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此去北地投明主(2)
袁耀现在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想要骂娘啊。
这也太坑爹了,明明打刚才那些人马都打不转,现在不仅又来了一半,竟然还有一员一刀将自己的虎口震个生疼的骁将。
袁耀现在不能与这些人硬拼,只能趁机循迹突围,可是这员骁将的前来,不由得让袁耀所有的想法全都扑了空了,就算想要打过这个家伙,就算能打得过这个家伙,等到打赢的时候,岂不是自己麾下的一百兵马,全都让人包围干掉了?
陈到正在看管着夏侯惇,现在不仅仅要对付外面的人,还要害怕夏侯惇此时趁机逃脱,袁耀突然间感觉到自己很想黄漪啊,黄漪在这的话,将这些家伙们全都骂死多好。
虽然袁耀已经逃出了曹营了,但是夏侯惇明显是个香饽饽啊,只要夏侯惇在手中,给曹操提一点要求还是很简单了,现在让袁耀将夏侯惇放了,完全就是在说笑。
可还能怎么办,认怂嘛。
他可是仲国陛下啊,在羽林卫的眼前,怎么能怂,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不能怂,就是干啊。”袁耀心中为自己打气了起来。
人仰马翻的场景在袁耀的眼中不听的重现,短短时间之中,袁耀这百骑之中,就有二三十人已经全都被这些贼寇干翻了,其中羽林卫也占了四五位,袁耀的羽林卫如今剩余的可战之兵,不过只有十五人。
十五人能干啥?跑不了啊。
“陛……袁将军!”陈到见状目眦欲裂,将手中夏侯惇舍弃给了阎象,挺枪便向着袁耀跟前杀了去,想要叫一声陛下,都不得不顿时哑在舌中,转而叫了一句袁将军,若是让这群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福祸难料,更何况,如今这些头裹黄巾。
只有一种可能。
刘辟那个坑货啊。
此时,死伤不禁没有令剩余的这七八十名兵马退却,反而将他们胸腔之中的劳累一扫而空,在鲜血与生命面前,神马劳累完全就鸟用,霎时间,在陈到的一枪之下,众人胸腔之中不免爆出决死的誓言。
“将军,你先离开,陈到为你阻阵。”陈到双目幽寒,向着袁耀下了最后通牒,陈到知道,以袁耀的武艺,只要自己挡住面前这员骁将几十合,那便能让陛下安然无恙的突围出去,只要陛下突围出去,那一切都还有存在的意义。
处于危险境地的众人,此时也不管什么逃不逃,什么走不走,现在所需要的,只是能让陛下安然无恙的离开。
“让我突围嘛?”袁耀见状看向这个已经独当一面,见惯血腥,在杀戮之中成长起来的将领,由衷的欣慰起来,但是袁耀却摇了摇头。
袁耀可以走,走了之后,剩余的陈到怎么办?阎象怎么办?那些羽林军怎么办?而且,说句令袁耀心中悲凉的话,一日一夜狂奔不止,不过休憩了一两个时辰的战马,若要离开,能逃出包围圈,还能逃多远?
能逃出汝南刘辟的势力范围嘛?
如今,袁耀已经没有了退路,唯有死战而已,否则,自己一走,军心溃散,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过眼云烟。
此时,在卧牛山的黄巾贼的贪欲之下,袁耀竟然遇上了自己千里走单骑时候的第一个必死之局。
“战!”袁耀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的看了陈到一眼,伸出单臂来,向着麾下的羽林卫下了一个令他自己都有些胆颤的决定来!
此战,有死无生。
一旁,在阎象淡然的看管之下的夏侯惇见到袁耀这种样子,顿时心中沸腾了起来,说实话夏侯惇不是没见过这种阵仗,但是在他的印象之中,一般的主将主公,都是和我们的老曹童鞋一样,在最后的关头之下,派大将抵御,然后灰溜溜的逃走,
在夏侯惇的印象之中,似乎与袁耀一般身先士卒的人,只有张绣。夏侯惇心中对袁耀,已经隐隐有了忌惮之意。
在一侧凝神静气精心潜伏的夏侯惇在等待,他在等待面前的五六百兵马全盘冲杀上来,到时候,就是夏侯惇夺马夺刀离开的时候,夏侯惇虽然正直,虽然敦厚,但是性命攸关之前,亲卫若能为他抵上一时片刻,夏侯惇希望的很啊。
两方人马鏖战起来,袁耀与周仓斗了起来,陈到则与碰上大阵仗的廖化斗了起来,虽然明明感觉到对方并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袁耀与陈到短时间之内,却感觉到自己根本难以拿下这两员大将。
“日啊。”袁耀不由得吐槽了起来,好不容易跑出来曹营,这他丫的就叫才出狼窝,又入虎……狗窝啊,简直不要太坑爹。
而且,对面的家伙你看过来,看过来,老子认识你吗,我跟你很熟吗,你为什么要带着六百兵马打我?袁耀很是无辜啊,战了一会之后,袁耀看着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汝南刘辟的兵马,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方的兵马之所以打自己,完全就是因为四个字——临时起意啊。
临时起意才打他们这些人啊,这得多惨才能赶上?百年一遇吧。
真是醉了。
吐槽归吐槽,袁耀手中的功夫可是不闲着,但是短短数合之间,袁耀还真的跟对面没有什么办法。
…………
卧牛山是一座山,山下有一个小村庄。
村庄之中有一老翁,人称郭老汉。
此时,这郭老汉的院落之中,竟然有一匹名马。
这匹马虽然不如赤兔马一般举世闻名,也不是什么大宛名马,但是一袭白毛简直亮瞎了郭老汉的24k钛合金狗眼,简直了。
战马鬃毛随着夜风微微起伏,更给这匹马平添了雄俊之色。
突然间,村落之间出现了一声接一声的嘶鸣,那是战马的声音,继而,喊杀声与兵戈相交的声音传到这个村落之中,将正在睡梦之中的郭老汉吓得冷汗都流了出来了。
郭老汉船上衣衫,走到了院落之中,正巧看见对面那将军迎面走了过来。
“老丈,这是什么声音?”对面那将军手中抚摸这白马的鬃毛,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仔细的听了片刻传入耳中的喊杀声音,疑惑的问道。
“将军啊,我看应该是卧牛山上那些大王们又劫道了。”郭老汉痛心疾首的向着这员将军诉起苦来,“就在村子面前这座山上,有一伙大王以前整日都在这劫道,弄得过往的商人什么的惶惶不安,虽然未曾劫掠我们村庄,但是我们想要买点什么东西,都不得不去十几里外的县城去,唉……”
“贼寇?”这身上盔甲锃光瓦亮的将军闻言顿时冷哼了起来,“这伙贼寇如此为非作歹,汝南的刘辟也未曾治理?”
“刘辟?”郭老汉闻言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刘辟是谁他不知道,但是陛下的确没为他们除过灾,只能瑟缩了下脖子,眼眶中已经含了泪了,实在是令面前的将军有些不忍。
“坏了,老丈……”这将军只顾着和这老丈说话,顿时忘却了此时外面的喊杀声还在此起彼伏的响起,顿时与这老翁告一声罪,解下战马马缰绳,跨上战马,就要离开。
“老丈你先回去吧,我去帮帮忙。”这员将军向着郭老汉说了起来,就准备从门前驾马离开。
“将军,你这是?”郭老汉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急忙的拽住雄俊马匹的缰绳,对着这白马战盔的将军说道,“那伙大王可有好几百的喽啰呢,你就一匹马,去了难道不是送死嘛!”这将军在郭老汉家中入住一宿,就给了一贯钱,让这老汉欣喜地大半夜都没睡着。
现在见到这好人将军要去送死,老汉可不干了。
“没事儿,老丈,若是不妙,我就赶紧驾马离开。”这将领闻言对老汉笑了笑,露出来俊秀的微笑,在月光之中,老汉不仅对这将军赞一声,长得雄壮而且英俊,若是自己有闺女的话,说什么也得攀个亲戚。
“好了,老丈,你赶紧回去休息去吧。我走了就不回来了,还得向北走呢。”这将领对老汉谆谆道,“夜风也大,你别吹得风寒了。”
“北面?”老汉闻言眼睛一亮,“将军,你是去投陛下嘛。若是见到陛下,你可要与陛下说一下,现在我们这些人的日子,过不下去啊,现在好多邻居都携家带口前往淮南投奔寿春太守去了,那里对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才是真好啊。”
“若是陛下再不减免我们的赋税,恐怕我这老汉,拼了命也要搬家走上这千里路,去扬州那里碰碰运气,听说那里的县令们都分田地,分房屋呢。”老汉继续痛心疾首了起来,言语之间令这身着盔甲的将领不禁满面通红。
将军听到老汉的话,顿时一愣,“老汉你放心,若是有机会,我必定向着陛下进言。”然而这将军心中却默默的言语了起来。
“唉,此去北地投明主,却不知道,何时才能令这些百姓们,如今日这般归心?”
“袁耀啊,袁耀,你究竟是何人?竟能做到如此?”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这将领跨上战马,向着人声马嘶之处疾驰而出,手中银枪漫卷,夜风似刀,而这将军的眼中,却充满了寒意。
“贼寇!”
将军冷笑一声,言语之间,蔑视之意,溢于言表。
…………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袁耀麾下的兵马士气越来越旺,人数却越来越少,数百人的大战虽然称不上多么动人心魄,却让一直以来的都在厮杀中度过的袁耀,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万千人中取上将首级不是说笑。
但疲惫的战马,疲惫的人,疲惫的招数乱杂之下,袁耀只觉得耳畔的风声,似乎是在呜咽。
“以后就算逃跑,也该挑个黄道吉日的。”袁耀不禁暗自自嘲了起来,他的心在滴血啊,与对面黑面虬髯大汉战了二十余合,终于这人的招式有些凌乱了。
他凌乱也就罢了,可是眼皮啊眼皮,你这时候能不能不打架?
袁耀也是醉了,眼皮这时候掉链子,让袁耀恨不得直接跌下马去,也就是自己的马匹之上有藏起来的马镫吧,否则,袁耀真的得被踩成烂泥不成。
一轮又一轮的冲杀之中,战场已经变得血腥难闻,这时候双方战死的战马与士卒,已经让这片并不开阔的山林下道之中变成了修罗场,变成了人们眼中的炼狱。
双方从开始脸面之上的亢奋,已经变成了如今的嗜血,而夏侯惇的亲卫已经有些人开始退却,吓破了胆,不想再为这袁耀拼命,残酷的打击之下,他们的面色变得茫然而又无奈,由麻木变得崩溃,若是再无人逆转局势,他们只有死。
战死,在这山头之中全军覆没。
一名夏侯惇亲卫降兵双股战战,向着后面不断的退却,退却,一直到了夏侯惇的身前,将看守的阎象吓了一跳。
阎象心中已经开始滴血了,看着前部的惨状,阎象驾马向前而去,他要令陛下离开,此时若是再不脱身,唯有一死而已。
而袁耀不能死啊,他是如今淮南庐江的主心骨,怎么能“驾崩”在这小小的破山之中。
萧瑟之军,萧瑟之夜,阎象必须以死相谏。
现实逼得袁耀不得不离开,理想很丰满,但是剩余的这几十名人,决不能干翻面前的敌军,这就是骨感的现实啊。
前面在厮杀,后面也不含糊,我们的夏侯惇童鞋无时无地不想着逃脱,现在这才是最完美的机会,大军压上之后,他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看守。
就在袁耀等人浴血拼杀的时候,袁耀、阎象与陈到就都听到了后面夏侯惇对着面前那个双股战战的亲卫一声愤慨大喝。
“快,解开我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