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滚

  梅采玉这才释怀,脸上乐开了花。
  “是啊,我,前世的宋婷今生的梅采玉,马上就要嫁入周家,成为前世的丛浩今生的周岸则的妻子,你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一些?”
  她异常得意。
  “妻子?”
  沈月然看着她,幽幽地道,“是妻子还是小妻?”
  看着梅采玉的笑容凝结,她还嫌不够,补刀道,“或者庶妾?”
  周岸则向她提亲时,曾经说过他目前在周家面临的困境。而且按照当地风俗,陈氏去世不足一年,为表对先人敬重,是不可续弦的。所以,她敢断定,梅采玉只是嫁进周家为妾而已,还是个庶妾。
  梅采玉不笑了。
  “小妻又如何?陈氏不在了,哪怕是小妻,也是岸则唯一的妻子,这些名义上的事,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在乎。”
  梅采玉理直气壮。
  “是,你当然不在乎,你若在乎,就不会做了第三者。”沈月然幽幽地再次补刀。
  梅采玉瞪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小妻又怎么了?小妻逆袭的事儿多着呢。只要进了周家的门,只要能成为岸则的妻子,如何做,全在我。我前世没能成为他的妻子,今生,一定要一偿所愿。只要能与岸则厮守的人是我,我就赢了你。那些形式上的事,我就是不在乎。”
  梅采玉说这话时,微微扬起了下巴,别过脸,躲开了与沈月然相对的视线。
  沈月然凄然一笑,竟生出几分悲凉。
  女人不在乎,可是男人在乎。
  如果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他会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事。他会努力为女人争取到这些形式上的事,你可以说这是男人的占有欲也好,或者虚荣心也罢。可是,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受到半分委屈,却正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表现。
  就像卫奕。
  这么一个浅显的道理,她不认为宋婷或者梅采玉不懂。
  宋婷或者梅采玉不是不懂,而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谎言蒙蔽了双眼。
  如宋婷或者梅采玉这一类的女人,看似强大,好胜,精明,能干,实则不了解男人,不懂得爱情。在她们的心中,只有等价交换。因此,她们一旦动了真情,就会不停地付出,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对方依赖她们,离不开她们。
  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有一类男人,是不懂感恩、不懂回报的,如果他爱的只有自己,付出的再多只会喂了狗!
  这是她用了十年才想明白的一个道理,可是眼前的梅采玉显然不会听得进去,尤其这个道理是她沈月然的口中说出。
  说到底,宋婷是一个可怜的人,比她更可怜。
  “行了,你走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不想再追究什么前世,说到底你还是一无所有。往后我们各走各路,老死不相往来。”
  沈月然拂了拂额头,垂下眼眸。
  她不是没有恨过丛浩,不是没有恨过宋婷。她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再见到这对狗男女,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狠狠地甩给他们百十来个耳光。
  可是,有句话说得好,时间能够带走一切,所有的爱,和所有的恨。
  尤其是六年后,当她再次经历了爱情,再次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再次有了心中期待的那个人,她面对着宋婷,唯一的念头就是——
  滚!离我越远越好!
  梅采玉却不愿就此善罢甘休。
  不知为何,她的眼眶突地就红了。
  “你不想追究前世,我还想追究追究呢!若不是你跟踪丛浩,若不是你嚷着要去告发我们,怎么会发生三人同时穿越这样的荒唐事!元小诺,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我的孩子,也在那次穿越中失去了!”
  梅采玉咬牙切齿,“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恨你了吧!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看着你伤心,看着你难过了吧!我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丛浩,而是为了我那还没见过天日的孩子!我要报仇,我要报复,我恨不得每一天都笑着看着你哭!”
  “滚!”
  沈月然忍无可忍,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喊出这一个字。
  “你走,你走!”
  她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流泪,可是泪水却断了线似地往下掉。
  孩子,孩子,那是她心中永远不能抚平的伤口。
  三个月,和一个月,有什么区别?!
  她以为她那一天突然去金胜找丛浩是为了什么?
  她在那次穿越中失去了所有,她就没有吗?
  她为了她的孩子,恨她,报复她,伤害她,那她该怎么办?
  沈月然泪如雨下。
  梅采玉被她的反应吓到,讪讪地向外挪去。
  “你、你、你凶什么凶?话说完了,我当然会走!”
  梅采玉说着,拉开院门,刚踏出一步,又转回了头。
  “看在咱们来自同一个时空的份儿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打算哭着喊着去告诉现在的丛浩,你就是元小诺,根本毫无意义,只会引来他的厌恶。你瞧瞧你,六年了,你还是一无是处,还成了众人嘲笑的老姑娘。所以,我劝你,别丢这个人了。”
  沈月然泪眼朦朦,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怕了?”
  梅采玉一怔,“谁怕了?”
  沈月然指着她,双眸间全是愤怒。
  “你,你怕,你怕他会对我内疚!六年前,是他伸出双手,把他的妻子和……推下天台。你根本就对他毫无把握,你根本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丛浩从来没有想过要娶你,他只是利用你。前世,他利用你侵吞金胜,今生,他利用你为金满堂牟利,讨好周家的人。宋婷,我元小诺从来不曾欠过你半分,前世,我敢这样说,今生,我还是一样的说法。如果你不相信,咱们走着瞧,有一天,我会笑着看着你哭!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找周岸则。我不去找他,不是因为你,而是如你所说,毫无意义。如今的他于我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不想再与他、再与你,有任何关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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