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拦马喊冤

  当会操演武结束后,随行的众人皆流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感叹果然不愧是京军中的精锐士卒,威武雄壮,气势不凡。但却有一人除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众人看着皇帝这幅表情,皆一脸疑惑之色,难道皇帝对京军的表现还不满意吗?
  郑德看向许进,眉头微微舒展,笑着夸奖了一句,“不错,爱卿能够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将京军训练到这个地步,的确很不错了。不过……”
  他话音一转,“士兵训练的方式是不是可以改进一些呢?”
  许进闻言皱了皱眉头,这京军训练的方式是经过无数人一代一代完善最终形成的,岂是说改就改的?尤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端坐明堂之上的皇帝,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天子口中说出来的,更是感觉如同儿戏。
  见自己这位京营大帅沉默不语,郑德颇感觉有些尴尬。还好这时候刘大夏站了出来说了一句,“许大人,不妨听听陛下怎么说?”
  许进这才点了点头,朝他拱手道,“陛下请说,不过是否采纳还应该由臣来做主,请皇上原谅臣僭越之举。”
  “为何这个世界的人怎么这么有个性一个,见到皇帝竟然没有一个感到害怕的,还敢直接和皇上讲条件或则顶牛之类的?难道是自己太年轻了,看起来软弱可欺吗?”想到这,郑德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脸皮,果然还是太嫩了。
  众人奇怪地看着皇帝这奇怪的举动,后者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尴尬地清咳一声,赶紧对许进吩咐一句,“麻烦许爱卿找一队士兵过来。”
  众人奇怪郑德到底要干什么,很快一队士兵站在了郑德面前,见这些人要行礼,郑德摆了摆手,“免礼。”
  “接下来我给你们讲究如何队列训练,你们一定听我的口令行事,否者刚才每人能够领到的五两银子都没有了。”
  听到皇帝这么一说,这十人神情一凛,更加不敢怠慢了。
  说实话,郑德对队列训练也只是在大一军训的时候接触过,不过基本的动作要领倒是记住了。接下来,郑德便将这些简单的教给这十个人,由于口令和动作都很简单,这十人倒是很快就掌握了。只是在郑德喊口号的时候,经常会出错。
  不过经过一个时辰的基本训练之后,这十人倒是将队列的动作基本都掌握住了,只是偶尔会有些出错。
  “全队集合……立正……稍息……向左看……齐步走……跑步走……立定……敬礼……报数……”
  “一……二……三……”
  “解散!”
  “杀!”
  “大声点”
  “杀”
  随着郑德一个个口令下达,这一队士兵一连串动作做下来,看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士卒还可以这样训练啊!
  “这么样?”郑德一脸得意的看着众人,像小孩子献宝似得。
  “这好像没什么用啊!”兵部尚书刘大夏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仿佛一泼凉水浇在他头顶上,瞬间将他得意劲给浇灭了。
  正想出言反驳的他却被京营大帅许进抢先了,“不对,臣觉得队列训练可以让士卒更好的演练阵法,能够让主帅命令更好的令将士做到令行禁止,。”
  郑德点了点头。也认同了许进的说法。不过他又补充道,“队列训练主要是为了训练士兵们的团队协同作战能力以及纪律意识。因为在战争当中,一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更考验的是一只军队的整体协同作战。就必如若是一只军队遭到埋伏,能够更好的听从主将命令从一个方向突围的希望比四散而逃要大的多。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显然认同了皇帝的说法。只听郑德接着说道,“当然士卒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素质的提升,若是士卒单兵作战能力提高了,组成的军队战斗力可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而是呈几何的倍增。”
  虽然郑德用了许多现代的词汇让众人有些听不太懂,但大概的意思众人皆明白了。总之一句话,就是提高士卒的个人能力,个人能力提高了,整个军队的战斗力也就提升了。
  郑德又看向了许进,指着演武场那个数百人组成的巨大演武方阵,道,“许卿,朕觉得你可以将这么一个大的方阵划分为一队或则一个排,在这样的小单位下来进行训练,可以更好的看清楚士卒们做的每一个动作,也能更好的纠正士卒们的不规范动作,训练效果也更好。还有我觉得应该着重训练士卒们的体能,将士卒的的身体素质提升上去了,再进行方阵训练更好一点。毕竟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你演练的阵法未必任何时候都有用。但是若是士卒的身体素质提升上去了,无论多么恶劣的情况我想都可以应付的。”
  许进点了点头头,觉得皇帝说的不错。郑德接着又说了下去,“至于方阵训练,这个你比我要懂得,我就不外行指挥内行说了。不过朕觉得你不需要让士卒们都精通武艺,或则说每个人都精通一身不同的武艺。比如长枪兵必须精通枪法之类,朕觉得根本不需要,因为在战场上你用的上的只有刺、扎、捅等基本动作。至于枪法什么的只适合单兵作战,不适合团队作战,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也没有空间给你施展。而训练枪法又实在太过于浪费时间了,我觉得可以让士卒们统一学一门简单的拳法用于防身或则擒拿敌人即可,爱卿觉得如何?”
  众人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被郑德这番长篇大论彻底折服了。也实在感到有些奇怪,这位躲在皇宫里的皇帝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虽然有些好奇,可没有任何一人站出来询问,,毕竟皇帝还是皇帝。
  “那陛下觉得学什么拳法好呢?”许进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可以找人试试将擒拿手和少林长拳糅合成一套拳法,记住拳法一定要简单、实用以及易学。”
  郑德说的正是军体拳的由来,虽然因为来源不明的原因,他不能将军体拳交给他们,却也可以提示他们如何做。
  “臣明白。”许进点了点头。
  郑德看了看太阳,已经快日落西山了,便对众人道,“太阳也快下山了,朕也该回宫了。”
  “臣等恭送皇上。”众人齐声道。
  “对了……”正要离开的郑德又对他们说了一句,“对了,也不要让士卒们整天待在军营,可以适当的进行野外拉练之类。比如让他们急行军三天之内翻越燕山之类,可以很好的锻炼士兵的野外生存能力和耐力。在军营里也可以负重二三十公斤进行跑圈之类的,还有……”
  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显然对许进的训练方式不太放心。或则想将现代的一些训练方式带到这个世界来,可惜由于自己也只了解个大概,说的众人是一头雾水。不过也很有启发作用,或许能够结合这个世界的实际情况,弄出一套别样的新式训练方法也说不定。
  终于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口干舌燥的郑德终于骑马扬长而去,也让随行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跟着追了上去。
  没想到郑德浩浩荡荡刚走进北京城内,就被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年轻人给拦了下来。
  “皇上,草民有冤情相告,还请陛下垂怜一听。”
  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以头顶地的年轻人,郑德倒是觉得有些好玩。没想到自己也遇到了电视上演的那种拦御驾喊冤的狗血情节。制止了侍卫们上前的举动,郑德下马走上前来,“起来说话吧。”
  这个年轻人抬起头,倔强的道,“若是陛下不赦免家父的罪行,草民愿意跪死在此地。”
  “还遇到一个犟种啊!”郑德露出一丝笑意。可惜他偏偏吃软不吃硬,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了。淡淡说了一句,“若是你愿意跪死在这里,朕也由得。”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去,却被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大腿,“陛下,草民知错了。还请陛下听草民一言,草民愿以死谢罪。”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抱大腿?”想到这。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情大好之下倒也不想再和这位年轻人计较这些,回头看向他,“现在你倒是愿意站起来了吗?”
  年轻人最后迟疑着还是站了起来,郑德满意地点了点头,“做人就要有骨气,别老是没事动不动就下跪,跪舔跪地跪父母可以,至于其他人都不值得你跪。”
  不说这年轻人,即使跟在身后的刘大夏也被皇上这话给震住了。这话说的实在有些大逆不道啊,难道大明皇帝不值得跪吗?可这话又是从大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怎么感觉怎么觉得怪异。
  郑德倒没有在意众人诧异的目光,继续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还有又什么冤屈之类的都说出来吧。”
  年轻人道,“草民曹谦,乃是固原镇总兵曹雄之子,家父前些日子因为蒙古人入侵固原未曾支援而入狱押解京师。家父之事实属冤枉,故草民冒死拦驾愿陛下还家父一个公道。”
  郑德闻言倒是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固原镇总兵曹雄的儿子。不说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冤情,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曹雄固守固原不愿意支援难道是假的吗?”说道这,郑德有意无意看了刘大夏一眼,后者顿时有些尴尬。
  曹谦道,“陛下,固原东起陕西定边,西至兰州洮河、黄河处交汇处,全长一千多里。全线分东、中、西三路,东路白马城,中路下马房关,西路兰州皆是重要关口。家父此次驻守在下马房关以防止蒙古人长驱直入西安城下,未曾想到蒙古人突然连夜撤离夜袭白马城准备绕道南下。家父害怕有诈便坚守不出,竟被朝廷误解下狱押解京师,实属冤枉啊!”
  郑德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道,“虽然你说的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惜皆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可有什么证据?”
  “草民手里有陕西巡抚杨一清亲笔手书证词一份以证家父清白。”曹谦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份信件来。
  没想到陕西巡抚杨一清这位当事人居然会为曹雄作证,看起来这事多半是真的。郑德拆开来大概浏览了一下,抬头对曹谦说了一句,“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吧。”
  “啊……”曹谦实在有些搞不清状况,自己只是来替父亲求情的,皇上干嘛把自己带进宫?难道想吧自己给阉割了,做太监以示惩罚吗?
  想到这,曹谦感觉到这个世界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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