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喷你一脸血
“起来吧,我大明奖劝忠义,你也算义女,封赏也是应该的!”
朱棣说道。
所以朱元璋要是给她立个贞节牌坊,那就真的很恶心了。
世世代代恶心啊!
古丽娜随即起身,然后继续摆出那副被征服的姿态,跟在杨丰身旁,搞得帖木儿身旁将领一个个恨不能砍死这贱人。
“大使若真如此好心,为何要下令屠城?自己下令屠城,又因贪图美色下令停下,那之前被杀的算什么?”
沙哈鲁鄙视地说道。
“算死人啊,就像你们屠赫拉特,屠伊斯法罕时候那些波斯人的骷髅,啊,也像被你们屠杀的喀什噶尔百姓,不得不说你们杀人比我还狠,我至少不会杀自己同胞,你们连自己兄弟都杀的如此酣畅淋漓。”
杨丰说道。
然后人群中一个身影冲出,挥刀就去砍帖木儿,沙哈鲁赶紧拔刀,迅速荡开这一刀,不过就在同时杨丰的手臂伸出,一下子把他们分开,紧接着就看见那人悲愤的嚎叫着跪倒在朱棣面前……
“殿下,求殿下给我喀什噶尔六万无辜百姓伸冤!”
他哭嚎着。
朱棣赶紧试图扶起他。
“忽歹达,那是你自己野心太重,想背叛察合台汗,你还让你儿子阿黑麻杀了察合台汗,苏丹既然是察合台汗女婿,为察合台汗报仇,杀你儿孙也是你罪有应得,在这里装什么受冤枉的?”
沙哈鲁说道。
“我的确有罪,我罪该受死,可你们又算什么东西,我诚心邀请你们帮我,把你们当兄弟,给你们钱财牛羊女人,换取你们帮我,你们一边答应帮我一边把我骗走,转头杀我的族人,屠我城市,难道那些老弱妇孺也杀了察合台汗?神灵在上,你们这种无耻小人,卑鄙的骗子,难道还想神灵保佑,我今日既然杀不了你这个无耻之徒,惟有向神灵去控诉你们。”
忽歹达站起身,指着脸色铁青的帖木儿。
而此时苦盏的百姓和那些随行的将领,全都看着苏丹,尤其是那些波斯将领明显充满鄙视。
“殿下,我只求能和帖木儿面对面说几句话,我不会杀他的,帖木儿,是男人就让我到你面前,我对着神灵发誓,不会趁机杀你。”
忽歹达说道。
朱棣尴尬地看着帖木儿。
“让他过来,我给他个杀我的机会,此前种种不必多说,你我决斗一场,交给神灵裁决。”
帖木儿说道。
这种时候不能退缩,再说他全身最顶级铠甲,还不至于怕一个身上连铠甲都没有的。
哪怕按照他们的道德体系,他屠喀什噶尔的确也很无耻,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可洗,不过他屠城多了,而且屠的本来都是同教兄弟,这一点早就可以说尽人皆知,但好在决斗可以解决一切,决斗是神灵的裁决,只要他赢了,那就是神灵裁决他无罪。
既然这样,朱棣也就不再干涉。
忽歹达拎着刀走到帖木儿面前……
“呸!”
然后他一口老痰吐向帖木儿。
后者冷笑着从容避开。
“你穿着一身重甲,哄我一个没有铠甲的决斗,还说什么神灵的裁决?卑鄙无耻,我不会和你以这种不公平的方式决斗,然后让你洗去罪行,我要让你带着对同教兄弟欺骗,谋杀,抢劫等种种罪行等待神灵的惩罚,让你死后只能在炼狱被烈火焚烧。”
忽歹达带着怨毒说道。
就在同时他手中刀突然横在脖子上,紧接着用尽全力一拉,然后脑袋还向旁边一歪。
被割断的颈动脉里,鲜血瞬间就像水枪喷射,然后浇了猝不及防的帖木儿一脸。
这东西可是能喷两米。
苏丹瞬间就惊叫一声,然后本能的捂脸。
而失血过多的忽歹达,脸上带着怨毒倒下……
“快,快带苏丹去洗洗,哎呀,这事闹的。”
杨大使那演技拙劣的喊声响起。
……
恶心完帖木儿的杨丰,紧接着和他们一起坐到了苦盏埃米尔的府中,至于埃米尔已经逃走,不过府中财富基本上没带走……
连女人都留给了杨丰。
“苏丹,咱们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扯那些没有意义的。
你有本事把我们赶出苦盏,那这里自然依旧是你的,你没有这本事,那就别想腆着脸要回去。
我们打下的就是我们的。”
杨丰说道。
现在属于朱棣调停下双方的谈判了。
“阁下别忘了,到向阳地的并非一条路,你们若不归还各城,那我们也就只好去取些补偿,叶尔羌,英吉沙,于阗也不错,你们能屠我们的城市,我们也能屠你们的城市,如今我们看在燕王殿下面子上,可以放弃之前的一切恩怨,重新以原本边界以后继续做生意,但你们也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沙哈鲁冷笑道。
“屠,尽管去屠,你们要是有本事把叶尔羌等城都杀光,我杨丰保证称赞你们一声够男人。”
杨丰笑着说道。
沙哈鲁忧郁了一下。
这就是他们最憋屈的地方啊。
他们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现在杨丰带着联军杀到河中,后面南疆也罢北疆也罢全都没什么防御力量,他们出兵走瓦罕走廊,可以和杨丰在费尔干纳盆地屠城一样去屠叶尔羌等城。甚至他们有能力一直屠到别失八里,包括东于阗那些城市他们一样也能轻易地屠了,你们杀我们的人,我们杀你们的人,咱们看谁能撑得住。
很简单的办法。
可是……
那他玛就没有杨丰的人啊!
他们去把叶尔羌屠了,估计杨丰会笑死。
他们就算去把东于阗各城也屠了,杨丰也依然会笑死。
这个混蛋在这一点上完全立于不败之地,他部下除了那点纯粹是带节奏的明军以外,剩下全都是死光都不心疼的。
要是把这些的家人一起杀光,估计杨丰会更开心的。
都懂。
帖木儿自己也不是不这么干的。
他出去烧杀抢掠,也是要带着大批杂牌当炮灰,后者一样是死的越多他越开心的。
其实杨丰手下那些军头也不是不懂,但对他们来说,利益才是最重要,只要能跟着杨丰烧杀抢掠,一个个抢回巨额财富,死人就死人呗,反正一般也死不到他们头上,只要别像沙米查干那么蠢就行,但收获的财富那都是自己的,他们怎么可能在乎手下那些草民的命啊。
“诸位,以本王之见,不如将此事奏明陛下,由陛下裁决,但在此之前断不能再打下去了。”
朱棣说道。
帖木儿等人沉默着。
“既然燕王殿下这样说,那就听燕王殿下的,我军退至别卡巴德,苦盏至别卡巴德之间留着养羊吧!”
帖木儿缓缓说道。
刚刚被喷了一脸血的他,看起来心情很恶劣。
杨丰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这家伙这么简单就认输有点不正常啊!
不过既然他认输,那也就到此为止了,双方分别控制苦盏和别卡巴德,后者就是锡尔河向北的拐弯处,费尔干纳盆地的出口算是一个走廊状,这两座城市分别在走廊的东西两端。
这样都保留着对对方的防御和进攻态势。
中间算非军事区。
帖木儿没有在城内逗留,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只有屈辱,看着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他就觉得恶心,看着那些跟在这个女人后面,对着征服者们奴颜婢膝的本地男人他更加恶心。这座城市就是一个堕落的符号,俨然一个腐烂的脓疮,哪怕就是收复这座城市,他也得把所有人都杀了,用他们的血来洗刷这座城市那堕落的恶臭。
让一个女人用身体献媚敌人换取男人活下来?
这里所有男人,都应该被火烧死。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看到了他被喷一脸血的模样,看到了他被忽歹达当面诅咒的模样。
“大使,我知道他为何如此轻易的认输了。”
就在杨丰目送帖木儿离开的时候,哈只悄然凑到他身边说道。
“说。”
杨丰说道。
“那些波斯人说,奥斯曼苏丹闪电巴耶塞特在趁机进攻亚美尼亚,而且白帐汗脱脱迷失和立陶宛人也在合伙向金帐汗忽格鲁特进攻。”
哈只说道。
“所以他后院起火了?”
杨丰说道。
“不只是这些,波斯人说他们已经去告诉马穆鲁克苏丹贝尔孤格,他和帖木儿也是死敌,而且我们此前已经派人南下,去告诉德里苏丹,估计这时候他也已经知道了帖木儿在向阳地兵败的消息,他跟帖木儿也是死敌。至少在两三年里帖木儿是顾不上管这边了,那巴耶塞特在西方也是跟他一样所向无敌,他们俩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
哈只幸灾乐祸的说道。
“这样你就可以好好收拾一下这些领地了,不过苦盏这边还得让古丽娜继续在这里管着,大明皇帝肯定会封她一个女官,大明也是可以封女官的,这样她以大明女官做城主,你可以在这里收税,收多少你们自己定。”
杨丰说道。
“我听大使的。”
哈只说道。
这就相当于杨丰自己的地盘了。
这对他有利,一则他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也不在乎有没有苦盏,二则以这种方式,以后帖木儿敢进攻苦盏就是进攻杨丰的领地,同样也是进攻大明皇帝封的女官封地,那么杨丰和大明皇帝都会出面支持他,他只要收点税就可以了,也没必要非得控制苦盏。
“另外,我还有几句咱们朋友之间的话,你要控制这里就不能光靠着你手下那些人,你也知道他们其实并不服你,只不过你身份尊崇,在忽歹达被废后他们需要一个你这样身份够服众,但实际权力不大的人。但实际上各将领都是自己说了算的,以后就算你被封王,他们还是各城城主,你也管不了他们,毕竟你并不是靠武力打服他们的。
真正的臣服得靠武力,你武力不足以压制他们,他们自然也就不听你的。”
杨丰像个知己般说道。
哈只叹息着点了点头。
他当然清楚自己被推选为首领,其实主要就是因为无害,他家族势力其实并不大,也就是去过圣地,有个哈只的头衔,但要说管别人,那真得看人家给不给面子。而现在分封已经差不多完成,几个跟随他的主要将领,已经被封到各城做城主,其实也私下以埃米尔自称,他的家族得到安集延,所以以后他这个集团其实就和过去在南疆一样。
他们这个系统本来就是这样的。
但他的实力和忽歹达没法比,所以未来他这个国家里,他甚至还不如过去忽歹达在南疆那样有权力。
“所以,你得想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多交些朋友,我既然把古丽娜留下就肯定要在这里搞些产业的,我会从大明招募些人过来,这些人是我的手下,我又是支持你的,他们自然也会帮你。”
杨丰说道。
渗透呗!
“大使,您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哈只感动的说道。
“但是,你也得明白,我们大明的人,并不信你们那些,他们到这里,也是要立我们大明的庙。
其实你是去过你们那个圣地的,你觉得那是什么地方?
穷山恶水不为过吧?”
杨丰说道。
哈只尴尬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那里是穷山恶水,说起来他也是见识过穷山恶水的,但那里别说和安集延比,就是和喀什噶尔比也够穷山恶水的。
准确说就没有水。
沿途经过的全是沙漠,穷得半死不活的游牧民,赶着骆驼和羊,在椰枣树下挺着混一天算一天,粮食都少的可怜,每天就是喝杯羊奶,吃个椰枣,虽说那些寺庙长老过的还行,也有些过去修的辉煌庙宇,但要说普通老百姓,那真就是耗子看着都落泪。
“当然,我也明白要统治手下,总得要有个这种东西,但作为君主,你也要心里有数。”
杨丰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使,您放心,既然是您的人,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在这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对他们不敬,我叫上乌格齐哈什哈一起教训他。”
哈只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
杨丰拍着他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