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恶意（7）

  看着蒋玉龙掉下去，陈焕轩一时间也慌了，他趴在窗口看着已经在地上摔的血肉模糊的蒋玉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也只是过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陈焕轩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事，没事，没有人知道，只要没有人知道我就是安全的。”
  陈焕轩迅速的将地上的血迹擦干净，紧接着就朝着医务室飞奔。
  “你看看你这孩子，蚊子咬的也不能这样啊！”
  等陈焕轩处理好了伤口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回到了教室，但让陈焕轩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所有的行为都被一个女孩给看见了。女孩的内心有些纠结，一方面她知道自己的行为肯定是不对的，但是另一方面陈焕轩可是为了‘正义’才对蒋玉龙出手的，自己应该为他保守秘密才对。
  一个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陈柏依旧没有找出线索，而且陈焕轩只是个未成年人，警方最多也就只能是拘留十二个小时。
  “警察叔叔，你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正义吗？”
  陈柏送陈焕轩走到警局门口，陈焕轩忽然回头问了陈柏这么一个问题。
  “当然有了，法律就代表正义。”
  陈焕轩听到这话笑了笑，那笑容很是不屑。
  “法律代表正义？别在说笑话了我真的笑不动了，我杀了蒋玉龙你能拿我怎么样？”
  陈焕轩最后这句话是在陈柏耳边说的，陈柏看着陈焕轩眼神冰冷。
  “我当然知道，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我等着，但是我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陈焕轩转身离开，陈柏看着这人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案子没有这么简单。陈焕轩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个人陈百能感觉到就是这个人让陈焕轩的重生，但也就是这个人让陈焕轩的想法越来越极端。
  “陈老师，我们就这么让他走了？”
  大斌子有些不解，但是陈柏只是摇了摇头说到。
  “没办法，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不能抓人但是你放心我是不会让这个家伙逍遥法外的。”
  陈焕轩走后，陈柏立刻带人封锁了档案室，陈柏知道这个十四岁的孩子就算是在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将现场打扫的太干净，只要让自己再找到一点痕迹，这家伙就跑不掉了。
  整整一天，警方果然在现场又提取到了更多的证据，包括蒋玉龙的血迹和陈焕轩的指纹。
  “为什么不行？我们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了！”
  就在陈柏准备抓捕陈焕轩的时候，却遭到了丁局长的阻拦。
  “很简单，李猛的家人请了知名律师，因为蒋玉龙再坠楼之前也打了蒋玉龙，而李猛的律师再听完这个案子之后，决定为陈焕轩一起辩护。”
  “辩护？陈欢选殴打蒋玉龙致死，这个有什么可辩护的！”
  陈柏有些生气，因为在陈柏看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根本就不需要辩护。
  “我知道你心里生气，但是你现在也没法拿出直接证据证明陈焕轩杀人，所以你要抓紧必须先拿到他杀人的证据才行。”
  回到办公室的陈柏拿了一本书扣在脸上，什么话都不说，大斌子几人再周围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身后的是什么人？”
  陈柏闭上眼睛，内心仿佛进入一片空灵的世界，黑暗中陈柏又看到了陈焕轩。
  “我身后，我身后哪有什么人？”
  陈焕轩回头看了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你知道无能的人是什么样子吗？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就照照镜子，那样你就知道无能的人是什么样子了。”
  “陈焕轩，你为什么杀人？”
  陈柏一步一步的靠近，但突然大片大片的迷雾朝着自己涌来，让陈柏无法靠近。
  “为什么杀人？这确实是个好问题，我是从泥沼中走出来的，我感受过痛苦，我孤独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就跟自己说，等我好了我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知道打不死我的，都会让我更加强大。”
  陈焕轩说完，那迷雾更盛，让陈柏动弹不得。
  “啊！”
  陈柏大喊一声，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陈老师，你怎么了？”
  大斌子有些疑惑，陈柏这是怎么了？
  “快，找找陈焕轩住哪儿？还有打电话去学校问问他今天有没有上课！”
  “怎么了？”
  众人都有些疑惑，不知道陈柏怎么了。
  “赶紧的，不然就没有时间了。”
  陈柏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解释，拿起车钥匙飞快的朝着门外飞奔。
  “听他的！”
  白宏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跟着陈柏出去但毕竟还是慢了一步，跟出去的时候陈柏已经开车走了。
  “何勇，陈焕轩在哪儿？是家里还是学校？”
  陈柏几乎是在发动汽车的一瞬间就戴上耳机拨通电话系好安全带。
  “陈焕轩没去学校，说是生病了正在家里，他在早晨的时候....”
  何勇的电话没说完陈柏就挂了电话，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加速朝着陈焕轩家飞奔。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陈焕轩不断挣扎，可是手脚的束缚让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嘘！我说过，你要安静，只有安静你才能多活一会儿的。”
  陈焕轩不敢挣扎，自己睡醒就发现被绑住，之后眼前就出现了这样的四个人。
  “陈老师，陈老师，您不是说要帮我的吗？”
  陈焕轩认出一直坐在一旁穿西装带着猫脸面具的人就是自己的心理医生陈晨。
  “当然，我当然说过我会帮你，可是我没说过你杀人不犯法啊！你杀了人，就要接受制裁。”
  陈晨这时候眼睛都没抬起，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圣经。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道歉。”
  陈焕轩有些害怕，但是其他三人都只是冷冷的看着自己。
  “别管我，我只是带你们过来，至于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管。”
  当陈柏赶到陈焕轩家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虚掩着的防盗门。
  “陈焕轩，你在吗？”
  陈柏慢慢拉开门，屋子里很安静，陈柏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屋子里有人。
  “去哪儿了？”
  陈柏环视一周，突然发现放在卧室正中央的椅子，这把椅子有些奇怪，一般放在书桌前的椅子应该是正对着书桌才对，但是这把椅子却是背对着书桌。
  “这么放干什....”
  陈柏刚要将椅子复原，就看到椅背上有绳子捆绑过的痕迹。
  “喂！”
  就在这时候，陈柏的手机响了。
  “陈柏，看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的犯罪心理侧写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陈柏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正打算问问是什么人的时候那头的人先说话了。
  “陈柏，我想你现在一定是在想陈焕轩去什么地方了，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提示，如果你能再一个小时的时间破解我的密码，那你就可以将陈焕轩带回来。但是如果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内无法破解的话，那你就等着收尸吧！”
  “别西卜，你想干什么？”
  陈柏这个时候已经听出对面的声音，别西卜听到陈柏这么说流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不错，居然还记得我。你听好了，牛的角消失尾巴变成头的时候，将正义之箭射向天空，让恶魔无法降落人间。”
  别西卜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柏，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候，白宏伟赶到，他看着站在房间中间的陈柏有些不知所措。
  “陈柏，怎么了？”
  “陈焕轩被他们带走了！”
  白宏伟一开始有些疑惑，但马上就反应过来陈柏说的他们是什么人。
  “走，跟我走！”
  陈柏飞奔出陈焕轩家，白宏伟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但还是跟着陈柏一起上车。
  “你先开车，我研究研究去什么地方！”
  陈柏掏出笔记本，将刚才别西卜的话写在笔记本上。
  “你在写什么？”
  陈柏没说话，只是皱着眉看着笔记本上的两行字。
  “牛的角消失，尾巴变成头的时候将正义之箭射向天空，让恶魔无法降落人间。”
  陈柏有些疑惑，自己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这个密码是什么意思。
  “陈柏，我们到底去哪里？”
  白宏伟有些着急，但是陈柏到现在也没说什么。
  “等等，你在等等！”
  陈柏有些着急，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些东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宏伟现在还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在这时候车里广播的整点报时突然响了起来。
  “现在是滨海时间十一点整！”
  “快，去大钟！”
  大钟算的上是滨海的一道奇观，巨大的时钟足足有五十米高，以前大钟是个旅游景点，是可以上去的。后来因为有人去大钟上面参观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大钟就没有人参观了。
  “好！”
  白宏伟也没问什么，开车直奔大钟。
  “牛的角消失就是牛字没有前面，牛去掉前面那就是中午的午，别西卜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要在中午十二点之前破译密码，正义之箭射向天空，阻止恶魔降落人间。石英钟十二点的样子不就像是拉弓射箭吗！”
  白宏伟开着陈柏的车在车流中飞奔，二人都知道现在必须争分夺秒。
  “你们要干什么？”
  陈焕轩这个时候已经被折腾的不成人样了，蒋玉龙身上受的伤在他身上都重现了一遍，没错是所有的伤都重现了一遍。
  “我们要干什么很简单，我说过要将蒋玉龙身上所有的伤都在你身上重现一遍，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项了。”
  陈焕轩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西装，身材消瘦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吓得快要晕过去了。蒋玉龙最后不就是坠楼吗？他不会想从这里把自己推下去吧？
  “陈焕轩，你现在最好祈祷那个家伙能找到这里，如果他一个小时能找到这里你还能活着，要是找不到的话你就要从这里飞下去了。这里差不多高，大概感觉是一样的吧？”
  陈焕轩吓坏了，根本就不敢说话，强烈的疼痛也让自己说不出话。
  “别西卜，你确定陈柏真的会来吗？”
  “梅特塔隆，你不用担心这个，我说陈柏会来陈柏就一定会来，不过.....”
  别西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转身看着身后三人说道。
  “其实我更希望陈柏不来，这小子根本就不满十八岁又有病，在加上李猛家里请了律师，估计这小子多半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度过自己的下半生。但是陈柏如果不来的话，那我们就可以惩罚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距离一个小时只有十分钟了。
  “可惜，真是可惜其实你原本是可以获救的，但是陈柏没来我们必须处决你了。”
  别西卜说完，梅特塔隆早就忍不住了，从包里拿出绳子绑在陈焕轩的脖子上，另一边则是长长的垂下来。
  “放心，我们说一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不会食言的。”
  等陈柏和白宏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摔在地上的陈焕轩。
  “死因是从高处坠落，跟蒋玉龙的死因是一样的，而且身上的伤也是一模一样。”
  听着宋安春的结论，白宏伟几人都有些吃惊，但是只有陈柏在一旁沉默不语。
  “报复，陈焕轩是怎么对蒋玉龙的，他们就怎么对陈焕轩。”
  陈柏看着大钟，现在的时间刚好是十二点，时针分针秒针指向天空，陈柏看到在大钟下面有个印记。那是个三十六翼的天使，身上有无数眼睛。
  “这是什么啊？”
  冯芊芊看着大钟上的印记，有些疑惑的问道。
  “梅塔特隆，炽天使，平等守护神。”
  陈柏坐回到副驾驶，捂着脸情绪十分低沉。
  “别难过了，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白宏伟将一支烟塞到陈柏嘴里，陈柏低着头十分难过的说道。
  “如果我再快一点的话，他就不用死了，他应该受到的是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这些人的私刑。”
  陈柏拍了片白宏伟的肩膀没说什么，但就在白宏伟离开之后，陈柏的神情变了，表情逐渐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众人回到警队，白宏伟坐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身体。
  “关起门来说，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结果，陈焕轩是未成年，而且李猛家还请了律师，我们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陈焕轩将蒋玉龙推下楼，这一切加在一起，很有可能让那个家伙逃脱法律的制裁，现在这样未尝不是好事。”
  “大斌子，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陈焕轩是可恶，而且那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可是那也不是他受到法律以外制裁的理由，如果以后人人学习他们的这种行为那法律还有什么意义？”
  大斌子不说话了，陈柏抽出一支烟刚要点燃，掏打火机的时候动作却停住了。
  “等等，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忘了什么了？”
  陈柏和白宏伟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站起身来。
  “李猛！”
  这时候已经是临近下午放学的时间，陈柏让网警搜索李猛的手机，陈柏知道李猛这种人肯定不会安心上学的，所以陈柏就去了李猛之前总玩儿的那个网咖。
  “上上上，你们快上啊！”
  陈柏一进去就看到李猛那几个小弟正坐在那里玩，但是却看不见李猛的身影。
  “李猛呢？”
  那小弟认识陈柏，看着陈柏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
  “问你话呢！”
  陈柏有些着急，毕竟导致蒋玉龙最后坠楼的不光有陈焕轩，还有李猛。
  “不，不知道！”
  “我们老大今天和一个女孩出去玩儿了，说是去河滨公园看风景。”
  陈柏没废话，让人带这几个人先回去，毕竟打蒋玉龙他们肯定是动手了，还是先把他们带走，也算是变相的保护了。
  “走走走，河滨公园！”
  由于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陈柏没有着急对整个公园进行封锁，而是和白宏伟等人一起进了公园。但是找了一圈之后，陈柏都没有找到李猛。
  “不会已经走了吧？今天可是降温，这么冷的天气怎么可能跟小姑娘逛公园呢？”
  陈柏摇摇头，刚才网警追踪的就是在这个位置，他肯定是跑不出公园的，但是精准定位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陈柏，公园厕所！”
  陈柏听到耳机里吴迪的声音，立刻带人跑向厕所，但是等陈柏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景象真的是让自己毕生难忘。
  李猛整个人趴在厕所的便池里，全身上下都是血，陈柏立刻将李猛翻过来，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气息，松了口气。
  “赶紧叫救护车！”
  等救护车来了将人弄走之后，陈柏和白宏伟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陈老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斌子也松了一口气，他以为李猛要和陈焕轩一样了，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李猛还活着。
  “怎么办？当然是回去，好好的洗澡吃饭睡觉了，你们有多少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陈柏知道，这些人能这么做就肯定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但该查还是要查，看看这小子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第二天，众人在查了监控之后，发现是几个混子在公园里拦住了李猛的去路，之后打了李猛一顿之后将李猛放在了厕所，陈柏找到之后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这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