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没那么缺心眼
回到府上，崔夫人见女儿换了耳环，丫鬟手里还提着一个硕大的食盒。
“婷婷，今天去王府还顺利吗？”
沈明姝脾气不好，以前每次去都要听她发脾气或者是炫耀，崔婷婷没少受气。崔夫人迎着她往里面走，“你爹回来了，听说你被王妃娘娘喊走，等着你呢。”
崔婷婷心情不错，路上考虑了一路，原本就想问过爹爹的意思。
京城空缺多，崔剩想谋划一个油水多的差事，带着礼物去求见沈案兴，结果不仅没见到人，礼也没送出去。
这说明了没有沈氏吹耳边风，沈案兴不想搭理他。
也是，刑部本就捏在人家手里，有他没他，对人家影响不大，他能保住现在这个职位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人心不足，一家老小等着他去养，女儿也正在议亲，他的心思活络起来就压不下去。
“娘，食盒里有王妃娘娘送我的莲蓉糕和桂花糕，还有其他点心，取出来给爹爹尝尝。”
崔夫人打开食盒，里面的糕点香甜扑鼻，制作精巧。
“老爷，婷婷跟裕王妃关系挺好呢，咱们也能跟着沾点福气。”
瞧着自家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姑娘，若是穿上凤冠霞帔，不比别人差，崔剩眸光一转，问道：“婷婷，见到裕王殿下了吗？”
崔婷婷含蓄说道：“今天白天裕王殿下不在府上，不过刚才，殿下回来时，与女儿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
崔婷婷低着头，面含娇羞。
“殿下不太记得女儿了，女儿跟殿下介绍了一下您，别的没说什么，殿下跟王妃娘娘关系很好呢。”
瞧着她这副小女儿姿态，崔剩明白自家姑娘的心思，有些消息，后宅妇人家看到的，跟他在外面听到的不一样。
说周裕对妻子好是真的，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就不会接受其他女人。
裕王妃是相府千金，这些好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当初他对包宛莜也好，但是包家一出事儿，他连包宛莜肚里的孩子都不管，包家行刑前，他连看都没去看一眼，转头继续大婚……
但不过他的行为在男人们看起来并不过分，甚至是人之常情。
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丈夫何患无妻，都是他们常挂在嘴边的话。
自家姑娘要是能到裕王殿下跟前伺候，侧妃的名头他不敢想，哪怕就做个妾，万一将来……他也能跟着沾光。
“婷婷，你跟爹来书房，爹问你几句话。”
崔夫人去张罗晚餐，回来没瞧见父女俩的身影，问一旁的丫鬟：“老爷跟小姐呢？”
丫鬟摆好碗筷。
“回夫人，老爷让小姐去书房说话。”
一般只有遇上很重要的事情，崔剩才会把人叫到书房，崔夫人嘟囔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书房里。
崔剩问道：“婷婷，要是让你嫁给裕王殿下做妾，你愿意吗？”
崔婷婷惊讶父亲居然猜到了她的心思，不过她可不想一辈子做妾。
“爹爹，我愿意嫁给裕王殿下，但是爹爹，女儿自认不比沈明姝差，以后，等以后，咱们崔家的富贵在后头呢！”
皇子娶正妃侧妃，需要过六礼开宗祠祭祀，手续繁杂，他们身份低微，周裕未必愿意给他们这个脸面，但是收用妾室只需要男人点头。
他们的身份，哪怕是妾，也是贵妾，裕王府的后院如今很干净，他女儿嫁过去就是地位仅次正妃的女主人。
“你有这个志气，为父很欣慰，回头为父找个机会，跟裕王殿下说明此事，看看裕王殿下的意思……”
崔婷婷激动道：“多谢爹爹！”
正经官家小姐，谁愿意把嫡出的女儿送到别人家里做妾！崔剩想拿女儿的后半辈子赌一场荣华富贵，崔婷婷见过周裕，便瞧不上媒婆说的那些人家，一门心思想去裕王府给周裕做妾……
父女俩一拍即合，崔剩便开始谋划着这件事情。
湛王府。
沈茉冉用了一天时间给常锦婵收拾了行礼，册封的旨意下来，礼部着手给她置办嫁妆还需要几天。
原本还能带她去径山寺玩几天，但是她脚受伤了。
“表妹你就安心在家里修养，过几天等你出发回西北时，我跟你表哥再回来送你。”
常锦婵的表情十分精彩，嘟嘟嘴，不满道：“你们两个就是想绕开我去过二人世界，我不走了，你们怎么这么讨厌！我讨厌你们！”
周湛皱眉道：“表妹，阿冉比你还小一岁，天天为了你的事情操心，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儿事！”
她跟沈茉冉原本只是闹着玩儿，闻言，常锦婵只剩心塞了。
“表哥，我来京城给你添麻烦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我会给舅舅写信说清楚你在京城的所作所为，让舅舅好好管教你，以后别再任性，护国公府权力大，本来就麻烦多，你不管不顾跑到京城……”
“我都说了以后再也不来了，表哥你怎么婆婆妈妈跟个老妈子一样！”
两个人对事情的理解完全不同，周湛是苦口婆心，常锦婵是童心未泯，跟他置气。就这个状态，再说一百句也说不到一起。
“你少说两句。”
沈茉冉推了推周湛，把他推出房门，关上房门折返回来。
“表妹莫恼，你表哥只是担心你将来惹祸，你来京城之后也经历了不少事情，跟我去参加宴会，也见过人心隔肚皮，在这个房间你可以口无遮拦，但是以后在外面，一定要谨言慎行，保全自己，也保全护国公府。”
常锦婵知道沈茉冉是真心为她好，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拥抱，在她耳边突然认真说道：“幸好表哥身边有你，要不然我跟爹爹都不会放心……”
沈茉冉一愣，常锦婵放开她，笑道：“我其实没那么缺心眼，这次来京城，一个原因是为了了结小时候对表哥的那份心思，另一个原因就是替我爹来看看你适不适合做表哥的妻子。”
她神色凝重。
“姑姑当年死得蹊跷，后来表哥又失足落水，爹爹出发去西北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表哥。听说皇上赐婚，爹爹急得睡不着，我便自告奋勇……”
“以前那些为难，都是我故意的。”
常锦婵调皮地吐吐舌头，“但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下子爹爹可以放心了。”
这姑娘……沈茉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哭笑不得地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你回去以后真的要成亲了吗？”
常锦婵点头道：“应该是吧，我爹都给我议好了亲事，以后，我估计会跟哥嫂和姐姐姐夫们一起，驻守西北，我们虽然不在京城，但是我们会一直是你跟表哥的靠山。”
沈茉冉突然觉得热泪盈眶，除了司一珞，第二个人说做她的靠山了。
“还有啊，表哥要是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一定写信骂他个狗血喷头，替你出气！”
沈茉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被这么没有诚意的话打动。
“只是写信骂他？”
常锦婵嘟嘴撒娇。
“那我远在千里之外，也只能这样啊，再不行，就让我娘也帮着骂！”
沈茉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