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疯了，但我变强了
一边后退，孔雀一边继续尝试。他先用了火焰弹，接着是电击弹。
和之前的穿甲弹一样，这些昂贵的特种子弹也完全无效。
那东西的身体就像是个泥潭，不管是什么子弹，都休想翻出任何浪花。
“快！快进来！”
在两个女孩的一叠声催促下，孔雀终于退进了朱迪家的卧室。
他才进去，绿毛就锁上了门，桑德拉也帮着孔雀，用桌子顶住了这最后的防线。
在屋里转了一圈后，孔雀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朱迪的家在10楼，所以现在他们距离地面至少40米。这个房间又没有其他出口，所以他们被困在了绝地。
还没等孔雀想出办法，那东西就杀到了门口。
“轰！轰！轰！”
只是撑了3下，朱迪的卧室门就破开一个大洞。
透过那道岌岌可危的木板，朱迪和桑德拉终于看到了对方那张如同花瓣般的口器，然后两个小妞就开始比赛谁的嗓门高。
“顶住！快顶住门！”
一边怒吼着给姑娘们打气，孔雀一边冲着门外的怪物猛烈射击。
在他的影响下，那两个姑娘也展现出了勇气。
那个绿毛拧眉瞪眼，手中枪一刻不停。桑德拉没有武器，不过她也没有闲着。
光头妞直接坐到地上，用背顶着桌子，抵抗着那只怪物的撞击。
对于这些迎面射来的子弹，走廊上的妖物却是不闪不避。
这个时代的热兵器几乎无法伤到它，它可以肆无顾虑地攻击那扇挡路的门板。
那门板上每多出一个破洞，妖物就愈加兴奋。因为它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胜利了。
“轰隆！”
“哗啦！”
在妖物又一次撞击之下，保护着三个人类的房门终于被撞破。
被这怪物猛力一击，正顶着桌子的一男二女全都跌了出去，那怪物也终于把那花瓣般的脑袋伸了进来。
看着那已经是近在咫尺的怪异身躯，孔雀只觉得呼吸急促，两个女孩更是被吓得手脚酸软。
绿毛虽然还握着枪，但却无力再扣下扳机，桑德拉更是吊在孔雀的身上，口中不断发出呢喃：
“要死了吗？我们这是要死了吗？”
终于到了这一步，孔雀虽然还有战意，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在这一刻，孔雀仿佛又回到了迪克老爹被人一刀枭首时的那一刻。
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愤怒和不甘，这才过了几天，没想到他又再次品尝到了这种滋味。
“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望着已经将身体全都挤进来的怪物，孔雀终于没能忍住，吼出了积蓄在心头的情绪。
就是这败犬的悲鸣，却打开了孔雀识海中的那道闸门。
随着他吼出这一声，孔雀立时全身一震，因为他再次生起了那个晚上的奇特感觉。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受，那就是刚才有一颗超新星在孔雀的意识宇宙中爆炸了。
在这股无比强横的能量冲击下，他握在手中的那支枪俨然成了一个黑洞。
这个黑洞生冷不忌，大肆抽取着孔雀的意识。
他的愤怒，他的不甘，他的所有情绪全都活了起来，它们摆脱了孔雀，欢呼着涌向孔雀手中的枪。
“这是在填充能量？”
因为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孔雀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这让他不是很害怕，相反他有些期待。
他虽然不能控制右手的黑洞，但却能清楚感知到那里的任何变化。
随着孔雀的极端情绪涌入黑洞，它们就纠缠在一起，开始发生让人无法理解的反应。
黑洞将那些情绪分解重组，然后再把它们附着到枪膛里的子弹上。
在孔雀的视线中，他清晰看到了这种变化。
在黑洞的持续运转下，它生产出越来越多的黑色烟气。它们围绕着那颗子弹不断旋转，像是要把铅弹磨成粉末。
孔雀眼中的这个异象进展缓慢，但其实这就是刹那之事，这点时间也只够那黑色的妖物在人类面前挺直身躯。
“无论在何时何地，杀戮都是神圣的。
因为我主是生命之母，所以只有鲜活的生命才有资格成为奉到我主面前的祭物。”
这句话便是黑色妖物最耳熟能详的教团经典。说实话，他并不是很理解其中的意义，但却不妨碍他严格执行这条训诫。
在这个妖物看来，神是肯定存在的，因为他本人就是神存在的最好明证。
既然神是存在的，那他就必须认真执行教团的每一条指令。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神的关注，收获更多的神恩。
据说神最喜欢听到祭品被宰杀前的惨叫，因此黑色妖物才故意放慢动作，用这种办法尽力逼出这三人心中的恐惧。
刚才这里的所有一切都还如他的预料，但当他的注意力落到那个男性祭品身上时，黑色的妖物却陡然一惊。
“这是什么？为什么他身上有我主的气息？”
这个荒唐的念头才刚在妖物心中升起，那边的孔雀就再也控制不住手上的黑洞了。
自从出现之后，黑洞就一直在疯狂抽取着属于孔雀的东西。
孔雀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但他却也明白这个游戏很危险。
趁着还能保持清明，孔雀决定结束这一切。于是他咬紧牙关，扣下扳机，试着用这种办法关掉黑洞。
“砰！”
虽然一直在被诡异的黑雾包围，但枪膛里的那颗子弹却还能正常击发。
于是随着这声枪响，被黑雾包裹的子弹就呼啸而出。只是这一次，孔雀却似乎要射偏了。
在那黑洞的不断抽取下，某些弊端已经开始呈现，所以孔雀眼中的世界变得光怪陆离。
此时孔雀看到的一切都是扭曲的，他身边的所有事物都在不断拉长缩短。
不管它们是不是活物，它们都在像水中的草履虫般扭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孔雀已经无法保证精准的瞄准。
虽然他很想瞄准那妖物，但那颗子弹还是偏斜了太多，最后只是射中了它的手掌。
“噗……”
当子弹射中那怪物时，金属的弹头消弭于无形，附着其上的诡异黑雾更是彻底消散，就像从未在这世上出现。
在感觉到手掌上的撞击时，黑色妖物的心猛烈震颤。
刚才那男人身上的波动实在太过骇人，所以黑色的妖物对自己的安全很是担心。
不过在看过被子弹打中的手掌后，他现在已经放心了。
人类的热武器果然还是无法伤害这具获得了神恩的躯体，所以他的手掌安然无恙。
“算了，还是快点结束吧。”
就在妖物打算尽快完成收尾工作时，他突然注意到刚才被子弹打中的掌心处多出1个小点。
起先他以为那是什么脏东西，可是他连抹了几下都没擦去。
可能也是因为那几下摩擦，那个小点在下个瞬间就扩散开来。
就像是墨水浸染纸张一般，令人不安的紫黑色开始在妖物的手臂上迅速蔓延。
凡它所到之处，可以完全无视子弹射击的妖物身躯就会迅速收缩，苦干，最后化为一缕飞灰。
如此诡异的一幕，别说是孔雀，就连妖物本人也是瞠目结舌。
它眼睁睁看着那紫色的印痕从掌心蔓延至整只手掌，随后就一路往上，现在都快过了他的手肘。
当妖物的小臂也消失了2/3后，他这才猛然醒悟。
在下个瞬间，妖物张开他那花瓣般的口器，一口咬在自己的左侧肩膀上。
只是一口，他便将左臂彻底咬断，而这也终于阻止了那仿佛不会停歇的枯萎。
“吼吼吼！”
抱着狂喷黑色黏液的手臂，遭受重创的妖物夺门而出。
只有一只手的他跑得跌跌撞撞，但却越来越快，丝毫没有停滞。
在冲到走廊尽头时，这东西更是直接撞破玻璃，从10楼得高处一跃而出。
自从领受神恩之后，这具身体早就脱离了所谓的科学范畴。
若是在平时，这样的高度根本难不住他。
只要利用那些阳台上的栏杆作为缓冲，他最多三次换手后，就能安全落地。
然而现在的他却只剩下一条胳膊，又怎能完成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在坠到六楼时，黑色妖物只是慢了一拍就没能抓住栏杆，于是他就直接摔到了地上。
就算如此，这东西居然还能从地上爬起来，只是这时候的他就再也维持不住战斗形态了。
随着他身上的黑色黏液迅速褪去，他终于由怪物变回了人类。
就在这黑色妖物撞碎玻璃跳出来之时，一辆汽车从远处呼啸而至。
恢复人形的男人才刚从地上爬起，那辆车就到了他的身边，然后他就被拉了上去。
“怎么会搞成这样？竟然有人能伤到你？！”
看着神秘人那如同焦炭般的断臂茬口，负责接应的指挥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懂什么！这是我主的力量，打伤我的人至少是个神将！”
还没等那指挥官平静下来，伤者便又爆出一个令他直接跳起来的骇人消息。
“不可能！我主是黑暗丰饶之神，她的神恩是增强肉体强度，不是把人变成焦炭！”
指着神秘人那毫无生机的伤处，指挥官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位代行者的判断。
“蠢货，你难道不知道‘神威如狱，神恩如海’的说法吗？
当我主颁下神恩时，它便是仁慈的生命之母。
当她发怒时，她就能让一切生命瞬间枯萎。
神威和神恩本就是一体两面。所以，梅洛克，让我们欢呼吧，我主旗下又多了一名神将！“
就在那个神秘人因为自己的重大发现而欢呼时，被他认定是什么神将的孔雀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他胡乱开了一枪后，之前刀枪不入的猎奇生物竟然就败退了，而且他还丢下了一条手臂。
没人知道那东西为什么要咬断自己的胳膊，孔雀根本就无心追究，因为他已经快要死了。
在他开枪以后，那个该死的黑洞也随即消失，但这却没让事情变得好起来。
这邪门的东西抽走了属于孔雀的理智，现在的他陷入了严重的幻听和幻视，他已经分不清虚影和实物了。
此刻在孔雀的意识之海中，一只无形的手正捏着橡皮，胡乱擦除着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虽然迄今为止被擦掉的东西并不多，但这也让孔雀变得歇斯底里。
“孔雀！孔雀！”
当某个女生一边这么叫着一边向他靠近时，孔雀需要很努力才能意识到，对方是在叫自己。
“别过来！别过来！总有刁民想要害朕，你们都想害我！”
那女孩才刚走近一步，孔雀就发作了。他一边大吼大叫，一边就举枪射击。
要不是最后一发子弹已经用来对付那个黑色的妖物，那女生肯定会被一枪爆头。
“为什么？为什么？！”
一连扣了十几下扳机都没有听到枪响，孔雀还没明白这是为什么。于是他丢下手枪，拔出了猎刀。
“孔雀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我是桑德拉啊！”
面对着时哭时笑的孔雀，女生被吓得连连后退。孔雀却不再理会，继续冲着空气挥刀乱砍。
“朱迪，他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孔雀这么一吓，桑德拉已经是脸色惨白。
她紧紧拉住心理治疗师的手，想要从朱迪这里得到答案，而女医生则是一脸的凝重。
30秒钟前，她们还为孔雀打跑了那黑色妖物而欢呼雀跃。
毕竟刚才她们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却在最后关头出现逆转。
这种死里逃生的刺激，是未经历过这种事的人无法想象的。
看着妖物落荒而逃，桑德拉就想冲上去拥抱已经是第2次救了自己的孔雀。
然而她的靠近却启动了某个开关，黑发黑眼的帅骑士在下一秒就对她做出了危险动作。
就在孔雀和空气较劲的时候，朱迪已经采取了措施。
她是个心理诊疗师，所以家里常备着应急用的麻醉枪。
趁着孔雀的注意力不知在何处时，她果断举起麻醉枪，对着孔雀的后背连射两针。
两针的剂量足以让任何一个疯子倒地不起，但孔雀却是例外。
他继续冲着没人的方向大声吼叫，却对桑德拉和朱迪视而不见。
“你的朋友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