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我头疼
严婕不是傻子,魏知南满心满眼看的都是那个女人,她留下来也只是自讨没趣,不如求个体面。
“住院手续已经办妥,您这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把单子留下,走了,经过林跃身边的时候特意看了她一眼,林跃能够感受到她眼中的敌意。
等严婕走远了,林跃依旧站在门口。
魏知南往后坐了点,背靠着床栏。
“还不过来?”
林跃拖着步子过去,看了眼床上的人,头上裹着纱布,衬衣上都是血迹,尽管他的表情看上去不怎么痛苦,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两公分的口子,缝了是十多针,终是血肉之躯,肯定很疼吧。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魏知南看着她还泛着红肿的眼睛,回答:“好多了。”
“麻药可能还没过,一会儿过了应该会很疼。”她看了眼吊瓶,“这里面给你加止疼药了吗?”
“没有。”
“那一会儿疼怎么办?”
“死不了。”
魏知南朝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林跃又往床边走了几步,“我妈不是故意的,她不认识你,而且她眼神不好,白内障中度了,很严重,一会儿上午还给她约了手术,所以对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
林跃急躁地解释,内疚的情绪丝毫无遮掩,全部露在脸上。
魏知南抬起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她僵了一下。
“过来!”
手腕上的力道加重,林跃也不敢挣扎,硬生生地被魏知南拉了过去,被迫坐到床边摆的一张方凳上。
“刚才哭什么?”
林跃不想说话。
魏知南又问:“担心我?”
林跃低着头不吭声。
“是不是担心我?”
“你烦不烦啊,明明知道原因还要一直问问问!”她突然抬头,语气凶悍得很,可眼睛还肿着,鼻头不知是因为哭过还是因为冻着了,微微泛着红。
魏知南被她的样子彻底逗乐了。
“你还笑?脑子都被开瓢了,居然还笑得出来?我妈怎么没直接把你拍傻!”林跃看他笑,心里没来由地更火。
魏知南轻咳一声,“如果真拍傻了,你打算怎么负责?”
“不会负责,跟我何干!”
“想赖账?”
“谁赖账了,我这是实话。”
“那如果当时刚好敲到要害,没救过来呢?”
“魏知南!”林跃喝了一声,“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
“只是假设。”
“没有假设,没有如果,我也不想回答你这种问题,简直无聊透顶!”
他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可她却糟糕透了,一整个晚上,先是担忧,焦虑,害怕,现在是心烦和恼火。
魏知南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便不再逗她,往后靠了靠。
“给我垫个枕头!”
“……”
林跃瞪了他一眼,还是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拿了个枕头给他垫上,垫上之后他便消停了,大概也是真累了,闭上眼睛养神。
林跃不敢睡,得帮他盯着吊牌。
公立医院条件不大好,即便是单人病房,除了一张凳子之外什么都没用,她只能干巴巴地坐着。
熬了半个小时,水挂完了,她按了铃把护士叫进来拔了针。
“麻药过了后半夜伤口可能有点疼啊,家属多看着点。”走的时候护士还不忘提醒。
林跃:“……”
护士走后魏知南开口:“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
“帮我换身衣服。”
他还穿着衬衣和西装裤,上面滴了很多血,虽然都已经凝固了,但看着也着实瘆人。
“你这也没换洗衣服啊。”
“有,护士给了身病号服。”魏知南看了眼床头,果然摆了身干净的病号服。
林跃去拿了过来,转身就要走,却被魏知南又一把拉住,“你去哪?”
“我去外面等。”
“谁给我换衣服?”
林跃愣了下,“你伤的是头,又不是手!”
“可我现在头晕。”
“???”
“不过你放心,这是脑震荡的正常生理反应,只是医生再三交代这几天尽量避免挪动。”
因为伤在脑袋上,情况可轻可缓,有些事也说不准,所以医生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林跃心里百般不愿意,但毕竟是余兰心惹的祸,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要怎么换?”
“先帮我把衣服脱了。”
“你……”
“快,脱完我才能躺下。”
林跃深深往外吐了一口气,走过去开始帮魏知南解扣子。
即便之前有过那么多次亲密接触,但天地良心,她还真没干过这种事,扣子还跟她作对似的,滑来滑去。
解到最下面,衬衣束在腰里,她花了老大劲扯出来。
耳朵已经烫得快要滴出血了,魏知南憋住笑,将身子往后又靠了靠,方便她施展。
一排扣子总算解完,林跃把衣襟敞开,魏知南还是没有半点要自己动手的意思。
他是废了吗?
“自己会不会动?”
“确定要我动?”
林跃起初没懂,但看他目中含笑,猖狂又得意,那模样…那模样……林跃脑中浮现的全是某些画面,那些时候的魏知南跟眼前的魏知南完全重叠。
“不要脸!”林跃恨得骂了一声,扯掉了魏知南的两只衬衣袖子。
魏知南受用,眉梢挑了下,“还有裤子!”
林跃也懒得矫情了,直接解了他的皮带扣将西装裤一并拽了下来。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林跃还是觉得呼吸开始不畅。
“我去拿块毛巾帮你擦一下。”
林跃一溜烟就跑没影了,魏知南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在洗手间拧毛巾,顺便将呼吸调匀,出来帮魏知南把后背和脖子上的血都擦干净,擦到前面的时候林跃闷着头,尽量避免跟他眼神对视。
深夜的病房安静得吓人,但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可以了,裤子我自己穿!”
魏知南把林跃在胸口蹭来蹭去的手推掉,稍稍抬起身。
林跃去洗手间挂毛巾,回来他果然已经把裤子套上了。
蓝色条纹的病号服,因为反复清洗消毒已经发白变硬,穿在身上就显得有些滑稽,加上他头上还裹着纱布。
林跃忍不住笑出声,善意提醒:“医生说一个月不能洗头。”
魏知南:“……”
他揭开被子躺了下去,因为伤口在后脑勺,他还不能平躺。
林跃见他背对着自己,总算消停。
也很深了,折腾了半宿也该累了,但魏知南却怎么也睡不着,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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