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各怀鬼胎
周宸的话让在场几个皇子心虚，周荣跟司一珞接触过，私心里挺佩服她，觉得他的话说得太难听。
“锦衣卫是朝廷监察百官的利器，司大人替父皇办事，也是替我们周家办事，三弟的话不用说到这个份儿上，免得让人听了去，说咱们兄弟几个不懂教养。”
别人骂司一珞可以，他们身为皇子，若是也骂忠心为朝廷办事的臣子，确实不太合适。
周宸嘲讽道：“大哥，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会是心虚了吧？”
周宸视线看过去，周昌跟周昀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也就周荣整天装模作样，自诩清高。
“三弟这是什么话！”
周荣轻咳一声，将话题岔开，“我们现在应该关心父皇的病情，而不是在这里吵架！”
“可是父皇不见我们该怎么办？”周昌问道，“怎么没见五弟，早朝时，他每次都是最积极的，今天怎么没来？”
几人正说着话，司一珞跟周湛一前一后走到近前。
刚才还在谈论司一珞的周宸瞥了周湛一眼，嘲讽道：“不知道父皇找七弟有什么事情，一大早把我们这些儿子拒之门外，反倒让司大人去请七弟进宫……”
就差把厚此薄彼四个字挂在脸上……
周宸企图用一句话把大家的怒气转移到周湛身上，“七弟的身子看起来恢复得不错，说不准很快就能跟兄弟们一起上朝听政了！”
他不提这一茬，大家也发现周湛气色不错，走路也没有喘大气，哪儿像去年秋猎，一阵风都能吹倒，好几次传出他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消息……
结果他到现在还活着。
关于身体，周湛还拿之前那套说辞搪塞。
“天气暖了，太医说可以适当活动活动，我最近把小时候舅舅教过的拳法捡起来练了练，感觉确实好点儿了，但是我的身子一时半会儿康复不了，不能跟兄长们比。”
门口的动静不小，曜帝没等到司一珞，倒是等到了周湛进宫的消息，让姒海出来通传。
周湛跟大家拱拱手，解释道：“父皇找我来，应该是商量表妹的婚事，几位兄长不要误会……”
常锦婵的婚事？
几位皇子你看我我看你，又看回来，周湛已经跟着姒海进去了。
关于昨天突然传出去的流言，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而且，最想娶常锦婵的人是谁，也不是周湛啊，他们在这里跟周湛较什么劲儿，该去找周裕算账！
周裕的野心真是藏不住了，当他们都是死人？
祸水东引的周湛完美躲过被众兄弟同时敌视的危机，沈案兴却把这一点考虑到了，心里本就不满。
“你想娶护国公之女，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周裕心知躲不过去，干脆实话实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这不是怕您不同意……若真能跟护国公府联姻，争取护国公为我们所用，就等于我们手中握了兵权，到时候小婿就能获得更多人支持，距离那一步也就更近……”
沈案兴冷笑着打断他。
“但是你这么做，野心昭然若揭，不说皇上对你的态度如何，你的兄弟们，荣王和宸王两位殿下能容得下你？”
周裕顿时闭上嘴巴不敢多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不是殿下沉不住气，我们等周荣跟周宸斗得两败俱伤时再动手，到时候，你前面只剩下昌王和昀王，与民争利，藐视王法，他们两个做的事情，随便一件抖落出去，就没人会支持他们。”
“你只需要约束自身不出差错，储君之位迟早是你的！老夫已经在朝中给你铺路，准备全身心辅佐你，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夫的？”
沈案兴很生气，他一边想借助他的助力，另一边又在谋算着更大的靠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样的人如果将来登上皇位，只怕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他这个功臣甩掉！
这次科举的官职分配捏在沈案兴手里，他说的铺路就是，拜入他门下的学子能分到实权部门，以后还要听他差遣，才能年年考核都达标，升迁才有希望。
周裕低头，心中在飞快思量着，他不是给他铺路，是培养党羽壮大自己的力量，将来好借此要挟他！
翁婿两人各怀鬼胎，却和谐地坐在一起。
“眼下小婿该怎么做，还请岳父大人给小婿指一条明路！”
给自己的父亲送美人，还用催情香这样的事情不光彩，曜帝只会捂着这件事情。
既然要捂着，现在包括以后都不会用这个罪名问罪他。
“从现在开始，修德立身，不要再给人留下把柄，这件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另外，还要提防着其他人栽赃陷害，只要没有了把柄，皇上那里，老夫帮你兜着。”
曜帝本来就不会让这件事情曝光，沈案兴没有明说，顺便还能借此卖周裕一个人情，空手套白狼，他用得比周裕顺手。
周裕起身拱手行礼，感激道：“多谢岳父大人相帮，小婿谨记在心！”
这一场谈话，翁婿两人十分融洽，从书房出来时，周裕不再愁眉苦脸，接了沈明姝，带着她去街上逛了逛，给她添了几套首饰，又买了些礼品和小玩意儿，带着进宫。
“呦，父皇病了，五弟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情陪弟妹逛街呢！”
面对周宸的嘲讽，周裕笑道：“三哥莫要取笑我了，我想着父皇病了，胃口肯定不好，这才去张记买了些山药糕给父皇送来。又想到皇后娘娘与几位娘娘肯定担心，两个妹妹年龄还小，让沈氏买些小礼物送过去，也算我们两口的一点心意……”
“我们这些做兄长的，还没有五弟细心，咱们确实该反思一下了……”
周宸阴阳怪气完，往屋子里看去，周湛跟司一珞进去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周昀刷的一声打开折扇，不理会身后几个兄弟明里暗里的争斗，朝着刚赶来的韩王迎上去。
“韩王叔。”
论吃喝玩乐，他跟韩王两个人才是臭味相投，又因为年龄相差不大，凑在一起更对脾气。
“韩王叔。”
周荣周宸几人也同时行礼。
“你们都在这儿站着干什么？不进去呢？”
韩王身量比几人高一些，但是他身板瘦弱，面上一直戴着半张面具遮住脸颊额头，跟他不亲近的人会不自觉地害怕，但是与他相熟之后会发现，他待人很温和。
刚来就把胳膊搭在周昀肩膀上，看似调侃，实则自嘲，“我这个闲散王爷，也没人给我捎个信儿，才刚知道皇兄病了的消息，你们进去看过了？皇兄病的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