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股份制
顺子傻楞的挠了挠头:“七姐信我?”
“为何不信。”顾七薄唇轻启,转目看向顺子。
顺子咧嘴,瞬间自信心回归,拍着胸脯保证:“既然七姐信我,我顺子一定得给七姐做出样子来。保准把麓山郡的铺面都管的妥妥当当的。”
“不是给我,是给你也是给四海镖局的兄弟们。麓山郡的生意,都不算在顾氏名下,全部归属于四海镖局名下。
具体细则,等这次回去何松镇,我会和周璃请商议后,请牙行的人重新确定四海镖局‘顶身股’的占比,你和柳江、江平、刘勇、袁方、黄山海他们都会拿到镖局第一批‘顶身股’。
次年开始,你们除了固定的月钱和年终奖金外,每年年末另外还会有一笔个股分红。
当然具体份额比例最终会依照你们主要管理的名下产业比例决定。”
“顶...顶身股?!”
顺子根本就没听清顾七后面说的那些股份分成红利的事情,只听到‘顶身股’三个字就满脸的错愕:
“七姐,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顾七笑问。
大康境内的商户间常有合伙出资做买卖的习惯,自然也有明确的受大康官方律法保护的股份制度。
大康商户间常用的股份制分作三种。分别是银股、顶身股和故身股三种,其名称和制法则大多是沿用了前朝。
例如:‘银股’指的的便是主要出资人的占股,享有商行的经营权和决定权,类似于现代的董事长和董事会股东。
而顶身股则是个人身股的一种,有些类似与现代的干股。持股人员多是铺面的大掌柜、掌柜或者有一定功劳的资深员工等,且入股并不需额外拿要出任何一文资金,全凭个人能力、劳力换取。
当然‘顶身股’只拥有纯粹的红利收益。拥有‘顶身股’的员工,不管其用的份额占比多少,都不能拥有商行的决策权。
另外‘顶身股’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拿的,或者说不是所有员工都可以拿的。
大康商户间常用的‘顶身股’的比例大致可以分为九厘制。
初入股的员工多少占比在一厘至二厘之间。若入行三五年,一路能晋升到账房,二掌柜,则可占取七八厘。
若到了大掌柜的位置则能占九厘,满九厘可为一俸。
一俸便相当于是银股的一股,虽然依旧不拥有铺面的最终决策权,也因为管理的身份也拥有了相当大的权利。
自然,这种‘顶身股’也并非拿到了就能一劳永逸的。
通常情况下,拥有‘顶身股’的员工若在职期间出现重大过失,东家是可以酌情扣除其股份的。
至于‘故身股’则是‘顶身股’的一种延续。
例如‘顶身股’的持有员工,因故去世,且在职期间又无明显过错,其配偶子女等家属,则可以继续领取去世员工每年的红利。当然‘故身股’并不是终身的。
‘故身股’的时长各家商行间大多不相通,全凭银股持有的东家做主,短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年也是有的。
大体上来说,顶身股制度实质上就是一种激励机制。
将商铺经营的好坏和店内员工的利益挂钩,不仅能有效的避免员工出现三心二意,另打算盘的情况,也间接督促员工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
铺面生意好了,商行效益高了,从上至下都会得道相应好处,从而有利于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同时也能大概率避免商市内出现监守自盗的行为,有效保证资金的安全。
算的上是一种良好的双赢的商行经营模式。
这也是前几日,在罗山村的庄子里,顾七和周璃商量后初步定下的事情。自然这些细节,顺子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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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顺子眼眶微微有点发酸:“其实兄弟们跟着您也没多长时间。
一开始大家伙还什么都不会,每日的吃喝训练都需要七姐供应着,那时候大家伙心里就着急,总想着哪日能出山了,一定要帮七姐好好做事。
不求立大功,也不能总这么白吃白喝下去。
后来兄弟们陆陆续续的开始出来做事,七姐你就开始让顾氏商市那边分出银钱来发兄弟们的月钱,且每次出任务回来,另外还会有一笔奖金。
再后来开了四海镖局,兄弟们除了跑镖就是回营地训练,根本吃喝不愁,这几个月竟然也都攒了不少银钱。
从前兄弟们在黑鹰赌坊跟着柳老大混,别看出去个顶个的能吆五喝六,自觉在街面上倍有面子。
其实除了江哥宋哥和几个与柳老大近身的,大部分兄弟能得的月钱并不多。
虽说赌坊里阴私多,运气好的时候每月里私下也都能分到不少好处,可相应的开销也大。
不说那几个有家室的,大多数兄弟得了银钱吃吃喝喝大手大脚的,到了年末也根本攒不下银子来。
那时候大家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身边兄弟都是这么过日子的。
读书人那句话怎么说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光惦记着那几分说不清好坏的脸面,从来没有为以后想过。也没想过趁着年轻多学点技艺傍身,只晓得得过且过罢了。”
顺子越说眼眶越红,见顾七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避了避,带着鼻音踌躇道:
“直到大家伙开始跟着七姐开铺面做买卖,走镖跑商。每个人都在正正经经的做事......”
顺子摸了一把泪:“七姐你别笑我,我真是这么想的,不仅是我,其实柳江,袁方还有小狗哥和刘勇哥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咱们这些赌坊兄弟总是从前自认为在何松镇特别有面子,就连镇上的衙役都和咱们称兄道弟、胡吃海喝头,可实际上谁不知道咱们与街头上的混混也没有太多差别。
镇上寻常的老百姓其实都只是把我们当做下三滥看……
头一回这么认认真真的做事,方才觉得这样的日子才像个人过的日子。”
顺子说的断断续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口吃愈发含糊其辞:
“所以大家伙一直都在心里念着七姐的好。
兄弟们虽然混了些,不着调了些,可也都知道知恩图报。您真没必要在给我们分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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