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诚不欺我
惠松和空问师徒二人那日也是出现在了斜月城中，只是担心自己会暴露，所以也只是在这城中，没有跟着去雷池，不过倒也看见了那青天之上的大变化。
“师傅，那就是命运吗？他好像一剑斩断了自己的命运。”
惠松看着自己的纯真徒儿，这些天下来，似乎也不再那么纯真了，“傻徒儿，这一剑便是黄泉前辈为天下证剑道，各有所悟，你该有属于你自己的路要寻。”
“可是，风羽好像也是在找自己的路，黄泉前辈也是，还有好多人都是，他们都不信因果，不信佛法的吗？”
“阿弥陀佛，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存在你一个人的心中，别人是无法带给你答案的。”
空问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师傅，我好像懂了，不过，要想斩断命运，那就得先正视命运，就好像佛法中的拿起和放下对吧。我想，我是不是也该见见自己的那个妹妹了。”
惠松知道，这个孩子的内心动摇了，他已经不再是纯粹的那个小和尚了，不过正如他所说，拿得起才能放得下，那些事该给他自己去选择的。
“那师傅这就去给你安排，你且先在这儿好好休息。”
明婉卿的人一直都暗中盯着空问的踪迹，也一直在找人与他们联系，只是小和尚有些害怕，不想有什么牵扯，只想见见自己娘亲。
此刻，知道他要见自己，明婉卿心中甚是喜悦。她是西夏皇帝的掌上明珠，自然最清楚这个疼爱自己的父皇最愧疚的是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她是公主，也是棋子，她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自然是要找更多的棋子。空问的到来，便是她最好的机会。
小小的客栈里，一张四方桌，坐着一个姑娘和一个和尚，看上去倒是有些相像。
“四哥，你终于肯见我了。”
“阿弥陀佛，公主殿下，还是不要这么称呼小僧的好。”
“没关系没关系，早晚的事儿，四哥主动见我，是不是考虑好了要回上京城见父皇了？父皇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开心坏了。”
空问被她这么热情的性格也是有些束手无策，如坐针毡，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公主殿下，小僧不是要去皇宫，只是想要问问，既然你们能想到办法让风羽他们安然无恙地进了雷门，那是不是也能帮我打听到我娘葬在了哪儿？”
“知道啊，就在雷池附近。”
看着明婉卿毫不掩饰，说的这么直接，空问也是没想到，还以为会调集力量找上好久呢。
“原来真的在这里啊，难怪我和师傅打听了这么久也没打听到，那你有办法让我进去祭拜一下吗？”
明婉卿嘟起了嘴，有些为难的样子，“四哥，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不能进去。现在里面长老堂也有不少站在二哥那边的人，对你的存在还没有公布呢，一旦你被他们发现，就真的危险了。别说惠松长老只是最普通的洞玄境了，就算他是黄泉问天那个层次，也决计活不了的。”
“就不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悄悄的进去吗？看一眼我就走。”
明婉卿还是摇了摇头，“四哥，你母亲的身份我也写信告诉过你了，你要是真的想进雷门祭拜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二哥争。只有争过了他，你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地位。你母亲在雷门曾经的地位很高，武道天赋也是极好，你有她的血脉在，一定会做得更好。雷门本就对二哥的野心有些不满，你只要稍加努力，一定能取代他的！”
空问闻言，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弄，但自己也不想因此就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僧不想那么做，也不想成为二皇子那样的人，世上方法千万，哪怕是和黄泉前辈一样，也是有机会的。”
明婉卿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也不着急，不慌不忙地一步步突破空问的心理防线。
“四哥，你母亲当年是为了西夏百姓安危，不忍他们经受磨难才这么选择的，现如今，二哥权倾朝野，又有雷门坐镇后方，实在是狼子野心。父皇那边并不好做，有些时候还得看他的脸色行事。现在的朝局你也看见了，这场天下大变很快就要到了。我们真的需要你，七杀命格，武道奇才，这是你的使命，难道你真的愿意你母亲牺牲自己带来的安定毁于一旦吗？”
论起洗脑，空问哪里会是明婉卿的对手，三言两语就已经觉得她说的很对了，好像自己不去做真的就是罪人了。
惠松站在远方，也不干涉他的决定，如果他愿意，自己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应该死在上京城了。如今只是苟活，权当回报那个奇女子了。
明婉卿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赶紧是使眼色让风羽也出来说话。
“你看，怀王殿下也来了，他镇守青州，如今夏唐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了。哪怕是帮兄弟，你们二人也该齐心协力不是吗？”
风羽看着这个看上去楚楚动人小公主在这妖言惑众，也是觉得无奈，谁让自己上了她这条贼船呢。
“风羽兄，你也来了。”
“我答应了陪老黄走完这最后一程的，怎么也得来。”
“可是，两国交战之际，你亲自来，万一有人暗算你岂不是极为不利。”
“有这位小公主在，还不是手到擒来？”
明婉卿做了个鬼脸，“怀王殿下可别瞎说，黄泉前辈来此证道，我又拿着天绝图案邀功，怎么也该有这点面子。不过回去的路上就不好说了，我那二哥你也见过，他可是都能带人杀到唐国去的。”
“那你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除非，现在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暇找你麻烦。”
说着这话，目光一直在空问身上，是个人都能看得出这个更重要的事，就是空问了。
空问也是对风羽很信任，看着他，如果是真的，那无论如何也该帮他一回。
风羽知道，只要自己点头，这个认识的和尚兄弟，怎么也会帮自己，但他不想这么做。老黄的一剑让他明白，万物皆可由心，如果把他强行绑在柱子上，那他就真的能成浴火凤凰吗？真正的锤炼是由内心而定的，而不是被人压着去承受。
看着空问，风羽倒是直接把那公主殿下给抛到了一边。
“我们俩是朋友，有些事我不想瞒你，的确和她说的差不多，你的存在改变了西夏很多事，哪怕是这场青州守卫战，同样不可轻举妄动。但，这不是你该考虑的，老黄的一剑教会了我，天地本心，只有遵循自己的内心才能是真正的强大。
惠松长老陪你来西夏，不是因为他责任在此，而是因为他的内心指引着他，他希望自己这么去做。同样，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可以做你自己觉得对的事，旁人那些弯弯绕绕，听不懂就听不懂好了。本王既然敢来，自然就能走得了！有什么阴谋诡计，本王接着便是！”
明婉卿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秦君泽，你不守信用！”
风羽冷笑一声，“是吗？那公主殿下告诉我的，就真的是实情吗？背后没有藏私？放心好了，如果你想要本王在外面起什么哄助你，只要不涉及本王的底线，我一定办到。不过在他身上，你就不用在我这儿浪费心思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回青州，告辞！”
两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个咬牙生气，一个有所明悟。
也不知道里面还谈了些什么，不过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小和尚，脸上带着一缕笑容，不再是苦恼和选择，而是好像看透了什么。明婉卿也是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一句都不离四哥。
惠松长老看着自己这徒儿，似乎境界又提升了，也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
“徒儿，你决定就好，师傅会一直帮助你的。”
风羽一行快马加鞭，努力地往着东边赶路。
“殿下，在雷门的那一日，我们发现有不少不太对劲的人在附近。”
“什么样的人？”
“倒是说不上来，不过斜月城离雷门近倒也算了，但雷门所在需要经过好几处迷阵和弯弯绕绕，我们是有西夏公主带领才能那么容易过去的，旁人除了雷门自己人，总觉得人有些太多了。”
“不关我们的事，先不用管，即便是天目来人想要探探雷门虚实，我们只要当做看不见就行了。现在的北境，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做些什么，但怎么都应该是冲着那位天人境的强者来的。在天目眼中，雷门才是最大的对手。”
“这两家似乎都有着不小的野心，西夏皇室与雷门的关系虽然密切，但从他们几位的关系来看，似乎并非那么和谐。”
“但有一点，我们一直没在意，雷门在最西边，靠近的不仅仅是西夏一国，这几日西晋那边半点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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