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治军
“谢主君赐坐。”
斯卡曼德走回属于他的席位，恭顺落座，并一一向众人点头致意，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位于死眠之主左手方的伊莉雅，又赶忙在被发现前移开了目光。
复苏节同席用过晚餐并送出礼物之后，斯卡曼德隐隐觉得——自己和侄女的关系有破冰的趋势，而这份念想也让他在这段日子里能更加卖力的工作。
是的，他的确带回了些好消息，也是因此才在今天会议时迟到，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
不过侄女的神情还是那样深不可测，斯卡曼德没能看出什么，不知道她是否开心。
“好了，我们准备开始吧。”卡尔收起了之前懒洋洋的姿态，环顾众人说道，“今天有几项比较重要的议程，让我们节约时间。菲尼克斯，把蛋糕收起来，正事结束后再吃，顺便一提你今天的糖分摄入已经超标了，要注意控制。”
“嘎……好叭主人。”
嘴角挂着奶油的小渡鸦悻悻地用翅膀把蛋糕盘子扒拉远了些，他还以为大人们没瞧见呢。
除了小渡鸦自己，在场的其他人（亡灵）都很清楚——菲尼克斯总是受到更多宠爱，死眠之主和艾斯特大人是把他当小孩子养的。哪怕命名日之后，也没真正把他当作能独立执行任务的使魔。
这样的宠爱和偏心……至少未得允许薇菈和斯卡曼德绝不敢在会议时咳嗽一声，更别提在会议桌上吃蛋糕了。
“斯卡曼德，你先请。”卡尔看向凶灵骑士，“许久不见，阔别厅堂数日，你在灵境可有进展？是否打探到某些关于外部局势的消息？”
“是的，主君，感谢您允许在下发言。”
斯卡曼德起身行礼道：“人间复苏节时在下曾返回厅堂，当时在下已和艾斯特大人禀报过——在下收编了一支能独立执行任务的、愿意为主君生死效命的亡灵小队，共计十二名，本源实力以人间超凡者为标准，平均约在命格三、四左右。”
“嗯，伊莉雅和我谈过这件事，当天我先离开了，正好错过了你带回的这则消息。”卡尔点头继续道，“你做的不错，斯卡曼德，伊莉雅事后已挨个对他们初步问讯过，证明了他们的可用与忠心。”
斯卡曼德头盔的红光微亮，低沉说道：“是的主君，近日他们也与在下不止一次说过——有幸能通过艾斯特大人的初步考核并有机会为厅堂效命，他们很兴奋。因为他们之前均是不堪再受灵境叛逆者压迫的亡灵。”
“伊莉雅审核完之后他们立刻又和你一起离开了，我一直没空亲自见他们一面。”卡尔轻敲扶手沉吟道，“今天终于可以见一下我们的新生力量，他们现在在哪里？”
斯卡曼德回道：“回主君，未经您和艾斯特大人许可，他们即使通过初审也无权涉足神圣的厅堂。在下要求他们在厅堂的封印外围恭候您的召见。”
“那就等我们的议程都落定后吧，我有必要见一面。”
卡尔思考了一下，询问道：“斯卡曼德，他们是你收编的，你们共处这段时间里，你的掌控力如何？他们在灵境的办事能力如何？”
“回主君，军心不成问题。他们是缄默而忠诚的士兵，绝不会对命令提出异议。能力也比最初有了长进。”
“很好。”卡尔满意地微笑，安排道，“斯卡曼德，你具备丰富的领军作战经验，也初步熟悉灵境的时局和风土灵情，所以我还是将这十二名亡灵尽数交由你，整编为你麾下第一行动队，由你悉心培养，务必注重团结和团队配合，继续保持令行禁止、赏罚分明。我们从建队开始就要一支纪律严明的强军，而这第一行动队就是以后的旗帜与标杆。”
“第一行动队中十二亡灵的具体职能，你需按他们各自能力特点进行合理规划，比如斥候、攻坚者、防护者、支援者等等。这方面的细则你和伊莉雅共同商议，之后给我出具一份详细的书面文件，包括他们的能力特色和过往经历等等，要事无巨细，我要归档。”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伊莉雅。”卡尔看向自己左侧最近的席位，“你和斯卡曼德还需共同制定一份‘纪律规章’，按军队的最高标准制订执行，这方面我们的凶灵骑士应该深谙其道。但需注意，120多年前的维德军队纪律并不全部适用我们，要做到推陈出新和去其糟粕，明天我会以我个人经验给你们一份参考文本，结合起来制订。”
纪律参考文本——以卡尔前世的知识广度和他对部队规章、待遇的了解，并不难制定一份适用于死眠厅堂的初稿，之后让伊莉雅和斯卡曼德结合厅堂特色进行完善和修正即可。
被安排了重要任务，斯卡曼德沉声回复：“请主君放心，在下誓死完成任务。”
过了过了，没让你誓死……
伊莉雅则是微笑颔首，轻声说道：“交给我吧，卡尔，不到两个月，我会给你一支悍不畏死、如棋子般听话的缄默部队。”
相比之下，你侄女就务实多了。
卡尔笑了笑，双手交叉置于桌上：“我相信你们，不过伊莉雅，你的工作重心还是更多放在炼金术的精进和研发上，这里没有比你这位宗师更深谙此道的。我们的核心成员少而精，更要发挥每个人最大的长处。”
“所以第一行动队的事务要更多放权给斯卡曼德，毕竟你需要坐镇厅堂，而他们共同在外执行任务。凶灵骑士是统帅，而你，伊莉雅——你是他们以及以后所有新增编队的总辖。”
伊莉雅回望卡尔的郑重，对上他墨瞳中深切的、无条件的信赖，她深深吸一口气：
“卡尔，我明白了。”
“好。”
卡尔顿了顿，继续安排道：“他们的福利待遇也要和纪律一样高标准，我不会管钱，也不爱管，但我不会让家里再陷入连封印都快维持不起的窘境。厅堂的资金一直都是你负责，伊莉雅，还有斯卡曼德，你们记好——永远不要亏待我们的士兵，牢记他们的每一个诉求，走进他们心里。”
卡尔这番话里满是郑重与真心，作为曾经的白银骑士、皇家骑士团长，斯卡曼德领兵打仗十余载，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出生入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死眠之主这番话里的重量，又有多戳进他的心坎里。
120多年前的维德，在那个时代的诺德曼王室，连他这位王国忠心耿耿、享有无数功勋的白银骑士，都可以因一介公主的倦怠而轻易被戕害，诺德曼家对待那些下级军官和士兵是什么态度和待遇，可想而知。
所以克伦特家后来的兵变起事那么顺利，一呼百应，轻易就将腐朽的诺德曼王朝推翻。
斯卡曼德怀着隐隐激动沉声应道：“是，主君！”
“你们了解清楚并安排好之后，结合他们的特点，尽快给第一行动队配备适合的超凡武装。伊莉雅，这方面有劳你多费心了，缺什么材料只管说。”
“好的卡尔。”伊莉雅微微一笑，沉着满怀信心，“我保证我们的士兵所列装的武器，会比当今炼金律卫还要高出两个档次。”
“那再好不过了。”
卡尔点头，又看向斯卡曼德：“统计、整编和列装完成前，你带领你的队伍留在厅堂训练，暂时不去封印外了。我们的庭院很宽敞，南边还有一大片空地没有怎么打理，就在那边圈一片训练场吧。当然，那片的卫生以后也要你们负责了，算是新建个军营吧。”
“遵命，主君。”斯卡曼德回道，“不过他们休养本源所需的墓碑……”
“新建后在那边立起来就可以，我给你批材料，你们自己按所需条件加工。”
伊莉雅没等卡尔回话率先回道，接着深深看了一眼斯卡曼德，语气幽幽地提醒道：“但是你听好，凶灵骑士。若有任何一个亡灵，我指任何一个——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胆敢靠近厅堂周围亦或践踏、伤及我们的绿植，第一行动队就要无条件减员了，我没有耐心听任何借口。”
“遵命，艾斯特大人。”斯卡曼德又一次感受到侄女带给他的压迫和恐惧，“我保证那群兔崽子连一株野草都不会碰到。”
不止斯卡曼德，除了卡尔以外，所有人都被伊莉雅的冰冷嗓音震慑到了，小渡鸦甚至下意识地用翅膀抱住了自己，可可怜怜。
翅膀又痛了呢。
饲养员平时都很温柔好说话，但是生起气来追着他打的时候……
掉毛掉的厉害，嘎。
卡尔倒是很理解，伊莉雅苦守在荒芜的死眠厅堂120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自己，家里总算宽裕了，现在绿意盎然的庭院可是她一手从无到有打理起来的。
“那个，卡尔，斯卡曼德先生。”这时，艾莲娜举起小手，“第一行动队训练的时候，我能偶尔去旁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