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再起涟漪

  义儿和老伯呆呆地站在湖边,大半天,婉宁他们没有明显要起身离开的意思。老伯终于等不及了,忍不住说:“就因为两个人在说话,我的船就不能下水。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规矩吗?”
  “不是的,老伯,我们没有规矩,求您帮帮忙。”
  “方才我是看在你也在大户人家辛苦劳作的份儿上,给你几分薄面。这么长时间过去,我们还在这里傻站着。这都叫什么事!总之,现在不行,我不能再等了。银子我也不要,还给你。”老伯把银子又塞回给义儿。
  “老伯,这银子您拿着。您不是说需要的吗?”
  “我承认需要钱用,但我也是有原则的,辛苦打鱼赚来的钱,我才花得踏实。”说完,拎上渔网,再次踏上船只,缓缓驶进湖中。
  义儿在岸边望着老伯,无能为力。但也对他产生几分敬意,金钱收买不了,当真是品德高尚。他潜意识里赞成老伯,不过违抗了少爷的命令,也不是小事,等着一会儿挨骂吧。
  高子昂再次看见湖面上船只驶过的水纹,心里不免厌恶,可瞬间转而欢喜地说:“湖面就这么大,又怎么能保证水纹消失的地方不会再起涟漪?”
  “我的心如古井,不会再起微澜。”婉宁眼神落寞,坚定地说。
  “我就不相信,我自幼就了解你。那么多的过往,真就不会在你心中留下一丝一毫的波澜?”
  “你这么了解我,却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宁死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不会背叛你。”
  “婉妹妹,不要说死不死这种话。我不要你死,只要你活着!”
  “皇上只会以强权相逼。对于他,我没有片刻的快乐。从前只有和哥哥你在一起,才那么舒心。为了保命而勉强跟皇上在一起,会感觉生不如死。”
  “我现在已经完全了解了你的心境。我相信你,知道你有多爱我。从前是我错了,我不该疑心你。我错了还不行?”说着,他意图靠近。
  婉宁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不信任真的是一句道歉就可以抹掉的吗?”
  “那你还要我怎样?亲亲抱抱,你又不让,都不让我靠近你。”说着,他笑嘻嘻地靠近,“婉妹妹,你想让我怎样?只要你肯原谅我。”
  婉宁再次喝住他:“你离我远点儿!”
  “不是,我就纳闷了,跟我在一起有那么不开心吗?这么长时间都不理我,到现在还不让我靠近?”
  “你!”婉宁听了他的话,顿时气恼。胡乱将鞋子穿上,气恼地离开了。
  高子昂立即起身追上去,走到岸边见到守在那里垂头丧气的义儿,他疑惑地问:“怎么啦?”
  “小的没有把事情办好,那渔夫又下水了。”
  高子昂拍着他的肩,微笑地说:“你做得很好,正合我意。”说完,他紧走几步,去追前面的婉宁,只留下满心疑惑的义儿。
  高子昂的步子大,很容易追上了婉宁,而且毫不犹豫地牵住了她的手。
  婉宁并没有立即将手收回,低着个头,一步一步缓慢前行。直到走出一段距离,才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怎么可以牵着手走路?”
  她甩掉他的手,往回缩了缩。
  没想到高子昂再次固执地将她的手握住:“我就是要牵着你。”他往后看了看跟随婉宁来的手下,说:此时此刻,我接近你,你会叫他们来把我打一顿吗?”
  怎么可能的事?婉宁心里明明觉得很自然,很寻常。
  “我们从小就牵着手走路。发展到现在,关系怎么会越来越差呢?真的还不如从前吗?退一万步讲,哥哥可以牵着妹妹的手走路。”
  “可你现在是我的姐夫。”
  “我永远是你哥哥。就算婉妹妹你不嫁给我,我也是你哥哥。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是你姐夫?你父亲虽然是李婉英的养父,但他早就不认她做女儿了。难道你要违背李伯父不成?”
  “姐姐她终究是跟我在一个屋檐下一起长大的姐姐啊!还有,我不想再称呼你哥哥,总要有个称呼才行。”
  “你只能称呼我哥哥。”高子昂霸道地说。
  婉宁没有再说话,只顾低头向前走,神情依旧落寞,仿佛周遭的一切与自己无关,也似乎没有力气跟他吵架了。
  高子昂现在才意识到,她无论去到哪里,心永远不会变,永远都是自己的婉妹妹。她的开心、生气、痛苦……所有的表现都那么自然,跟从前,甚至跟小时候一个模样。
  一切都不会变,又怎么会变心呢?当真是错怪了她。没有照顾好她,自己是有责任的。他此时无比希望眼前深爱的女子,能像从前一样快乐起来。
  两个人一路上磨磨蹭蹭,回到李府已经天黑了,月亮都已明晃晃地悬挂于天际。此时的月光通透但也凉薄。
  吃过晚饭,深感疲惫的婉宁立即回了房。高子昂也跟了进去。
  安静地待在房间,彼此也没说什么话。过了许久,婉宁似乎反应过来:“你现在接近我,一定是要我饶过你父亲。”
  “我父亲的事,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决定的?皇帝再宠你,也不会糊涂到在朝政大事上任你摆布。”
  “就算不是,你也不能进我的房间。你出去,我的房间,你以后都不能进来!”
  “不是,婉妹妹,我都认错了,你还撵我?”
  婉宁看了一眼自己的床榻,坚定地说:“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你别生气了。”
  说完,他耷拉个脑袋去了李府给义儿准备的房间。
  “少爷,您怎么来下人房了?”
  高子昂轻叹一声:“婉宁怎么那么大的气?”
  “又被撵出来了?”义儿笑着说,“不过您是不是傻呀?那么多屋子,你随便找一间待着总比来下人房强啊。”
  他瞅了一眼义儿,说:“一个人待着怪冷清的。屋子虽多,可婉宁住的只有一间。这么多屋子,我想进的只有一间,偏偏不让我进。”
  “那您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像从前一样,到婉宁睡着。”
  “明白,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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