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个乞丐

  丰云子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开心。
  虽然老人家嘴里说着,哦?穿云鹰坏了?坏就坏了吧,改天老夫重新炼制就是。
  但众人依旧能从丰云子时不时抽一下的嘴角,以及藏在背后的食指轻微抖动,看得出丰云子有多肉疼!
  也是,上品宝器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修真法宝,杨良曾透露过,以他凝丹初期的境界就算不吃不喝,二三十年都未必能奢望求到一把。
  一路疾驰到远离白家范围上百里路,丰云子才停在大庾峰山脚下,再过去就是自家宗门,云慈界金鼎门。
  丰云子一阵捶胸顿足,全然不顾高人风范,硬是赤手空拳砸烂了几块石头。
  没了!穿云鹰竟然没了!
  加上之前替周阳摆的传送阵,可以说已经搭进去两把上品宝器,这也就是他身为以炼器闻名的金鼎门长老,否则谁家扛得住这样的消耗!
  他对自己的亲传弟子都没这么大方过啊!
  倒不是说他舍不得给自己弟子两把上品宝器,而是周阳这边的性质不同。
  给自家弟子那是用,给周阳的传送阵那是消耗品,而穿云鹰直接都被毁了,最大的问题在于,周阳现在还不是他金鼎门的弟子。
  上品宝器的级别足以列为门派重宝,每一样都是有记录的,此番突发情况,丰云子抓破头皮都想不到找什么理由向宗门内部报备。
  罢了罢了,舍不得金子弹,打不到金凤凰,丰云子
  咬咬牙自我安慰道,下次找个机会说什么都要拉周阳那小子入门派。
  临别前,丰云子曾嘱咐周阳,半年之后便是十年一度的修真大会,届时,几乎所有修真门派都会安排人前去参加。
  而此次修真大会便是在祝家金鼎门举行。
  丰云子算是邀请周阳务必参加,到那个时候,一定要想办法拿下这小子!
  哎!老夫的上品宝器啊!
  丰云子衣袖挥舞,身形一动,转眼出现在大庾峰顶,打开自家界门,消失在视野之中。
  白家。
  众人依旧沉浸在周阳“死而复生”的喜悦之中。
  其余白家的人已经被家主白沐樊遣散,原本周阳所在的房屋被摧毁,几人只能重新换了间落脚处。
  向来稳重自如的白沐樊不可置信地看着之前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此刻又恢复如常的周阳。
  今天似乎发生了些超出他理解范围之外的事情,之前,丰云子封住了白家所有人的五觉,除了白沐樊。
  待众人心情平复之后,周阳这才对白沐樊公开了不少关于自身的秘密,毕竟有些事情对方既然已经看到了,再加上因为对方是白小柔的父亲这一层身份,周阳本身也没有长期隐瞒的打算。
  这一聊又是一夜。
  白沐樊算是解开心中的谜团,为何周阳年纪轻轻便能臻至神境。
  为何岳父沈玉山破格拉拢周阳。
  又为何自己女儿明明已经死了,岳父却又一意孤行将小柔遗体送走,并且答应八年之
  后还他一个女儿等等诸如此类的谜团。
  当初,白沐樊一度认为岳父悲伤过度,做出那个糊涂决策或许只是为了暂时安抚小柔的母亲。
  而现在,通过周阳的解释以及刚刚发生的事情,不亚于给白沐樊打了一支强心剂。
  这个年轻人身上发生过太多不可思议之事,相信这个屡次创造奇迹的年轻人,能如他所言,再创造女儿复活的奇迹!
  接下来几日。
  其他人在白家向导的引领下,差不多游遍整个岭南范围内有名的景点。
  周阳则闭门不出,全心感悟以命创出的功法“鸿蒙经书”。
  周阳现在的情况很特殊,跟任何按部就班的功法不同的是,他将自身比作地球,五脏六腑对应太阳系内的行星、恒星。
  以阴阳之力作为修炼的根本,换句话说,只要周阳不被瞬杀,形神俱灭,无论受多重的伤,只要太阳系还在,他便不死,始终有阴阳之力替他化解。
  但确切地需要在修炼中经历怎样的详细过程,周阳自己也只是初窥门径,功法上需要完善的事情太多太多。
  而在新功法修炼过程中,同样福祸相伴,修真界中,往往不自量力,因功法把自己玩死的人不在少数。
  “阴阳、无极、混沌、鸿蒙,以宇宙演变为根基,想要突破阴阳之力达到无极之境,至少先要走出地球,走出太阳系,也就是飞升。”
  “唯有飞升出太阳系之外,才能真正继续修炼无极之境
  ,现在的我可以说仍是井底之蛙,宇宙太大了,太阳系只不过是银河系之中的一座小星系,即便如此,恐怕穷极一生,都很少有人能走出去。”
  “将地球比作自身,为阴阳之境,那下一步,将太阳系化作自我,应该便是无极之境。”
  “可如何才能从阴阳走到无极?不断强大自己,强大到太阳系承载不了我的力量即可。”
  “新的功法已然跟任何传统功法不同,阴阳之境几乎包含了灵动期,凝丹境以及法相境这三个传统境界。”
  “现在我的力量足以媲美普通凝丹六层,无论从灵力,神识,各个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修炼速度相比过去更是快了几倍,哪怕不刻意修炼,想要突破至曾经遥不可及的法相境,时间上都大大缩短。”
  “完美,实在是完美。”
  饶是周阳心性过人,都忍不住自我感慨。
  除此之外,还有太多太多的惊喜等待挖掘。
  玉州,白家分属的城市。
  避暑胜地、四季如春,假期恰好是游客爆满的时机。
  此时,玉州某处观光胜地,街道上人头攒动,时不时有游客拿起相机拍下令人心怡的美景。
  而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三两个乞丐,拿着破碗,不断伸手向人来人往的游客,希望这些还有闲钱游山玩水的游客指缝里漏出三瓜两枣。
  这几个乞丐之中,唯有一人不同,蓬头垢面,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
  那乞丐也不主动向人讨要,甚至连吃饭的家伙什,一个破碗都不具备。
  整个人蜷缩在角落,自言自语,根本没人能够听到他在说什么。
  忽然,本就凉爽的天气刮起一阵森冷的风,风过之处,无人不感觉汗毛乍起。
  明明艳阳高照,偏偏仿佛寒冬瞬临。
  这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刮到墙角这边便没了踪影。
  唯有那蜷缩着的乞丐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疯,以奇怪姿势站着,抓着自己头发不断摇晃撞着墙,嘴里的声音渐渐变大。
  “周阳......周阳......我好恨!”
  这动静吓坏了周边游客,所有人纷纷远离,就连其他几个乞丐都赶紧挪窝,换个地方乞讨。
  “这货不是个残废吗?怎么站起来了?”
  “谁知道呢,整天也不好好讨饭,不懂这会儿发什么疯。”
  “咱们赶紧走吧,被他这一搅和,老子少要了好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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