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2章 手下留情

  夜深人静时,街上出现了几条黑色的人影,他们皆着黑衣、黑巾蒙面。
  尚义城驿馆附近的巷子里也藏着许多手持利刃之人。他们同样是黑衣蒙面打扮,准备夜闯馆驿劫人。
  馆驿里漆黑一片,灯火已熄。
  罗娇娇紧张地立在薄郎君的身后。他们所处的屋子正是白日里乌孙郡主夫妇住着的那间。
  “别怕!有我!”薄郎君已经感受到了罗娇娇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嗯!”罗娇娇的黑色眼眸在黑暗中格外的闪亮。
  秋子君躺在屋顶上喝酒,他的耳朵已经听到了一些轻微的脚步声。
  居然有百十来人,这是秋子君所不曾料到的。他将手里的石子扔下一枚,给他的徒儿示警。
  薄郎君听到石子滚落在地的声音,知道贼人们已经来了。他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帷幕。
  沐耳挞和匈奴公主等人翻墙进入驿馆的院中。他们根据白天的探子所绘地图快速地向薄郎君和罗娇娇所在的屋子聚拢。
  一颗明亮的信号弹升腾至空中,划亮了漆黑的夜色,也惊了贼人们的心!
  馆驿院子里的墙头、屋顶之上都亮起了火把,瞬间将整个馆驿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的晃眼。
  “走!”
  薄郎君见许多人影涌进他们的院落里,便和罗娇娇抓着提前备好了的绳索爬上了屋顶。
  贼人们虽然知道可能中计了,但是他们却发现乌孙瑾夫妇的屋子里有两道人影闪过。他们一起射出了手中的暗器。
  破门窗的“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各种暗器纷纷钉入屋内的各种器具之上。
  屋外此时的打斗之声顿起。尚义城的营房官兵在校尉和姜钰的带领下包围了馆驿,然后他们对进入馆驿的贼人放了一通乱箭,射杀了不少。
  秋子君在屋顶看到贼人高原武功高强,伤了不少官兵,遂飞身而下,一掌将其击毙。薄郎君想让他捉活的都来不及。
  姜钰和一黑衣人打斗。近身相搏之时,他发现那人的眼神竟然如此熟悉。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那人的剑刺向他的胸膛。
  “姜钰!”薄郎君和罗娇娇见了大吃一惊,惊呼出声。二人一齐飞身而下,却已经来不及了。
  剑刺穿了姜钰的胸口,血染衣襟。薄郎君颤抖着双手扶住了姜钰向后跌倒的身躯。血从姜钰的口中溢出。
  秋子君见了疾步过来,点住了姜钰的穴道,封住了心脉。
  罗娇娇一腔怒火地打向伤了姜钰的黑衣人。不料另一位黑衣蒙面之人接了她一掌之后,携着他的同伴飞身而逃。
  “想跑!”罗娇娇眼睛都急红了。
  “回来!”薄郎君悲声叫道。他的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伤感,使得罗娇娇猛然间顿住了脚步。
  “姜钰!”罗娇娇奔回到姜钰身边疾呼。
  “救人要紧!”秋子君曾身经百战夺得武功榜第一的头衔,他什么阵仗没见过?他为姜钰把了脉,发现还有心跳,于是与薄郎君一起将姜钰抬进了房中。
  驿馆之中原本就有郎中,馆丞见官兵已经控制了局面,就带着郎中前来救治伤兵。
  罗娇娇一把抓住了郎中的手臂,吓了人家一大跳。
  “快来救人!”
  罗娇娇拖拽着郎中进了屋子里。郎中看到姜钰被安放在座椅之上,剑透胸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急急地走到姜钰的身边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塞入了姜钰的口中。
  姜钰已经失去了意识无法吞咽。秋子君轻轻一点,使得姜钰突然苏醒张开了嘴巴。薄郎君顺手抓起茶桌上的水杯猛地将水灌入姜钰的口中。姜钰本能地咽下了药丸又昏厥过去。
  薄郎君和秋子君二人的动作一气呵成,配合默契,仿佛商量好了一般。其实两个绝顶聪明的人在一起,无须任何言语。
  “这是最好的止血药,等下剑拔出时立刻撒上!递给了薄郎君嘱咐道。”郎中的手也有些颤抖。他把药瓶递给了薄郎君,自己拿起了麻布绷带。
  “丫头!去打盆水来!”秋子君吩咐罗娇娇。
  “哎!”紧张得要命的罗娇娇应声端着水盆出去了。她的脸色惨白得吓人,把门外的馆丞吓得不轻。
  难不成……?馆丞转身向里瞧去,却骇得倒退两步。他看到秋子君手握刀柄,瞬间抽出了姜钰体内的刀。
  因为他抽刀的速度极快,姜钰胸口并未喷血,反而是皮肉外翻了一下,极其吓人。
  薄郎君手中的药在血溢出的一刹那撒到了伤口之上。
  郎中飞快地将手中的绷带缠住姜钰的伤口,然后绕着他的身子几圈后绑缚拉紧。
  “定是刺他之人手下留情故意刺偏了,不然断断活不成的!”郎中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道。
  “怎么可能?难道是……”薄郎君和秋子君对望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他没事了吧!”罗娇娇打来了水,拧干了巾帕要给姜钰擦拭身上的血渍。
  “我来吧!”秋子君接过湿巾帕给姜钰擦拭身上的血痕。
  “不要轻易移动他!”郎君收拾好药箱提着走了出去,外面还有好多人等他救治呢!
  “我们把他抬到榻上吧!”
  秋子君和薄郎君二人合力把姜钰安置到了榻上躺好。
  “再换盆温水!”秋子君洗了洗手看着在那儿干杵着的罗娇娇。
  罗娇娇赶紧端着水已经被染红了的盆走了出去。她现在就处在发蒙的状态,只能按他人的吩咐行事,脑子已经不灵光了。
  “他会没事儿的!”秋子君看着眉头紧锁地望着姜钰的薄郎君安慰道。
  “多谢!”薄郎君坐在了榻下的垫子上。
  “谢什么?这小子和我挺投缘!”秋子君也坐在了另一头的垫子上歇息。
  “那你为何不收他做徒弟?”薄郎君不经意地问道。
  “像他这样的人多了去了!而你不一样,独一无二!”秋子君说得倒是实话,但在他人听来却有奉承之嫌,不过秋子君不会也不屑!
  薄郎君听了倒是很受用,被人夸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被武功天下第一之人夸赞。
  尚义的县令和巡防营的校尉走进了屋子里向薄郎君施礼。
  薄郎君微微坐正身子,抬眼看向左臂受了伤的校尉。
  “绞杀四十二人,活捉十三人!其余在逃!”校尉如实禀报。
  “审问的如何?”薄郎君的目光扫向县令。
  “还在问讯!”县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和陆校尉刚从问讯室出来,那些贼人嘴硬得很,一句话也不说。
  “不急!慢慢问!不过可得看住了,免得他们被灭口!”薄郎君瞥了一眼床上的姜钰,然后提点县令。
  “是!”县令和陆校尉如释重负地出去了。
  “问清楚了也好!免得处处被动!”秋子君倚在榻板上懒懒地道。
  “哪能那么容易!”薄郎君在心里叹了口气。能来刺杀乌孙郡主的大都是死士,要想他们开口,简直比登天还难!
  “也不是全然无法!”秋子君眯着眼睛看着棚顶。
  “什么条件?”薄郎君的眼里闪过一道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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