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异曲同工
再说钻山豹带着100多名手下喽啰,压着十几匹驮马和骡子,洋洋洒洒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心中的得意和满足那是怎一个‘爽’字所能慨括的。
钻山豹本名刘洪,原是西北军中的一个兵痞排长。中原大战中被俘虏,国民军发现他恶习甚多,就把他遣散回老家陕西。回陕西老家过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这对嫖赌俱全,平时又靠着欺压百姓吃香喝辣的刘洪来说无异于从天堂回到地狱,心中大大不甘。
于是他就串唆着几个军中败类,又蛊惑了一群无知手下,就在被押送途中暴起发难,杀了押送他们的一个班的国民军士兵,抢了枪后就逃窜进了太行山。利用中原大战失败后,晋军大幅度撤退至太原一线,整个晋东南除了各个县的保安队,基本再无正规军驻扎的空挡,连续作案,又火并了几伙当地土匪,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发展到今天近两百人枪的规模。
而且他今天在晋城和高平之间设伏也是经过了多次踩点,得知除了两个县的保安队,附近百里内再无其他驻军。等到保安队得到消息出动的时候,那也是明天的事了,何况就凭着保安队那几只破枪,敢不敢来还是另说。
所以刘洪在抢劫成功后也没了警惕,任由一群手下慢慢悠悠如踏春般在山路上轻松地前行。
这时一个走在后面的土匪觉得尿急,就跟同伴笑着说道:“走,放放水,好兄弟放水也要一起放。”另一个土匪也笑着点头答应,开玩笑说道:“我说老灰,你不会是看着前面那几个娘们火头儿上来了吧?借着放水消消火?哈哈哈!”
两人开着下流玩笑就走到一颗树下,解开裤带就掏出那啥开始撒尿。刚尿完正要一哆嗦的时候,两人的背后突然冒出两个戴着头套,身上插满杂草树叶的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支铁闸似的手臂勒住了脖子,瞬间就被拖着消失在树丛之中,地上只留下两滩还冒着点儿热气的液体……
走着走着,刘洪突然觉得不对了,刚才回头看了一眼,怎么好像队伍里少了些人。再次回头细看,长龙般蜿蜒行军的队伍真的好像少了一截尾巴。心里马上就警惕起来,准备收拢队伍,清点人数。正在这时,突然四周都响起了轻微的“噗-噗-噗”声,眨眼间就见队伍中闷声倒下二十几人。
刘洪可不知道什么是消音 器,还以为遇到鬼了,心里只打哆嗦,没等回过神来。自己身边的一个西北军同僚脑袋上突然炸开了一个洞,在黑白液体和碎肉飞舞之间,刘洪凄厉而嘶哑的吼声才在山间回荡起来:“敌袭!敌袭!”
晚了,夹在树林中间的山道上挤满了失去警惕的土匪们,又无什么掩体遮拦,就是活生生的靶子。等刘洪意识到这是敌袭的时候,已经倒下了五十多人。
但是意识到也没什么卵用了,敌人都在树林中,前后左右都有,你在明,别人在暗,人都看不见你拿枪打谁?
只有几个反应快的土匪稀稀拉拉朝着树林里漫无目的的开了几枪,然后……当然也就没有然后了,开枪的土匪瞬间都死了。这次是“砰砰!”的步枪声,“吣吣吣”震耳欲聋的机枪声还有“嗒嗒嗒”清脆的芝加哥打字机声,除了人质所在的队伍中部是被步枪射击,在前部和后部的土匪就悲催了,直接就被机枪和汤姆逊扫倒一大片。山道上传来土匪们恐惧和绝望的叫喊声。
刘洪终于害怕了,恐惧了,颤抖了,崩溃了。直接高举双手跪在地上哭叫道:“ 投降了,爷爷们别打了,额们投降了。”
……
赵义这次算是开了眼了,打仗还有这么打的,简直就跟玩儿似的。自己也就是在追踪土匪时起了一丁儿作用,恐怕还是恩公长官要考察自己的能力才故意为之的。这些土匪一路上又是人走又是骡马踩的,那还用得上什么跟踪技巧。
何况在山路上观察着恩公带领的这支年轻队伍的追踪方式,那都是走山地如履平地的老手。随便一个手势,谁走前谁走后,什么包抄迂回、掐头去尾,就跟吃饭喝水般自然。
更震惊的是他们的战斗方式,能阴的绝不明打,能偷袭的绝不强攻,能快的绝不拖泥带水。出手稳、准、狠,招招致命,枪枪见血。这和自己从小所学的刺客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更不要说那枪法,那准头,那射速。
出发时周文把自己的柯尔特911手枪装上消音 器,交给赵义使用。但是从战斗开始到结束,自认枪还是打得不错的赵义拿着那把枪口带着个大圆筒的手枪,茫然若失,一枪都没开出去。不是不敢开枪,而是没目标开枪,自己能打中的人还不等瞄准就全被撂倒了。你们都不用瞄准的吗?赵义郁闷着心道。
佩服!震惊!开眼!这就是赵义当下的心情。几十人全是高手啊,难怪自己那天夜里不知不觉就被堵个正着。栽在这种高手手里,不冤。
这时刘洪等十几个还幸存的土匪都被捆绑起来,周文上前给那两个惊魂未定的外国人松绑,只听见那个四十岁左右金发碧眼的女老外用结结巴巴的中文说着谢谢。眼眶周围的泪痕都还未干。
那个中年外国男子倒是还算冷静,正小声安慰着自己的妻子。周文听出来他说的是德语。但是德语自己并不精通,就用英语尝试着对他们说道:“你们能说英语吗?”那个男老外瞬间就惊喜地用英语回答道:“感谢上帝,太好了,终于可以交流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歉意地对周文微微鞠躬说道:“尊敬的上校先生,请原谅我的失礼,我们能死里逃生让我有点儿过于兴奋了。请允许我介绍,我们来自德国,这是我的妻子凯瑟琳,我叫曼德尔.古斯塔夫。对您的救命之恩,我深表感激。但是请相信我,我们德国人的感激可不会仅仅是挂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