珞出宫后独自回府。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司大人。”车前有人叫住她,“小人是伯府的管家,奉我家阁老之命,给司大人送一件礼物。”
司一珞下马走近,管家掀开车帘,公西允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她。
管家观察着司一珞的神色,少女眸中光彩潋滟,唇角满意地勾了勾。管家放下心,“我家阁老借花献佛,司大人满意就好。”
当着外人的面,司一珞还是要为了公务牺牲一下的,伸手对着公西允说道:“还不快下来?”
公西允无视了她的邀请,从马车上跳下来。
管家朝司一珞拱拱手,赶车离开。
“走吧。”
司一珞往前走两步,发现他双脚还钉在原处不动,她嗤笑一声,没有回头。
公西允手中握着匕首,对着她的后心猛刺过去。
司一珞侧身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少年另一只手接住掉落的匕首,刺向她腰腹。
她躬身躲开,拽着他的手腕向侧边一拧,少年手臂脱臼,她又绕到另一边,夺了匕首,卸了他另一条胳膊。
少年不服气,伸腿去踹,被她踢在腿窝摔在地上。
马车停在少年面前,面前出现了一双金线绣制的黑色靴子。
他抬头看见魏赫言那张讥讽的脸。
“司大人教训屋里人,该回自己的院子,在大街上打情骂俏,真是让人不舒坦……”
“多谢提醒。”
司一珞提着公西允的后领子将人拎回府上交给项云。
项云从不过问她为什么养男宠,人交给他,他就尽心看着。
“和那几位公子一样?”
司一珞嗯了一声,回房间洗漱完毕,拿起兵书看了一会儿,魏赫言一身便衣出现在她房间里。
“司大人放着满院子男宠独守空房,好不解风情啊。”
少女不管何时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府里明明很热闹,她硬生生过出了寺庙的感觉,守着清规戒律,与外间传言完全不同。
满院子男宠,没有一个是她真心实意要养的,她还嫌弃他们在府上吃干饭碍事儿呢!
等来魏赫言,司一珞放下兵书,起身道:“走吧。”
魏赫言挑眉看着她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便装穿上,也不收拾,就这么出了门。
两人一明一暗来到公子们居住的院子。
天气热,屋里太闷,几个人就在屋檐下摆了椅子,一人拿着一个蒲扇纳凉。
司一珞为了省事儿,直接把五个人安排在一个院子,她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不知道晚上的小院有多热闹。
其他人没来之前,岳北书自己占了上房,予墨和言礼抱团抢他的房间不成,三人闹起来,还被沈茉冉罚了站,予墨在司一珞面前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谁知道司一珞只是把他扔回房间就没再过问。
三人争了一段时间,被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磨平了棱角,在司府,吃的住的穿的都不如以前,从前学的讨好人的办法施展不开,这几天竟然还被安排了开荒种菜,稍微偷偷懒就被陈卓逮着骂。
“哎呀,我手上都起茧子了!”
予墨刚洗完衣服,手被泡的泛白。看到对门的魏臣身边有伺候的人,心里泛酸。
大家的待遇都是一样的,他也只能认了。
直到魏臣住进来,他身边竟然有个伺候的人!他为什么能有人伺候?
见魏臣身边的小内侍洗完衣服,又将凳子摆在门前,他挤兑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侯府公子还不是跟咱们一起沦落到伺候人的地步?瞧你身上那身衣裳,皱巴巴的穿了三天了,晚上洗了白天穿,料子还没咱们穿得好呢!你要是真没衣裳,跟哥哥说,哥哥借你两件!”
岳北书从宫里回来,解了衣衫在院子里洗漱,予墨酸道,“进宫表演又怎么样?司大人也没多看你一眼!”
言礼摇着扇子,拿凉帕子盖在脸上,假装没听见。
公西允的手臂被项云接上,项云给他扔了一床铺盖,扔了两身换洗衣服就没再管他。
他自己收拾了一间屋子把铺盖放下,打了一盆水当头浇下。
“要死呀!”予墨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溅我一身!新来的这么没规矩!喂,你叫什么名字?”
公西允没搭理他,目光看向抿唇不语的魏臣,少年身上除了唯唯诺诺的乖巧之外,再无其他特别的地方。
“老子的名字还轮不到你问!”
公西允丢下一句话,咣当一声关上房门。
司一珞顿在门口,不知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魏赫言坐在屋顶上,将院中的情形尽收眼底,对她打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