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朱慈焕的实验室
朱聿键来找朱慈焕是想将他在扬州考察的心得体会传授给他的。
正在学习的朱慈焕对朱聿键的到来并不太欢迎，只是碍于礼节这才请他大都督府堂上坐下了。
“我看永王殿下手不释卷，不知殿下所治何学？”朱聿键见朱慈焕手上的书并没有放下，这才开口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
朱慈焕是实话实说，朱聿键听了却很不是滋味，想自己也是饱读诗书，也曾走南闯北，见识也不会差了，现在却被永王这么一说，自是有些尴尬。
朱聿键自觉地把朱慈焕的话当成了孩子话，也没有计较。
“永王如果有疑问之处，我倒也可以帮你解惑。”既然当成了孩子话，自己当然也可以指导他一下，朱聿键又开口说道。
朱慈焕却摇摇头，说道：“这个学问只有罗叔叔和刘叔叔他们才懂的，就连柳姨也不太懂呢。”
朱聿键却不相信，从朱慈焕手上接过书一看，顿时傻了眼。
“我就说你不懂吧，我真的没骗你。”朱慈焕认真地说道。
听了朱慈焕的话，自觉学问不错的朱聿键顿时面红耳赤，此时罗剑却正巧回来了。
“慈焕，唐王可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对长辈无礼呢？”罗剑以为朱慈焕顶撞了朱聿键，才让他这样。
“罗叔叔，我没有对唐王无礼，是唐王要教我学问，只是这些学问唐王不懂的。”朱慈焕赶紧解释道。
“唐王可曾到处走走看看？”罗剑转身跟朱聿键打着招呼。
正尴尬不已的朱聿键罗剑回来了，顿时有些生气，并不回答罗剑的话，却是问道：“大都督收永王为弟子，为何不传授其帝王之术，而以此奇巧之术授之？”
“何为帝王之术？这我可真没有学过。”罗剑一听，奇怪之余也有些好笑。
“大都督何故有如此一说，我到扬州各处察看，扬州各处政治清明，发展极好，无一不暗合帝王治世之术，此术为何不授与永王？”朱聿键不满地说道。
“这是帝王之术？”罗剑一听这才明白朱聿键的意思。
“治世之术即为帝王之术，倘若先帝能如此治世，也不至于…”朱聿键说道。
罗剑看着朱聿键，并不说话，等着他把话说完。
“我看南京那个朝廷毫无进取之心，苟且偷安于一隅，必不能长久，永王乃先帝遗孤，当可承继大统，大都督如此教育永王，可是有司马昭之心？”
朱聿键这话可就说得有些难听了，把罗剑比成了曹操、王莽之流了。
“唐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以为谁都稀罕那个宝座吗？”刚刚进门的柳兰却听到了这句话，没等罗剑开口，先就说开了。
“呵呵，柳兰你也不要着急，罗剑到底是什么人，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慈焕，你可有心学习政事？”罗剑安抚了一下柳兰，转身朝朱慈焕问道。
“罗叔叔，要慈焕学习政事也不是不可以，但慈焕有个条件，望罗叔叔能够答应。”聪明的朱慈焕知道朱聿键话里意思，但他对皇位的确没有兴趣。
朱聿键一听，顿时大喜。
“永王你要什么条件？”着急的朱聿键连忙问道。
“我要建个实验室，学了这么多东西，都是书本上的，这书里都说了，理论要经过实践验证，我想验证这些理论。”朱慈焕很认真地说道。
听了朱慈焕的话，三人反应均是不同。
朱聿键一听，就是再不懂也知道永王说“实验室”跟“帝王之术”关系不大，糊涂的同时满是失望的神情。
罗剑跟朱慈焕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对他很是了解，知道让他从政这可太难了，对物理学的兴趣已经成为了朱慈焕的全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帝王之术”？
柳兰上前摸了摸朱慈焕的脑袋，开口说道：“这事包在你柳姨身上了，我出钱给你建实验室。”
朱慈焕一听，顿时大喜过望，问道：“柳姨，我可以让高元爵他们一起用实验室吗？”
“行，行，你有多少伙伴想用实验室都行，这个实验室就是你的，你自己做主就行。”柳兰笑着说道。
“太好了，罗叔叔、柳姨，有了实验室，给我半年时间，我非把发电机给造出来不可。”朱慈焕自信地说道。
“慈焕，这怕没那么容易，咱们不能把目标定得太高了，否则到时候会让自己失去信心的。”罗剑说道。
朱慈焕认真地点点头。
朱聿键在罗剑的大都督府碰了一个大钉子，还是不甘心，又跑去找到了史可法和任民育等人，但是这两位都明白罗剑的心意，怎么可能答应他？
史可法甚至对他说，让他不要再提永王的事，倘若传到南京朝廷，恐怕永王会有危险，这才让朱聿键消停了下来，安心当他的“参政”去了。
朱慈焕的物理实验室还在一直筹建中，很多物理器材还是小刘在瓜州让人专门制作的，就连宋应星也从瓜州赶回来参加了实验室的筹建，罗剑从猛士车上的器材箱里把万用表给找了出来，也交给了朱慈焕。
初秋的夜晚极其舒爽，罗剑和史可法坐院里的一棵海棠树下，与史可法闲聊着。
老夫人和史夫人也跟柳兰在一起海阔天空地聊着天，现在老夫人一天不见柳兰就想得慌，所以经常拉着史可法到大都督府里来吃饭，吃完饭后象今天这样的纳凉聊天，是老太太最享受的时刻。
“宪之兄，我听说扬州商会组织的商船已经回来了？”罗剑问道。
“回来了，听说他们赚得也不少，现在一帮人象发了疯一样，准备过几天再组织一次出海呢。”史可法说道。
“我说你们就任由他们把银子赚走了，也不设个海关？”柳兰靠在老太太身上，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插话说道。
“海关是啥东西？”史可法显然没有听说过。
“海关是政府设立的专门管理进出口货物的机关。”罗剑解释道。
“那意思是说货物进出口是要收税的了？”史可法对进出口一词倒不陌生，在其他书上看到过。
“是啊，设立海关的目的就是防止一些战略性物资外流，也可防止一些货物进入国内冲击国内市场，很有必要，明天咱们就找人商量这事。”罗剑说道。
“听兴华这么一说，这海关的设立确实非常有必要。”史可法点头称是。
“你们两个男人都没想到的，我闺女就想到了，我闺女就是能干。”老太太搂着柳兰，很是骄傲地说道。
“娘，他们两个事情都多，想不到也正常。”柳兰谦虚地说道。
“柳兰，听说你现在又在忙着搞什么纺羊毛的机器？咱们这儿又没羊，你弄那个有啥用啊？”史可法问道。
“可法呀，不是为娘说你，你的见识比我闺女差多了，闺女跟我说过，咱们这儿虽然没有羊毛，但蒙古草原上有啊，你明白没有？”老太太指着史可法说道。
史可法还是疑惑地望着罗剑，想听他解释。
“呵呵，宪之兄，是养羊的蒙古人好对付，还是养战马的蒙古人好对付？柳兰这个可是战略性武器呢。”罗剑笑着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你们也想得太远了点，这我哪能想到？”史可法苦笑着说道。
“哼，想不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闺女想得远着呢，闺女说了，这纺羊毛机弄出来了，比长城还好使呢。”老夫人自豪地说道。
“对了，宪之兄，你还得派人给扬州商会的那帮人打个招呼，不能光见钱眼开，忘记了危险，这条航线上可是常有海盗出没的。”罗剑的思路又转回到了出海的事。
“唉，这帮人已经被白花花的银子给迷了眼睛，哪里还能想得到危险？这次他们是打着咱们扬州的招牌，一路上一些小海盗没敢招惹他们，以后可就说不清楚了哦。”史可法叹了一口气说道。
“咱们还是得管，等卢渭和郑成功他们回来，我们的第二艘战舰也要动工了，大型的商船也要开工建设，咱们也要把生意做到西方去。”罗剑说道。
“他们出去也有快一个月了吧？这一出去就联系不上，要是你那对讲机能够有那么远的通话距离就好了。”史可法说道。
“这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造出来的，据我估计，起码也要十年时间才能解决远距离通信的问题，现在慈焕那个实验室就是为这些事做研究的。”
“那个不是研究电的吗？怎么还能干这事？”史可法疑惑地问道。
“都是一个范畴的，这些东西离了电就啥都干不了。”罗剑解释道。
两人停了一会没说话，老太太又说话了。
“我说你们俩个能不能不谈那些公事了，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你们就不能陪着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
罗剑和史可法相视一笑，罗剑说道：“老太太，你要是喜欢，天天来都行，我们都陪你说话。”
“我说你们俩不要再把公家的事跟私人的弄混淆了，我听说那个啥实验的，都是咱闺女出的钱呢。闺女的家具厂你们俩可不要再打主意了，等以后闺女成亲了，有了一大帮孩子，那开销可就大了。”
“娘你说啥呢？你还怕我缺钱花啊，只要我一动脑子，银子哗哗往家里来。”柳兰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对老夫人说道。
“夫人现在柳兰的工厂里拿到多少银子了？”史可法朝着夫人问道。
“老爷，我现在一个月有一百二十两了。”史夫人答道。
“那我咋觉得家里反倒比以前还拮据了呢？娘，是不是你拿银子去拜佛烧香了？”史可法笑着问道。
“老爷，娘才没有呢，娘把省下来的银子送到城外的学校里去了，娘说孩子们每天学习辛苦，要吃得好一些，家里的家具都是柳兰妹子送的呢。”
史夫人不等老太太开口，就先说了出来，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这才说道：
“可法儿啊，我说你现在真是有些糊涂了，真神就在你面前，还要到哪儿去烧香啊？兴华和闺女他们不都是从天上来的吗？你说说哪儿还有比这两位神仙更管用的，娘去拜拜也无妨。”
听到老夫人的话，罗剑和柳兰都是哈哈大笑，弄得史可法很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