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异虫

  面对这些事情,他是一头雾水,单就以他的推测来看,这几件事之间应该是有着必然联系。
  首先,那只‘鬼’前来族堂寻找东西,很显然并没有找到。其次,假官员进入族堂,很有可能带走了圣旨以及玉龟带。
  很明显,两者都有着同样的目的,那就是寻找某物,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为同一伙人。
  而所有的事件里,最让人感到诡异莫名的无疑就是,凭空出现的尸体了。
  族堂内,李沧海和仵作二人围着尸体仔细检查着。
  仵作是个年纪较大的老头,看起来颇有些经验。
  “尸体眼睑没有红点,说明不是窒息而死,尸体冰冷异常,无法估算死亡时间,老朽做仵作做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死法,居然没有外伤。”
  仵作摸着干枯的胡须,摇头晃脑的说道。
  李沧海点头道:“死者死亡时间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尸体却呈现出冰冷的迹象,这实在匪夷所思。”
  仵作诧异地看着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一个时辰之内,尸体怎么会变得如此冰冷?何况如今正值盛夏,这怎么可能?”
  李沧海眉头紧锁,他来回在尸体旁边跺了几步,忽然道:“既然尸体表面看不出异常,会不会是内伤?仵作大人,劳烦你将尸体解剖一下。”
  仵作点头应下,在几名衙役的帮助下,将尸体抬到一处柴房,准备解剖。
  深更半夜,柴房里亮着几盏油灯,昏黄的火苗随风摆动,使整个柴房显得诡异莫名。
  李沧海和仵作师徒二人站在尸体面前,准备试刀。
  李沧海虽在前世学过解剖,但也只是为了刑侦,学了点皮毛。此时,他是作为一名助手前来帮忙。
  尸体的姿势古怪,加上僵硬程度,很难脱其衣服。
  当拉下尸体的上衣时,李沧海发现尸体的右肩肩头,有一条刀痕。
  那刀痕自右肩斜划至胸前,约有两指长度。
  “死者胸前刀痕应是被匕首之类所伤,从伤疤的结疤程度来看,应该有数月之久。”仵作指着伤疤,让徒弟记录在案。
  “师傅,从死者的衣物里发现了这个。”仵作徒弟整理着尸体的衣服,从里面摸出一条挂链。
  挂链以牛筋为绳,上头缀着一条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爪子。
  李沧海急忙上前,将挂链拿在手中观察。
  破案之道,任何细微末节都可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可是他翻来覆去的看着挂链,始终没有任何发现,似乎这就是个护身符。
  “开始吧。”李沧海决定先进行解剖。
  仵作拿起小刀,刚要让他帮忙掰开尸体蜷缩的四肢,没想到四肢竟忽然软了下来,此时恰巧又是一阵风吹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吓傻了三人,还以为死者冤魂索命来了。
  好在几人都是胆大之人,仵作师徒两人更是经常和尸体打交道,三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奇怪,这尸体的僵硬状态怎会突然消失?”李沧海眉头一皱,急忙让仵作抓紧验尸。
  仵作点了点头,一柄半指长的验尸刀飞快的在尸体上舞动,很快死者的胸膛就被剖开。
  看到死者的内脏,三人同时吸了口冷气。
  死者内脏空洞,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般。更为诡异的是,那些被啃过的内脏外面竟然结着一层冰。
  李沧海和老仵作面面相觑,难怪尸体会如此冰冷,原来体内给冰冻了起来。
  尸体被剖开之后,从尸体里面传出一片冰寒之气,老仵作趁着化冰之际,快速下刀,将一块内脏取了出来。
  这块内脏已分不清脾肝,被冻成了拳头大小,仿佛琥珀一般。不过与琥珀不同,这充满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
  就在这时,老仵作手中的冰块响起一阵轻微的龟裂声。
  一股不详的预感忽然出现在李沧海脑中,他大叫一声:“快扔掉!”
  老仵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冰块啪的一下裂开,从内脏中爬出一只比指甲盖大上一圈的白色虫子。
  那虫子瞬间钻进老仵作手心,顷刻间,老仵作的左手升起一阵寒冰。
  老仵作惊恐地叫了一声,他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气息从手心传遍全身。
  这老仵作也是个心地坚强之人,他心知被那虫子钻进体内,自己很难活命,于是抄起小刀狠狠的插在了手心。
  一声痛呼,老仵作的手心顿时被利刃洞穿。
  李沧海暗叫佩服,面对生死,老仵作竟能临危不乱,其下刀之快准狠,犹如神技。
  老仵作咬牙忍痛,他拔出利刃,刀尖上正插着那只白色虫子。
  仵作徒弟急忙撕下一块布,给他包扎伤口,钻心之痛让他右手发颤,当啷一声,刀子掉在了地上。
  哧~
  好似冰冷的雪球给拍到了火炉上,发出一声融化的声响,那虫子扭动了几下,瞬间化成一滩了一滩液体。
  “老朽做了一辈子仵作,见过的怪事也不少,这是什么鬼东西?”老仵作捂着包扎好的左手,心有余悸的道。
  李沧海脸色凝重,他从尸体里取出一块差不多大小的内脏,小心翼翼地放到火烛前。
  内脏外的寒冰飞速的消褪,很快就从里面爬出一只一模一样的虫子。
  这虫子浑身雪白通透,仿佛冰凌一般,身上散发着寒气,只要稍一靠近火烛,那虫子就飞快的消融。
  “看来死者身体僵硬冰冷,全是这虫子搞的鬼。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产生寒气?”李沧海将虫子融化,然后看着尸体,尸体之中恐怕还有不少这样的虫子。
  想到这里,李沧海不禁打了个寒噤,看来这些虫子将尸体当成了寄生宿主。
  找到了死亡原因,李沧海就让老仵作师徒回去休息,自己则回到族堂,再次来到案发现场。
  此时,天色渐明。
  李沧海看着地上的血字,那血字虽然已经凝固,但依旧狰狞。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阳光从窗棂斜照进来,刺的他眼睛隐隐作痛。
  狄晴走了过来,大老远的看到李沧海盯着血字出神,就悄悄地走到他身后,恶作剧般的在推了他一把。
  李沧海噗通一下给摔在地上,摔出了几尺,直接滚到了族堂敞开的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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