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南国佳人(二)
陆云微怔,原来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看这架势,好像还有过节。
但前世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心境早已如磐石沉稳,神色平静,尚未回话,一旁的徐少元却是先不温不火的开了口道:“赵兄故意当众与在下起争执,这么做怕是不太好吧?”
赵聿明轻笑了笑,将目光转向他道:“欢场作乐,本就是看谁腰间厚实,自然讲究个财大气粗,难不成但凡少元兄看上的姑娘其他人就不可以有窥探之心,这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吧?”
“呵呵,好!”徐少元不怒反笑,语气冷了几分道:“你若想比家业钱财,我自当奉陪!”
赵聿明摇摇头表情玩味道:“少元兄误会了,你我虽然以往不曾交集,但也都听闻过彼此,若论各自府门家业不过是半斤八两,何必在这俗物方面较劲。况且方才我也说了,不过是想来结识下各位风流才子尤其是陆兄弟,因此才会有这番冒昧之举,这‘丝竹七女’就当是在下行的见面礼,送与诸位作陪。”说着目光再转,重新落向陆云。
陆云面色如常,此时所有人都起座站着,唯有他一人静坐在雅座上,本也觉得不妥可对方这样子明显是来找茬的,便懒得在乎他们的感受,听着此人欲盖弥彰的客套话难免想起上辈子勾心斗角的交际场面,不由心生厌倦便直截了当回道:“你有话不妨直说,无需弯弯绕绕,都是堂堂男儿的何必行这些面子上的做派。”
嘶——这一针见血的话一出,不仅是那帮文人士子惊讶,便是徐少元等人亦是有些意外。古人重视君子风范,就算是明知敌对但不到最后撕破脸面的时候,该循规蹈矩的礼节还得维持,而陆云这句话在这些饱读圣贤书的儒生耳中,就犹如市井俚语“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不想再听你啰嗦”一般,丝毫不留情面。
果然,赵聿明瞳孔猛然一缩,身后众人皆显出愠色,本来陆云坐着说话那般高傲姿态就已经令他们不悦,此刻又说出这句话来,那名唤褚章的士子当即怒道:“陆兄与我等是平辈,却如此不知礼数,我看风流才子你是配不上,粗鄙武夫却是恰到好处!”
“哈哈哈哈......”
身后几人附和着嘲笑起来,眼中满是讥讽。
但陆云对这些人不痛不痒,只觉得面前是一群跳梁小丑。
“混账东西,你说什么!”性子最躁的江天明早就按捺不住,虽然陆云在他眼中也确实是个武夫,但此时同座一席,便同仇敌忾,对方这般气焰嚣张的前来寻衅他自然不能忍,当下便挺身上前愤然怒斥。
“天明勿怒。”徐少元伸手将他拦下,回头看了眼依旧神色平静的陆云,随即跨前一步正视着赵聿明,冷冷道:“赵兄这是非要无故挑起事端了?”
“不敢,说了只是想与诸位结交一番并无他意。”
徐少元冷哼一声,正欲回驳,此时一名衣着艳丽手持着一柄描金小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从一侧匆匆赶来,风姿摇曳地闯入了剑拔弩张的氛围圈中,正是明月楼老鸨一扇金,人还未至就扯着破锣般的嗓子远远道:
“诶呦呦,众位公子这是怎么了,奴家真是怠慢了,怠慢了!”
说着拖着残花败柳之身靠近前来,众人鼻子中顿时涌入一股浓厚的脂粉气息,一扇金先是故作娇柔地左顾右盼了一下,审时度势确定双方身份后,心中略微松了口气暗道,好在都是熟客应该好调节。不过目光刚一触及仍坐在雅座中的陆云,却是一惊,神情立马变得有些僵硬不太自然,不过毕竟是欢场交际的人精很快就掩饰过去,挪步于两拨人当中,媚笑道:
“诶哟,徐公子,赵公子,您二位都是明月楼的老主顾了,也都是咱扬州城声名在外的青年才俊,切莫为了几个姑娘们大动干戈伤了和气,不值得呐!”
徐少元冷笑道:“一扇金你来得正好,本公子今天就把话撂这,那‘丝竹七女’不管是谁出多高的价钱你都得给我把人请来作陪,要论腰间阔绰我徐少元可非穷酸之徒,不至于找些姑娘还需他人以礼相送。”
赵聿明摇头笑道:“少元兄还是误会了,在下可不是来与你比身家的。”
“难不成你还想动武?”江天明一挽袖口,颇有准备大干一场的书生意气。
这时那名唤褚章的士子又踏前一步,皮笑肉不笑道:“大家都是修习孔孟圣人君子之道的读书人,怎可干些粗鲁莽夫的行径。”说着有意无意瞥了陆云一眼,嘴角扬起轻蔑之色,继续道:“既然诸位都是腹有诗书的才学之辈,不如就在这文墨上比试一番,以和为贵,既能平了这次争执,也不失体面。”
“放马过来,你当我等怕你们不成!”江天明毫无惧色,满面不忿。
“徐兄以为如何?”褚章望向徐少元,轻笑问道。
徐少元面色一凝,回头望了唐征等人一眼,后者犹豫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至于陆云无奈地耸了耸肩态度颇有些玩世不恭,徐少元也不在意心中暗道,陆兄就算了,自己和唐征有功名在身,而天明他们文采也是有几分的,对方来势汹汹自己这边若是退缩了只怕以后传出去也会沦为笑柄,身为文人岂能没有傲骨,当下目光铮铮,豪气干云道:
“既然大家都有这份雅兴,那就比试比试胸中文墨,是不是才学之辈落笔便知,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何嚣张的资本!”
“痛快!”赵聿明回道,说着一拨人便神情睥睨的率先向楼下走去,而一扇金在中间夹着,两边各自奉承了些好话,便识趣的退下了。
文人士子在青楼里斗文相争也是常有的事,因此明月楼的大堂正中很快被腾出了一片空地,摆上了两张精致长桌,铺上了雪白的宣纸,跑堂的青衣小帽捧来了上好的狼毫和砚墨,一幅读书人之间执笔为剑的激烈交锋画面,即将徐徐展开。
明月楼里的酒客见这阵势,倒也见怪不怪,不过围观的兴趣却是被极大的调动了起来,正厅上舞台的表演也恰好停了,楼上楼下皆将目光投来关注着事态的发展。江南自古文风蔚然,纵然是目不识丁之流也都有些攀附风雅的心思和情怀,此时眼见文人相争,众人大都停止了各自的谈笑风生,显得兴致勃勃。
赵聿明面色阴沉地望着对面站在徐少元等人当中一副不知所以然模样的陆云,暗自冷笑,不论那风闻是否真假,他当初既然敢为韵如雪砸下十万两其心意自然是昭然若知的,那便是自己如今最大的竞争对手。想起韵如雪,那个才色双绝的美人儿,他的心里就不免一阵躁动,从初见对方第一眼惊为天人的那一刻起他就立下誓言,今生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样的佳人据为己有,容不得他人染指半分。恰好今日碰见了最令他心情不畅之人,连日来积累的怨愤也再按捺不住,之后连番看似是挑衅徐少元等人的举动其实也不过都只是针对陆云一人而已,现在,他们总算是入了局。一介武夫,参与文斗之事,还敢跟我抢女人,呵呵......赵聿明嘴角不由扬起戏谑的笑,一切都在按照自己和褚章等人设计的方向推进,他自然是成竹在胸。
陆云此时心里则百感无趣,颇有些事不关己的那帮人冲自己而来挑起事端他自然一清二楚,其中缘由也大致能猜到几分,男人之间的斗争无非三点,权势、名利和女人,前两者对方显然并不能从自己这得到,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女人了,隐隐感觉应该是与大半个月前的那件事有关
赵聿明面色阴沉地望着对面站在徐少元等人当中一副不知所以然模样的陆云,暗自冷笑,不论那风闻是否真假,他当初既然敢为韵如雪砸下十万两其心意自然是昭然若知的,那便是自己如今最大的竞争对手。想起韵如雪,那个才色双绝的美人儿,他的心里就不免一阵躁动,从初见对方第一眼惊为天人的那一刻起他就立下誓言,今生无论如何也要将这样的佳人据为己有,容不得他人染指半分。恰好今日碰见了最令他心情不畅之人,连日来积累的怨愤也再按捺不住,之后连番看似是挑衅徐少元等人的举动其实也不过都只是针对陆云一人而已,现在,他们总算是入了局。一介武夫,参与文斗之事,还敢跟我抢女人,呵呵......赵聿明嘴角不由扬起戏谑的笑,一切都在按照自己和褚章等人设计的方向推进,他自然是成竹在胸。
陆云此时心里则百感无趣,颇有些事不关己的那帮人冲自己而来挑起事端他自然一清二楚,其中缘由也大致能猜到几分,男人之间的斗争无非三点,权势、名利和女人,前两者对方显然并不能从自己这得到,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女人了,隐隐感觉应该是与大半个月前的那件事有关。(待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