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回京

  婉宁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之后,打心底感动。拿着写着几句《涉江》的双手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控制不住,再次哭出了声。
  高子昂走到婉宁身边,将她揽在了怀里。
  婉宁仰起脸,脸上已有了恨意,说:“没有告诉我真相,是在保护我。难道父亲只为了保护婉宁,他就白死了吗?”
  高子昂微微低着头,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抚摸她的脸颊,关切地说:“放心吧,婉妹妹,苍天自有道,李伯父不会白死。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那哥哥,我们眼下该怎么办呢?”
  “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要随意下结论,也不要张扬。”
  婉宁点点头:“好,我答应哥哥。”
  既然李伯父不是感染瘟疫,那他的死因到底是什么?是得病?可李伯父一向身体康健。还是真的如婉宁所说,是有人陷害?想到这些,高子昂不禁叹了口气,说:“李伯父一定是知道自己的死因,可是无力回天。”
  “我就说父亲不应该在此时去四川。”
  “作为臣子,皇上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他们是何时下手的?是父亲在京城还是到了梁州之后?”婉宁凭着第六感,渐渐认定父亲就是被人所害。
  这虽然不能让高子昂信服,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他不想跟婉宁争,就顺着婉宁的意思:“我们把他接触到的所有物品都仔细检查一遍,无论如何,我们秘密地找一找看有无线索。婉妹妹,我们一定要秘密进行,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若李伯父真的是来到梁州才遇害,那就说明这个客栈里的人都是不可信的。若我们找到对他们不利的线索,我们就危险了。”
  “哥哥,都听你的。”
  “我们就借着收拾物品的时机,找一找,此事你知我知,不可告诉任何一个其他人。”
  虽然高子昂如此说,但他觉得找到线索的希望渺茫了。恐怕他们早就毁灭了证据,能在这么多手下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手段必定是不易被人察觉。事后,又如何能让人发现?
  “而且我们待在此地怕是危险了,拖得越久就越危险。一切收拾妥当,最好尽快离开这里。眼下该放出风去,我们马上就要离开。”高子昂看着婉宁不甘心的样子,安慰道:“婉妹妹,你放心,伯父的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们留在此地也于事无补。”
  婉宁满含泪花,答应:“好。”
  婉宁将父亲的物品一点不落地全部收拾好,都要带回府上。
  又在客栈耽搁了一天,至于两人说好的找找线索,正如高子昂所料,找遍了所有角落,也没有找到什么有力的线索。
  只是将李政航用过的所有物品全部搜罗了起来,包括衣物、被褥、茶杯、餐具等等。
  眼下两人只能如高子昂所说,先回京城。
  回长安的前一晚,高子昂仍然陪在了婉宁身边。像从前一样,婉宁睡在床上,高子昂睡在榻上。
  此时,两人都已经睡下,只剩一盏烛火,无私地发出微弱的光。
  “婉宁,你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启程回家。”
  “哥哥,就这样走掉,我是真的不甘心。”
  父亲原本好端端的,来了这里却丢掉了性命,换了谁,谁能甘心?
  高子昂转过脸说:“婉妹妹,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若真的如你所料,伯父是遇害,真正的幕后策划者应该在京城,李伯父没有招惹过梁州的任何人。这里的人不过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我们留在此地时间一长,他们反而会盯上我们,就连李伯父都察觉不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可见他们行事有多隐秘。我想,伯父也必定希望你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等我们掌握了有力证据,再来抓人也不迟啊!”
  高子昂一席话成功地说服了婉宁。
  第二天一早,高子昂就命下人们好好吃个早饭,之后打点好一切,准备出发。
  他给自己和婉宁也准备了可口的饭菜:“婉妹妹,出发前我们吃得稍微丰盛一些,好有足够的体力。而且你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婉宁耷拉着双眼说:“可是哥哥,我还是吃不下。”
  高子昂这个大少爷在婉宁面前,可真没有一点少爷脾气,这种情况下仍要婉宁坚强起来,仍然哄着婉宁吃饭:“婉妹妹,乖乖吃饭,我们要在路上好几天的,这可是到家之前最后一顿饱饭了。”
  婉宁不忍辜负他的一番苦心,吃了这些天以来最饱的一顿饭。当然,她也是为了平安回到京城。
  所有的下人都已经利索地在门口等着了。
  当初李政航带来的手下都很忠心,没有弃主而去,都跟随婉宁,护着婉宁。
  一切收拾妥当的婉宁,在高子昂的陪同下,终于抱起李政航的骨灰盒准备出发回京城。
  她肿如鲜桃般的两只眼睛涌动着泪花,低声说:“父亲,我们回家了。”
  高子昂听后,心里酸酸的,搭在婉宁肩上的手臂微微用力搂了一下她。
  刚走出几步,婉宁忽地停住了。
  高子昂疑惑地问:“婉宁,你怎么了?”
  “我想最后看看父亲睡过的客房。”
  婉宁来到那间客房外,站在门口,两只眼睛泪汪汪地望着被她整理过的干干净净的床铺,想象着父亲还在时候的样子。
  她多么希望父亲没有离开,会一下子出现在面前。
  一万个不舍,也不得不离开了。婉宁终于转身,再次艰难地迈开步子。
  马车里,高子昂一直拥着婉宁。
  婉宁觉得很累,她放松了下来,瘫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愿想。唯一就是念着父亲,父亲在时的一切都潮水般浮现在脑海里。
  高子昂说:“婉宁,振作一些,你母亲需要你。”
  说起这,就更让婉宁忧心了:“自幼就见父亲母亲恩爱非常,我如何向母亲交待?”话音刚落,她将自己的头往他怀里又埋了埋。
  高子昂自觉无言以对,轻叹一声。片刻,他又说:“婉妹妹,无论如何,有哥哥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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