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马不停蹄
“钱尚书相招，顾绛自当从命。”一个小小的兵部司务实在不敢违逆礼部尚书的话。
“顾先生，请吧。”罗剑客气地上前邀请顾炎武一同出去，顾炎武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跟罗剑并肩走着。
钱谦益有些不满地看着顾炎武，心道这人当真有些不识好歹，竟敢跟卫国公并肩而行，见罗剑并无不悦之色，也不好说什么。
郑森走在钱谦益后面，脸上兴奋的神色仍未褪去。
“先生，我想去扬州，先生以为如何？”郑森见罗剑跟顾炎武在说话，悄悄走到钱谦益旁边说道。
“你去兴华麾下，自当可以成就一番功业，老夫岂能阻你？”钱谦益捋着胡须笑着说道。
钱谦益的声音说得大，罗剑倒是听见了，心中大喜，回头冲郑森说道：“大木到扬州，我自是热烈欢迎的。”
回头见顾炎武脸上露出怅然的神色，罗剑冲他说道：“顾先生可愿助兴华一臂之力？”
“得卫国公看重，顾炎武实在有幸，只是我现在还挂着兵部的差事…”顾炎武犹豫着说道。
“无妨，这个顾先生不用担心，我自会去找马阁部要人。”罗剑笑着说道。
这朝中挂着兵部尚书衔的人不少，就连阮大铖也是编余的兵部尚书，但实际任着实职的兵部尚书还是马士英，这连品级都没有的兵部司马，估计马士英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还没到钱谦益府上，就已经搞定了两人，罗剑心情顿时大好，心里开始想着这二人回到扬州干什么事最合适。
在钱府吃过午饭，罗剑邀请顾、郑二人去国公府一谈，二人均是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石城门大街卫国公府前面的茶楼上二楼的一间包间里，三四个江湖人物打扮的人盯着卫国公府的大门，看着猛士车进了府门，几人脸上都露出无奈之色。
自从昨天在红牌楼发生了冲突之后，汪思诚加强了府里的守卫，几队侍卫轮班围着国公府巡逻，如今进入这国公府几十步的范围都会受到侍卫的盘问。
罗剑三人都有些不以为然，但汪思诚坚持如此，他说小心总无大错，罗剑也只得随他去了。
进了府里，罗剑让汪思诚安排人前去兵部拿水师的调令，回头把顾炎武和郑森引进了堂屋。
柳兰正同刘掌柜的在商量着这店铺的事情到底怎么办，李香君静静地坐在一旁，后花园传来王强和汪思诚的呼喝声，显然两人正在后面练武。
见罗剑回来了，刘掌柜赶紧起身告辞回避，李香君也是站起来朝罗剑福了一礼朝后院去了。
柳兰见罗剑带了二人回来，都有些好奇地看着。
“快点过来，我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顾先生。”
柳兰反应极快，腾地一下站起来问道：“顾先生？可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顾绛？”
顾绛见堂中一女子并未回避，又见她言谈举止与此时的女子不同，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使姑娘了。
“顾绛见过天使姑娘。”顾炎武上前对着柳兰拱手施礼。
柳兰却转身朝罗剑伸着大拇指说道：“罗大哥，你牛，太牛了！”
说完了才对顾绛说道：“顾先生不必客气，我姓柳，叫柳兰，你叫名字也行，叫柳姑娘也可以，快快请坐。”
“柳兰，你别激动，这还有一位呢。”罗剑好笑地看着激动不已的柳兰。
“郑森见过天使姑娘。”罗剑身后的郑森却主动走上前跟
“郑森？”柳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这郑森原来就是郑成功，盯着郑森说道：“你怎么这么年轻？”
柳兰问的话让郑森呆住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罗剑哈哈一笑，说道：“大木今年才二十一岁呢，怎么不年轻了？”
柳兰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好笑的问题，尴尬地一笑，说道：“两位快请坐，我莽撞了。”
罗剑让人把王强也喊了过来，介绍给两人认识。
两人都不是书呆子，坐下之后与罗剑几人谈得极是融洽。
“罗大哥，两位如今都愿意到扬州一同抗清，不如你给两位都送个字号如何？”蕙质兰心的柳兰见罗剑喊着二人有些别扭，有心让二人在历史上的留名继续下去，这才给罗剑提了建议。
“好！好！我赠顾先生炎武二字如何？”
顾绛思忖片刻，站起身朝罗剑拱手施礼说道：“谢国公爷赐字！”
柳兰暗暗好笑，心道这本身就是你的名字好不好？
“国公爷，也给郑森赐个字号如何？”这边刚让顾炎武归了本位，那边郑森已经迫不及待了，看得柳兰窃笑不止。
“我看大木志在军中，祝你以后马到成功，送你成功二字如何？”
郑森赶紧起身谢卫国公赐字，罗剑心道，这下总算补上了心里的那点缺憾了。
“罗大哥，阮大铖派人送来帖子，请我们晚上去他府上吃饭呢。”柳兰突然想起阮大铖派人来请吃饭的事。
罗剑一皱眉头，有心想不去，正在犹豫之时，顾炎武说话了。
“国公爷，炎武觉得扬州目前还离不开朝廷的支持，这朝中不管是什么人，国公爷应当交好才是。”
罗剑一听，顾炎武还真是有着极强的大局观，对所谓的奸臣阮大铖也不象其他文人那么排斥，心里更加高兴。
不一会，阮大铖府上的管家亲自来了，说是接罗剑等人前去赴宴。
顾、郑二人一看，赶紧起身告辞，罗剑说道：“顾先生明日且去兵部把手上的事务交割清楚，成功先回国子监，待回扬州时着人前去喊你。”
两人都答应了下来。
阮大铖的“石巢园”在南边聚宝门旁边，离国公府倒是不近，罗剑只得开了车出门朝“石巢园”去了。
此时天还未大黑，在阮府管家的指引下，猛士车很快就到了。
还没走进园里，阮大铖已经到府门口迎接来了，几人寒喧着走进了“石巢园”。
走进院子一看，这“石巢园”面积当真不小，到处亭台楼榭，里面竟然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不知阮大铖是怎么设计的，总之这园子颇有苏州园林的味道，布置得极为典雅，
不见有其他客人，显然阮大铖今天只请了罗剑几人，足见在其心中把几人自是看得极重。
等众人在堂上坐定，阮大铖让其家人出来拜见卫国公。
顿时莺莺燕燕上来一群，阮大铖的妻妾还真不少，老老少少都有，看得柳兰一阵发呆。
对妻妾阮大铖倒没有一个个介绍，见过之后让她们都退了下去。
阮大铖把站在最后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喊了过来，专门给几介绍道：“兴华、柳兰姑娘、小王，这是小女丽珍，丽娘快来见过几位天使。”
丽娘自从进了堂屋，一双俏眼早已偷偷从几人身上扫过，最后在罗剑身上停留了许久。
“小女子丽珍见过几位天使。”丽娘上前朝几人福了福。
柳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阮丽珍，觉得这小姑娘还象是个中学生，脸上却装着成熟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
“阮姑娘，到姐姐这儿来。”柳兰喊道。
丽娘倒不矫情，款款走到柳兰身边坐了下来，眼睛却偷偷看着对面的罗剑。
“兴华在南京这两天可还愉快？”阮大铖开口说道。
“呵呵，挺好的，上午还去找了马阁部谈了很久，对了，圆海兄，这兵部的事你可能做主？”罗剑想起顾炎武的事情，试着问阮大铖。
“愚兄虽是挂名兵部尚书，其实现在只做着兵部侍郎的事情，这兵部还是马阁部在掌着呢。”
罗剑从阮大铖的话里听了一丝不满。
“那兵部司务圆海兄可能做主？我想从兵部司务要一个人。”
“不知兴华想要何人？这兵部司务都是不入流的小吏，愚兄当然可以做主的。”
阮大铖一听，还真不是大事，这明朝的兵部司务却连官员都算不上，当然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就好，我还准备去找马阁部要人呢，既然圆海兄这里就解决了，我也省事了。”
罗剑很是高兴，顾炎武的问题解决了，这趟就算没白跑。
“兴华，今天兵部给镇江水师下了调令，可是你的要求？”阮大铖问道。
“哦，这事圆海兄也知道了？正我去向马阁部要求的。”罗剑不想在阮大铖这里谈自己的作战构想，只是含糊地说道。
“不过，愚兄得提醒你一句，即使有了兵部的调令，这镇江的水师能不能调动还得两说，黄蜚那儿可以去试试，郑鸿逵你就不要指望了。”
“谢谢圆海兄提醒，兴华自是省得。”
“我听说昨天柳姑娘与保国公家的公子有些冲突？到底为了啥事？”阮大铖耳朵倒是挺灵，平日里对南京发生的事就极其关注，何况关系到罗剑的人。
“我们本是想去寻个店面，没想却遇到这个花花太岁，要不是怕给罗大哥惹麻烦，真想一枪崩了他！”说起这个柳兰气犹未消。
阮大铖听到这里，想起江都时柳兰从包里掏出的小手枪，手里暗暗替朱公子担心。
“柳兰姑娘，找个店面这点小事，哪里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面啊，我这里还有几家店铺，柳姑娘看中哪家，直接拿去就是了。”阮大铖笑着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柳兰毫不客气地说道。
“当然是真的，明天一早就让丽娘陪你去挑选，你看如何？”阮大铖说得很实在，柳兰一听，这下省事了，心中颇为高兴。
这种小范围的家宴倒不让罗剑厌烦，没有佣人上前酙酒，阮大铖只是让丽娘给大家倒酒，这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
吃过饭阮大铖要留几人下来看戏曲，罗剑知道此时演的都是昆曲，自己几人根本听不懂，也没有兴趣，加上回去还要跟史可法商量事情，坚持告辞回去了。
见罗剑坚持要回去，丽娘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只是罗剑几人已经出门去了，并没有看见。
等到了史可府上，照例拜见过老夫人后，几人来到堂上坐了下来。
罗剑把今天去找马士英的有关情况给史可法说了，又说寻到两个人才，史可法也是高兴。
史可法也告知罗剑，黄得功今天就已经到了镇江，已经派人前来知会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罗剑起床就带着汪思诚和十几个护卫骑马直奔镇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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