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厉兵秣马
“兴华言之有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等大军回到扬州，我们再好好商议商议。”
史可法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
“宪之兄，今天我去了瓜州，阎应元跟我说炮兵的挽马必须尽快到位，不知你这里有安排没有？”罗剑想起阎应元的话。
“有安排的，对火炮的事情我是最上心了，明天一早就派人送过去，不会误事的。”
“还有一件事，小刘跟我说现在瓜州的工匠缺得厉害，宪之兄，你看能不能从民间招收一些？”
“哦，还有这个问题？我马上就让时泽去办这事，这可耽搁不得。”
急性子的史可法说完就真的走了，罗剑看得一阵好笑。
史可法刚走，侯方域带着李香君来了。
两人走到罗剑面前直接跪了下来，罗剑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们快起来，朝宗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最不喜欢人下跪吗？”
侯方域抬头看了一眼罗剑，还是拉着李香君跪了下来。
“谢大都督救了香君，学生今天是来向大都督请辞的，学生双亲在堂，欲回家侍奉二老，求大都督恩准！“
侯方域这话一出，连李香君都觉得奇怪，侧过脸欲向侯方域说什么，还没等她说话，侯方域对她说道：“香君，我意已决，你就不要劝我了。”
“哦，你家不是在河南归德（今商丘）吗？那儿不是已经被满清占领了吗？”罗剑说道。
“学生只是一介书生，量清兵也不至为难学生，只求大都督放了学生归去。”
“那你去吧。”罗剑淡淡地说道。
侯方域拉着李香君给罗剑叩了个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刚刚出门没几步，门外就传来两人的争吵声。
“真是个白眼狼！”柳兰瞪着眼睛说道。
“人各有志，随他去吧。”罗剑本来就对这个书生没啥好印象，如今见他坚决要走，也就不想挽留了。
“前两天就听他跟别人说，咱们扬州弄的一套不会长久，说跟着你没出路。走了倒好，省得带坏了别人。”
柳兰气鼓鼓地说道，说完犹不解气，接着说道：“陈子龙不也是‘复社四公子’之一吗？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你也不要奇怪，象侯方域这样的文人绝对不在少数，这种人心里只有他自己，国家和民族的概念在他们心中是很淡薄的。”罗剑很淡定。
侯方域的离去并没有在扬州激起一丝微澜，随着二师和四师的归来，扬州军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战争准备中去了。
四师二团从安庆回来路上的招兵异常顺利，扬州军良好的军纪和待遇吸引了无数的青壮前来，这一路到扬州，竟然招收了五千多人，且都是青壮，让罗剑非常满意。
左梦庚部被俘虏的人马，罗剑一个人都没用，全部把他们弄去庐州矿山挖矿去了，这些人要是按以前史可法处理俘虏的办法，估计没几个能留得下来。
黄澍被罗剑派人送到了南京，这是任民育出的主意，这黄澍当初以左良玉为靠山，曾大闹武英殿，拿着芴板追打马士英，打得马士英满殿逃窜，马士英肯定恨死他了，现在把他交给马士英，算是还了水师事情的一个人情。
扬州守备师还是成立了，说是守备师，其实就是个新兵师，罗剑从各师抽调了少量骨干由王强负责，正在对他们进行强化训练。
依史可法和黄得功等人的想法，那是要直接组建扬州三师的，这三师的编制一直都空着，如今把他补齐也正是应当。
但罗剑坚决不同意，他认为在这个当口，如果组建三师，只能与各师混编，如此一来，其他师的战斗力必然要受影响，就是要组建，那也是战后的事情。
罗剑带着参谋部的参谋整天在各师穿梭检查，各师也是一点都不敢懈怠，尽管天气依旧炎热，但训练却丝毫没有放松。
罗剑在第三天就拿着厚厚一叠资料找到何刚，让他以最快的速度组建战时医院，部队的战场急救训练也成了必训项目。
时间在紧张的备战气氛中一天天过去了，眼看着田里的稻谷也快要成熟了，罗剑和扬州军上下都进入了临战状态，整个扬州城的气氛也一天天紧张了起来。
东门大街刘婶的包子店现在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屋里整修以后也摆上了桌子和凳子，客人们如今想在这里炒两个菜，喝点小酒也不成问题了。
今天已经过了饭点，还有两桌客人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正在喝着，刘婶靠在柜台前听着他们说话。
“听说鞑子又要打来了？你听说了吗？这扬州一师都已经开到盱眙去了。”一个客人端着洒杯喝了一口，跟对面的客人说道。
“嘘，这些军国大事也是我等可以议论的？”对面的客人看了一眼刘婶说道。
“切，有啥不能说的？大都督都说了，这抵抗鞑子入侵，不光是军队的事情，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的，都督府的天使姑娘如今都在号召咱们女人们出力呢。”刘婶听见了，对那位客人的话有点不屑一顾。
“你们女人能出啥力啊？难道不成你们也要上阵去杀鞑子？”起先说话的客人明显有点瞧不起女人。
“你说啥呢？啥叫女人就不能出力了？天使姑娘让大伙帮着做军鞋、做军粮，如今已经做出好多了，我说你们都快点吃，等你们吃完了，我还要赶去天使姑娘那儿呢。”
刘婶对这位客人的话很是不满，天使姑娘都说了，咱们女人能顶半边天的，凭啥你就瞧不起女人？
“如今的扬州跟以前不一样了，大都督号召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只有打跑了鞑子，咱们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呢。今天我还在西街看到好多书生在街上那啥…那啥呢。”
另外一个桌子上一位四十多岁的客人说道，只是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憋得够呛。
“切，这都不知道，那叫宣传，不光在城里，好多人都到乡下去了呢，让大家成立那啥，对了，叫互助组，就是要大伙齐心协力把粮食给抢收回来，大都督说过了，那叫不留一粒粮食给鞑子。”
刘婶的店子离大都督府很近，每天来这儿吃饭的人不少，她的消息最是灵通，见客人说不出来，急着在旁边给大伙解释。
刘肇基已经率领一师前出到了盱眙，已经在盱眙一线布防，二师接替一师一团接管了天长。
罗剑一个人坐在参谋部作战室的地图前盯着地图认真地思考着，清兵到底会从哪个方向进攻，会采取什么方式进攻，虽然目前还没有准确的情报，但罗剑觉得自己必须思考在前。
外面传来报告声，罗剑刚随口说了声“进来”，屋里就传来小刘兴奋的声音。
“首长，好消息啊！”
一听有好消息，罗剑从座位上站起来回头看着刘为民，见刘为民手上提着一个长长的布袋，正满脸兴奋地朝里走来。
“首长，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高手在民间，我真是服了！”
小刘边走边打开手里的布袋，一只长长的火枪露了出来。
“米尼枪弄成了？”罗剑一看，心里顿时也有些激动。
“是啊，首长，这次督师招来的民间工匠里，竟然有以前在北京将作监干过的老人，还有人会造燧发枪，我把米尼枪的原理给他们讲了，没想到他们几天就弄出来了，还说我们那儿的家伙什好，弄起快当。”
“有膛线吗？”罗剑着急地问道。
“有，这种枪管制膛线比钢管要方便多了。看他们制作枪管的过程，我真是服了。”
罗剑接过刘为民手里的米尼枪，见这种枪大约一米五长，枪管上还加了铁箍加固，前面已经有了准星，后面的枪托已经跟老式步枪差不太多，用的是燧石击发，提在手上沉甸甸的，大概十斤是有的。
小刘从兜里摸出几棵铅弹，递给了罗剑，罗剑一看，是长形圆头的，尾部有一个凹坑，正是米尼弹。
“试过没有？效果如何？”
“一百米距离上穿透铁甲没有问题，我们做过实验了，目前已经弄出了十几支，就是制作枪管太难了，其他的比火炮要简单不少。”
“慢慢来吧，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你看以前的那些火铳的枪管能不能回收利用起来？”罗剑问道。
“那不行，我专门调查过，以前的那些鸟枪、火铳口径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法用。不过我们现在用水力在钻枪管，又是流水线操作，速度可比纯手工的要快多了。”
“嗯，这个得抓紧，得逐渐把军中的火绳枪全给替换了，这个咱们必须要走在清兵前面，报情报反映，清兵现在也非常重视火器的生产，多铎部已经配发了不少红衣大炮下来了。”
“我们的火炮也有三十多门了，炮弹的生产我们当成了当务之急，已经有三千多发了。”
小刘的消息让罗剑心里踏实了不少，跟小刘说了几句，罗剑直接跑出去找阎应元去了。
阎应元的炮兵部队已经增加到了三十四门火炮，八百多人。
炮弹的生产日渐走上正轨，如今阎应元也舍得把部队拉到野外打上几发试试了。
以前的火炮阎应元也见过不少，大都是守城用的，野战也有一些，但那都是小炮，比火铳大不了多少，象扬州军这种火炮的，阎应元还从来没见过。
虽然准头也不太好，但大都督说过，这炮兵是用来打击集群目标的，靠的就是数量多，这样对准头的要求就要降低了不少。
但这种火炮是后装的，装填速度极快，如今小伙子们练得勤快，比红衣大炮都要快上五六倍了。
最让阎应元满意的是这火炮移动起来非常方便，一般情况下一匹挽马就能拉得动，遇上路况不好时，就用两匹马拉。
等罗剑在参谋部参谋的带领下找到炮兵部队时，阎应元正在扬州至天长之间组织部队进行实弹射击。
罗剑并没有马上过去，而是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阎应元的整个组织过程。
罗剑看见阎应元并没有组织齐射，而一门炮一门炮的射击，每门炮射击之前和射击之后，都有人拿着尺子之类的东西在比划，并拿着纸本在记录着。
这个发现让罗剑很高兴，这意味着阎应元已经在开始准备射击的系统化了，如果炮弹足够多，罗剑估计射表他都能弄得出来。
射击结束了，阎应元跑过来给罗剑敬礼报告，“报告大都督，炮兵大队正在进行射击训练，请指示！”
罗剑已经安排人到炮兵大队进行了正规化训练，如今阎应元也觉得这些礼节既方便，又干脆，早就已经适应了。
“丽亨兄，你感觉这火炮怎么样？”罗剑问道。
“大都督，我就实话实说了，这火炮好是好，但也有不少问题。”阎应元回答得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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