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十三太保
“陆爷!为我做主啊!”陆存孝断臂草草地包扎了下,血早就将半边的衣裳染得暗红,飞龙镖局大堂上立了一群人,个个怒不可遏。
“陆爷!请下令我们前去围剿这两个狂妄之徒!”
“他奶奶的在我们的地盘动我们的人?”
“真以为我们会被这神剑谷的名号唬住?”
“天王老子来了,这里还姓陆!”十三太保面红耳赤,一个个激动异常,只要陆潜龙一声令下,这十二条汉子直接就抽刀去找谢誉和白祁拼命去了。
当然十二条汉子里,有一个是装着附和。小楼其实很不习惯这个场合,在一群糙汉子里面跟着一起耀武扬威,身上的皮套和脸上面具捂着自己很热,还好时值冬日,若是大夏天,扮演如此彪形大汉,那岂不是要中暑晕过去?
小楼这几天接触下来,也算是知道了所谓十三太保,排名前五的还真的有些本事,后面几个基本都是天生怪力而上位的。所以季州城内外面那八人反而不值一提,反而越靠近飞龙镖局,越是危险。
而陆潜龙,沉默寡言,但是每次开口,基本全是下令。从回荡在堂内的声响来判断,陆潜龙内力极为深厚,靠偷袭一击得手估计很是棘手,势必要演变成一场持久战。
除了十三太保,飞龙镖局还有一队游哨,说是一队,其实只有三人,而这三人基本不会在人前露脸,就连今天这种大事也不会参与。而有一次和五太保陆存勖喝酒时候,小楼想套出点游哨的消息,结果陆存勖摇晃着脑袋,说这三个家伙武功深不可测,甚至比十三太保还厉害,他们属于专门帮飞龙镖局收拾残局的角色,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叫什么,名什么,也就陆潜龙和周南阳知晓他们的身份,说不定飞龙镖局里看门的一个小小门卫,就有可能是游哨中的一人。
陆潜龙看似沉默不语,其实心里早就勃然大怒,接踵而至的坏消息让自己很是暴躁,一边是陈年旧事的寻仇,一个是神剑谷小辈莫名其妙地挑衅,若自己毫无举动,势必让季州城的百姓和江湖耻笑,人家都骑到你头上,还无动于衷,也只能说飞龙镖局是个软柿子了。
既然要扬威,那十三太保的仇必须有十三太保来报!“十三太保即刻出发,不论生死,将那两贼带到我面前。倒是要让神剑谷明白,这里不是靖州!这里他妈的是老子的地盘!”
十三太保欢呼,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怒吼在镖局中回荡,等在大堂门外的手下立马快步走前一步,指着方向,带着众人一路就杀了过去。
季州的百姓反而最为兴奋,在街边自动让出一条道,看着十三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聚在一起杀气腾腾,莫名心里充满一种自豪感。这可是我们季州人的牌面啊!
陆存孝捂着断手,抬头挺胸倒是走在第一个,自从跟着陆爷混之后,哪里受过这种闷气,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就算现在自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但最后一定要补上两刀,对!就砍胳膊!四条赔一条!他奶奶的。
小楼倒是好奇,莫非是京华和闲茶也出手了?但是听陆存孝的表述完全又不像这对姐妹的作风和招式,神剑谷怎么也过来掺了一脚。反正自己只是个十太保,用点力气就成,看陆存孝那惨状,排第十的自己也差不多交手两个回合就可以倒在一边嗷嗷叫了。
谢誉和白祁在百姓愤怒的咒骂声中,堂而皇之地住进季州城内最豪华的客栈,店家也坐地起价,直接翻了三倍房价想唬走两人,神剑谷的人又不差钱,直接扔出几枚金币在店家和伙计瞠目瞪睛中,开了两间最别致的上房,摆明着就是一副你有种就来,少爷我就在这里不走等你的态度。谢誉心想,这么铺张的作风和狂傲的态度应该不一会就能传遍季州城,柳絮云如果在应该会赶来。而白祁却在想,这事传回神剑谷,估计两人要被罚着几年下不了山。
而此事如此沸沸扬扬,怎能不被柳絮云知晓。关飞虎和吴杰超在楼下刚吃上午餐,就听到几个路人冲进来唯恐天下不乱地说着谢誉和白祁的事情。
“神剑谷的人那么嚣张吗?小爷我刮目相看!改天认识认识...不!今日就得认识认识!”吴杰超也是能放火绝不点灯的那种人。
而关飞虎一听就明白了,看来绑架周南阳的事情,不仅仅是季州,整个江湖都差不多知道了,但是他也没弄明白,他们过来难道也是寻仇?照路人所说,感觉十三太保也不过如此,不如和老爹商量一下,直接一锅端了?
关一川听罢也觉得是个好机会,就算陆潜龙届时赶来,十三太保已经元气大伤,就算加强戒备,那虾兵蟹将也搅不起多大风浪。京华和闲茶也觉得有些道理,但问题在于,和谢誉白祁合流后,去哪里?如果浩浩荡荡回到这个客栈,那关一川势必无路可逃,直接正面对上了飞龙镖局。就算先躲去黄山等地,这方圆百里必然没有藏身之处,对之后再次潜入季州倒是个麻烦事。
“走一步看一步呗!再想下去神剑谷都快杀完了,没小爷我什么事了。”吴杰超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先与关先生在官道那边等你们,等你们全身而退后再做打算,总比在这里被瓮中捉鳖来得强。”京华已经换了一身普通女子打扮,头上戴了一顶草帽,垂下的薄纱将脸挡得很是严实,毕竟如此美女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瞩目。
一身华衣男装的闲茶帮着柳絮云改了下眉形和肤色,还贴了两撇小胡子在柳絮云唇上,一边打趣说,“嗯,很俊俏的少爷,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
柳絮云也不知道谢誉和白祁怎么也来了季州,这飞龙镖局没想到仇家也挺多的,当下先击退十三太保再说,柳絮云将剑束在身后,手有些微微发抖,毕竟这次算是第一次和叫得上名号的人物真刀真枪地对上,之前靖州那次完全是谢誉白祁冲在了前面,而生擒周南阳则根本谈不上是一个等级的交手。
闲茶握住柳絮云的手,笑了笑,酒窝更是动人,“姐姐护着你,别怕。”
四人收拾妥当,走下楼往城内赶去,由于十三太保的事情已经满城风雨,门口的官兵都忍不住想去看一眼,挤进城门想去看热闹的人也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官兵索性也不再一一检查,通通放行,这样也好,也不用管十三太保在哪里,跟着人群便能自然而然地找到位置。关飞虎见到有不少会少许轻功的镖师和武夫都在屋顶上奔跑,便也踏步而上,老远就看到一个酒楼外面围了一大圈人,呐喊声已经传到尚在百米开外的自己耳边。
谢誉是没料到飞龙镖局应对得如此之快,两人刚入房几乎一炷香的时间,便有人在楼下叫骂,然后就听到大门被撞开,大堂处已然有人闯入。走出房一看,便看到不多不少十三个人站在廊下,叫骂的人当然是那个被白祁废掉一条胳膊的陆存孝。
白祁不嫌事大,倚在栏杆上煞是兴奋地和陆存孝对喷,你一句我一句不亦快哉。
“你上来呀!”
“你倒是下来啊!”
“我就是不下来你奈我何?哎呀不好意思忘了你断了条胳膊,爬不上来。”
“走楼梯干吗用爬!你当我是狗啊!”
“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过!”
“他奶奶的!”陆存孝作势就往楼梯上冲,只看到白祁手一扬,以为白祁已经出剑,不由脚悬在半空,愣是停了身来。
身后的众人实在看不下去,陆嗣恩直接操起一张桌子往楼上砸了过去,白祁嘴里哎哟哎哟地叫着,一边轻巧地躲过。
“真歪,没想到十三太保除了一个断手的还有一个眼瞎的...啊哟!”话还没说完,其他几个太保人手一张桌子都砸了上去。
谢誉一直在看着客栈外面,到现在还没有出现那身绿衣的身影,有点怅然若失,一边安慰自己,毕竟十三太保才到,柳絮云应该没那么快赶到,然后只见面前一张张桌子胡乱地扔来,不由心一恼,直接拔剑而起,一剑劈开当面一张桌子,直扑堂上而去。
小楼见谢誉挺剑对着自己而来,不由暗暗嘀咕了一声倒霉,只得硬着头皮向上,掏出从陆存贤身上扒来的一对狼牙锏,往剑上一捺,身形错开,装作力不从心底向外踉跄两步。
“十哥截得好!”陆存孝早就躲到一个角落,这场面断了一条胳膊的自己已经帮不上忙,只能在一边加油打气。
谢誉也没管,直接借势就往旁边杀去,那陆存信可是四太保,和后面几位浑水摸鱼的不可同日而语,手上一对短戟咻咻咻地舞开,或刺或钩,直接荡开谢誉数剑。谢誉发现此人武功比那个陆存孝不知道高明了多少,还隐隐有些内家门道,不由认真起来,左手一捏天罡剑诀,剑身隐隐微颤,复一剑平削,陆存信见剑身光芒大长,忙双戟交叉,不敢怠慢,硬是扛下一剑。
白祁嘴上没停过,但眼尖却发现陆存信并不是泛泛之辈,也不知道这十三人到底有多少真正的高手,便收起垃圾话,剑鞘直接射出,自己则直接抖落无数剑花,从二楼凌空而下,陆存审和陆敬思扔去两张板凳,瞬间就被白祁抖剑削成木屑,旁边陆存勖与陆存进双双一掌拍去,劲风大作,白祁左手一招,剑鞘绕了一圈回到身前,直接荡开那两道掌风,白祁稳稳落地,一边陆嗣本看准时机,一个扫堂腿就踢了过来!白祁左手一拍地,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往后弹起,避开那一脚,剑往地上一点,人跟着剑就转着卷向了一边背对自己的陆存信,可惜剑招刚使到一半便被旁边伸出来一杆亮银枪半路截住,枪上红缨一抖,反而向白祁当面撩去,白祁没想到处处受滞,干脆运功在剑,直接一式断浪破空而出,一声巨响,使枪的陆嗣昭仅仅退了一步,空隙瞬间被陆存审和陆敬思补上。
“原来你这厮是最弱的!”白祁对着角落里不停叫好的陆存孝骂着,一脚勾着大堂的柱子,人跟着滋溜一声绕了半圈,一剑挑开陆君立手中长剑,一脚对着陆存进踢去,不料陆存进完全没有闪躲,大喝一声,一拳挥出,挡住飞踢后,大步就往白祁处冲去。
谢誉一时半会打不退陆存信,他就像个牛皮糖一样一直缠着谢誉,谢誉被搞得有点烦,心中反而一静,天罡剑光芒突盛,一式流星追月终于突开陆存信的双戟,陆存信没想到谢誉力道突然变得如此之强,内力一阻,晃悠数步后,忙用双戟撑地才免于倒下。陆存璋操着两柄大锤,舞得是那个眼花缭乱,张牙舞爪地就补了上去,谢誉一剑劈下,一阵火花四溅,这柄石锤竟直接被生生劈开,陆存璋虎口震得当场裂开,撒手便用身体撞了过去,谢誉一脚踹飞,顿起杀心,一剑挥去,将钻到柱子后面躲避的陆存审连同柱子直接一剑为二,却听身边一股莫名的气场炸开,一直在一边双手抱胸的陆嗣源终于出手,谢誉刚转身想挡,身体却被飞过来的白祁拉开,白祁紧跟一剑迎上那陆嗣源蓄势已久的掌风,不料人直接被掀飞,撞破墙摔飞到街上。
“疼疼疼。”白祁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陆嗣源跟着走出来,二话不说恶狠狠又是一掌拍来,白祁刚准备下点重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虎啸,一个熟悉的人影掠过自己,结结实实和陆嗣源对了一掌后回过头很是从容地看着自己。
“要拉吗?”
“我自己能起来!怎么倒是你第一个来?”白祁站起身,一脸嫌弃地拍开对方伸过来的手。
“那我走?”关飞虎露出虎牙,笑得很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