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宋语盈受伤

  许斯安走后,向晚一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明晃晃的刺眼。
  身上微微出汗,被碎片割破的伤口正火辣辣地泛着疼,将被角压住,整个人像蚕蛹一般躺在床上。
  她在让自己接受失败的事实。
  比赛她失败了,没进到前三,没有一分钱。
  曾经还幻想着那巨额的奖金,多么可笑。
  已经过去那么多天,离医院缴费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怎么办?
  两千万的巨款像是一座山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手指收紧,将被子裹得更严实。
  仿佛这样才能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迷迷糊糊带着心里的不安,却又立刻惊醒。
  再次睁开眼不知是多久,房间依旧明亮。
  向晚下了床,脚踩在冰凉的地面,长达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没喝水,让她有气无力。
  想去楼下喝点水。
  走路无声,楼梯下到一半头顶的夜灯忽然熄灭。
  房间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黑暗笼罩全身。
  向晚浑身僵硬,寒意从脚下传来。
  脑海中浮现出在那肮脏,潮湿,让人犯呕的地方。
  头发被人撕扯,嘴里被人喂不明液体,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
  疼痛感,屈辱感,折磨感,
  一涌而上。
  “向晚姐姐,是你在那里吗?”
  一道女声从远处传来,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她条件反射的哀求着。
  “别过来!”
  “别过来!别打我!”
  “走开!”
  然而那道声音却不听劝一般,越靠越近,萦绕在向晚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姐姐,你怎么了?”
  毫无关心的意味,声音中压抑着隐约的兴奋。
  “滚开!”
  嘶吼着,声音游荡到别墅的每个角落,本就安静的别墅隐约出现一些低语声。
  黑暗中,忽然有一双手覆上向晚的肩膀。
  她下意识的去阻挡,浑身发抖,小脸在黑暗中苍白如纸。
  “啊!”
  惨叫声由近及远,一阵滚落声传遍整个别墅上方。
  啪。
  所有灯光被打开,只见向晚蜷缩在楼梯的角落,将自己死死地抱住,光线从指缝间钻进。
  “宋小姐,你没事吧!”
  “血!”
  “全是血!”
  “快加救护车!”
  ……
  杂乱的声音让向晚从恐惧中抽回意识。
  怎么回事?
  “许总,宋小姐晕过去了,猜测应该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联系最近的医院,把人宋过去,她要是有什么散失,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低哑的声音从楼梯下传来,能感受到其中夹杂的怒气。
  向晚缓缓地站起身,茫然地往楼下看去。
  恰好对上那双阴鸷的眼睛。
  “向晚!”
  “又是你!”
  只见许斯安全身裹挟着怒气从二楼走了下来,每一步,宛如死神的召唤,让向晚忍不住往后退。
  因为蹲得太久,膝盖旧伤有点疼痛,腿有点麻。
  “你听我解释!”
  这次她没有说“不是她”,因为她知道人确实是她推下去的,可是她记得她没用力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
  声音有点颤抖,一阵恐惧过后又是更加恐怖的窒息感。
  逆着光,
  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住。
  “又想狡辩,你就没一句真话!”
  许斯安的双眸中仿佛结上了一层寒霜,抬起手抓住她的衣服领口就往楼下走。
  棉质的领口被人撕扯,将惨白的皮肤瞬间浮上一层勒痕。
  脖间收紧,呼吸不顺畅。
  “放开,我……”
  “咳咳。”
  回应她的只有无情的背影。
  手脚托在地上,想起身又没有支撑点。
  就这样从二楼被拖到了一楼,大腿因为摩擦已血迹斑斑。
  忽然喉间一紧,她被许斯安重重的抛向了一边。
  “之前是我太心软,总以为你会改,会悔过。”
  “我告诉过你,再动盈盈一下,我不会让你好过!”
  许斯安居高临下的看着向晚,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件垃圾。
  解释的话更在喉咙不愿再说,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谁又会信?
  然而她的沉默却更加刺激着许斯安的怒火。
  “好,那你就给我洗!你不是有骨气吗?你不是不想认错吗?”
  “那你就把这地毯洗干净!洗不干净别想睡觉,别想吃饭!”
  “你别忘了你那个在医院的妈。”
  一提到亲人向晚立马抬起头,头发凌乱不堪,眼光幽怨,死死地盯在许斯安的身上。
  “许斯安,你之前答应过不会再为难我妈!”
  许斯安冷笑着,“我是说过,但是不代表我不能为难你爸!”
  “你!”
  “你那老爸,为了给你妈赚钱治病,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
  “如果不是你爸,我可能会敬他是个男人。”
  “但,偏偏,他是你这个杀人犯的爸!”
  许斯安露出凶狠的目光,
  “所以,他活该。”
  说完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王强,医院那边怎么样……”
  细碎的声音弥漫在空气中,呼入肺腑,疼得向晚弯下了腰。
  瘦弱无力的手摸着地上的地毯,那里是刚刚宋语盈流出的血。
  这块地毯有十平米大小,要她一个人洗,难如登天。
  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因为自己没洗一块地毯而被许斯安下手,她连忙将地毯抽出,搬到后院。
  五月的凌晨不凉,却也不暖和,冰冷的水浇在手上会有一阵寒意。
  手上的伤口浸泡在加满洗衣粉的水里,刺痛。
  很快就发炎,发肿。
  然而她却全然不顾,跪在阴冷的地面,机械的搓洗着厚重的毛毯。
  许家的毛毯都是国外进口,遇到水变得格外的厚重,凭向晚的力气根本拧不干净。
  这种东西都是需要专门的机器来弄,手工洗反而会损伤它原有的材质。
  许斯安分明就是在羞辱她。
  搓着毛毯的手发红,没多久便肿得不成型,之前的伤口炎症加重,仿佛一道裂开的疤痕。
  空中弥漫丝丝血腥味。
  谁能相信,这是一双设计师的手?
  空中弥漫着一丝夏日的味道,那曾是向晚最喜欢的季节,现在却让她觉得无论春夏秋冬,都宛如噩梦,没有尽头,看不见希望。
  房间里的手机不停的响着,却等不到主人的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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