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冬令营

  魏知南喘了口气,他应该真的很疼,但手却一直没松。
  林跃觉得心里乱得很。
  明明不应该站在这里,甚至都不应该来,可偏偏还要纠缠不清?
  两人僵持了半分钟,林跃把他的手拉掉。
  “我重新去拧块毛巾!”
  林跃走到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冷静了几分钟。
  尽管理智告诉她要清醒,可是她太清楚自己的内心,根本走不了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不如大大方方地留在这,就当他只是一个病人,她为他尽点力,也算是谢谢他之前去岛上的恩情。
  林跃走出洗手间,乱糟糟的心情已经收拾干净。
  “我暂时不走,会留下来照顾你几天,你可以把我当护工,也可以把我当成透明人,总之就是你养你的病,我做我的事,互不干扰,可以吗?”
  这话说得魏知南差点气吐血,但他也实在没力气再跟她多折腾。
  “好。”
  “那就这样!”
  林跃替他又擦了一遍脸和脖子,动作不算轻,也没什么经验,魏知南被她弄得伤口生疼。
  把人安顿好之后林跃走到外间给林玫打电话。
  本来已经说好再过两天就一起回清水镇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她根本走不了,只能随便找个工作上的理由推掉。
  电话拨过去好久才有人接。
  “喂…”
  “姐,你怎么了?”林跃一听就觉得那边声音不对劲。
  林玫咽了口气,“没事?”
  “你这声音还叫没事?是不是刚哭过?”
  “真没事。”
  “姐,到底怎么了,别让我担心好不好?”林跃开始急起来。
  那边停了一下,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是王建刚那畜生,他去学校把阳阳冬令营的钱给退回来,我跟阳阳都不知道,今天早晨冬令营那边集合了,我一大早送孩子去机场,到那边领队老师才说阳阳不在名单中,问了学校那边才知道钱早就被王建刚拿走了,现在阳阳去不成冬令营,已经在我这哭了一上午。”
  林玫把事情说了一遍,林跃大概梳理出一些轮廓。
  大致是王建刚打着阳阳父亲的名义去找校方退了冬令营的钱,校方只以为他是孩子爸,不会再跟林玫多确认,直接就把钱退给王建刚了。
  “现在这笔钱呢?”
  “早就被王建刚花完了,不要脸的畜生,连孩子冬令营的钱都要坑!”林玫说着说着又开始哭起来,她一哭,隐约又传来阳阳的哭闹声。
  孩子也才一年级而已,这次去英国游学应该也期待了很久,结果到机场才被告知他被除名了,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林玫一哭,林跃心里也跟着一团乱。
  她哄了一会儿,林玫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便提了她不能回清水镇的事。
  “不回就不回吧,本来以为阳阳能去英国,现在他去不了了,肯定也不肯跟我们回清水镇。”
  清水镇那地方就是一个小乡镇,对于孩子而言根本没有丝毫吸引力。
  “我也不放心把他丢给王建刚,春节孩子得跟着我。”
  林玫哭哭停停,林跃宽慰了一番便挂了电话,重新走回病房,脸上愁云重重。
  “给你姐打的电话?”魏知南问。
  病房里非常安静,她刚才在外间打电话的内容他应该都听到了,林跃也没打算隐瞒,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魏知南之前为了给阳阳转学多少知道一点她家的事,包括那个成天混吃等死的王建刚。
  “你姐当初为什么没有要孩子的抚养权?”
  “她也想要,可当时连份工作都没有,在邺城也没房子,最后法院把孩子判给了父亲,为这事我姐这些年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那就想办法把抚养权拿回来吧。”
  “什么?”
  “做抚养权变更。”
  “可是孩子父亲肯定不同意。”
  “不同意就走司法途径,像他这种情况,基本没有胜诉的可能。”
  “真的吗?”
  “你可以让你姐试试,或者先咨询一下律师。当然,这是你姐的私事,我也只是提个建议,具体怎么处理还是让她自己考虑。”
  魏知南轻描淡写地说完,却像给林跃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瞬间醍醐灌顶。
  “对,可以重新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这么多年了,林玫一直为了孩子的事生活在愧疚和痛苦中,之前她能力有限,帮不上忙,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可以找律师帮林玫把阳阳要回来。
  不过现在还在春节假期,这事还得等年后从长计议。
  林跃刚放下手机又开始响,居然是于津津的视频电话,她手下一急,直接就摁了“挂断”。
  魏知南将其看在眼里,问:“陈年?”
  “不是,朋友。”
  林跃没有回复于津津,直接收了手机,走过去把阳台和屋里所有百叶窗帘全部拉上。
  魏知南闭着眼睛往下沉了一口气。
  他知道林跃拉窗帘的原因。
  “康博私密性做得很好,你不需要防得这么严实。”
  “那也未必,万一被人拍到了呢?”
  林跃说完又去把内间的门给关上了,将魏知南床边一侧帘子也拉了起来,恨不得要整个空间都封得严严实实,不让外人窥见一分一厘。
  这样的小心翼翼突然让魏知南想到除夕那晚的热搜,她跟陈年在酒吧热吻,全然不顾周围围观的人群。
  “陈年知不知道你在我这里?”
  “当然不知道!”
  “打算一直瞒着?”
  “那你呢?会不会告诉苏青禾是我留在这陪床?”
  “应该不会!”
  林跃一时愣住,看着床上的男人,他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虚弱至极,可看上去还是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
  “魏知南,我有时候根本看不懂你。”
  魏知南笑了笑,“那就别试图懂!”
  “可是你先招惹我的!”好的坏的他都说过,伤的宠的他也做过,有时候林跃真的不明白他到底什么心思。
  “你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是不是都忘了?”
  他当然不会忘,但并不代表他想让她懂。
  “是不是非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讨论这些事?”魏知南打断林跃的问题。
  林跃低头苦笑一声,罢了,她当然不指望他能跟她推心置腹地讲。
  她把门窗全部关上之后,又将房间里的灯光调暗,确保四周安全才将外套脱了扔到沙发上……
  到这一步已经没什么可矫情的余地。
  折腾一宿,昨晚压根没怎么睡觉,林跃这会儿已经累得够呛。
  “我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她趴到沙发扶手上,绷了一夜的神经松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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