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南十五岁开始玩机车,十六岁出入马场,十七岁已经是学校附近夜店的常客,十八岁拿到驾照之后开始跟人跑赛车,十九岁那年突发奇想要开餐厅,于是又跑去当了大半年厨子。
记忆中整个童年到少年时光,陪伴自己最多的不是魏骥和罗月华,而是各式各样的保姆和哥哥。
这个比他大八岁的哥哥,带他喝了人生中的第一杯酒,抽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烟,又为他买了第一匹马和第一辆机车。
十八岁生日那天魏启承还特意带他飞了一趟马来西亚,当地最大的o,豪掷千金赌了一场,就那一晚上魏知南赢了三百多万,回到房间床上躺了个俄罗斯女郎,金发碧眼,却会讲一口流利的中文,她说她是哥哥送给他的成人礼。
当时的魏知南对女人并不是特别感兴趣,更何况是这种异国女郎,所以这份成人礼他并没拆封。
此后玩车,赌博,跑马…十八岁到二十岁的魏知南是邺城最风流的富家子,不学无术,挥金如土,在纨绔子弟这条道上一去不复返。
可是十八岁的魏启承在干什么?他考上了国内最一流的大学,拿遍了国内甚至国际所有能拿的钢琴奖项,立志要当一个钢琴家或者汽车设计师,对未来满怀憧憬,却被迫回去管理家族企业,学金融,学管理,学着如何揣摩人心,又如何谈判服众。
当魏知南开着机车跟一帮二代厮混的时候魏启承在办公室研究财报。
当魏知南搂着美女混迹于各个酒吧的时候魏启承在跟股东和董事吃饭。
“钢琴梦是不可能了,哥哥可能这辈子也只能这样,但我希望你可以拥有自由畅快的人生。”
“如果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作出牺牲,我希望这个人是我。”
“知南,你是一头鹰,注定要在天空翱翔的,不应该被困在这些生意和世俗中。”
“你想当赛车手也好,开餐厅也行,哥哥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
“……”
那时候的魏启承无条件地宠着他的一切,既是取款机,也是人生导师,而十八岁时的魏知南觉得他所有的恣意痛快都是因为这个哥哥,是他牺牲了理想成全了自己,也是他整个晦暗童年中唯一的一束光。
林跃知道魏知南晚上有个视频会议,所以并没跟他联系。吃过晚饭之后带球球下楼玩了一会儿,回来又陪他讲了一会儿故事,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着,已经快十点了。
林跃给魏知南发了微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因为知道他有时候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所以还特意问他是不是要让阿姨给他准备点吃食,但两条微信发过去都没任何回应。林跃想着可能还在会议中,便没再联系。
她最近因为怀孕已经不怎么熬夜,这个点生物钟已经开始催眠了,便直接洗澡上床休息。
一觉醒来凌晨一点多,发现魏知南还没回来。
自从怀孕以来他把能推的应酬都推了,即便那天有什么活动或者重要会议,他也会提前跟林跃说一声,即便是在外地出差都会每晚报备行踪,像今天这种一声不吭的情况少之又少。
林跃有点担心,起来拨了魏知南的电话,连续打了两个那边都无人接听,打到第三个的时候总算通了。
“喂…”在一片嘈杂的背景声中,传来的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林跃第一时间觉得是自己打错了,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确实是魏知南的名字。
“喂,我找魏知南!”
那边沉默了两秒钟,挂了。
挂了???
林跃握着手机坐那老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女的?大晚上,还挂她电话!任谁都会胡思乱想。
林跃又打了第四个电话过去,这次没人接听,直接就被摁掉了。
可以啊!
睡是睡不着了,林跃躺在床上呼咻呼咻地喘着气,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刚才那个女声,虽然只有一个“喂”,但林跃还是能够感觉出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有些熟悉。
严婕?
魏知南十六七岁就开始喝酒了,在美国那几年几乎也是靠酒精度日,后来回国进了东拓,免不了又是各种应酬,酒量一直很好,几乎没有醉的时候,但今晚他几杯威士忌下去就开始感觉头脑发昏。
魏知南归结于或许是因为最近戒酒的缘故,好长一段时间没喝了,酒量大不如前。
这个时候应该及时收住,但他并没有。
他几乎没有过喝醉的体验,自从魏启承去世之后他一天比一天清醒,念书,打拳,画繁琐又枯燥的图纸,用大量的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回国之后进入公司,尔虞我诈,步步钻营,一直到力排众议成立启程科技,每走一步都是披襟斩棘。
如今站在巅峰,谁还相信他是当年那个插科打诨,玩车赌马的混混。
都说他聪明啊,仅仅花了十年时间就已经有这番成就。
聪不聪明另当别论,但他始终认为自己还算清醒,总能够在关键时候明辨时局,作出正确的决定,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竟是那个不折不扣的糊涂蛋!
从二十岁到如今这个年纪,十多年的光影,他已经足够理智,足够坚韧,今晚他只想软弱一回,醉一场。
酒一杯一杯地喝,往事一笔一笔的算。
当他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第七杯的时候,杯口被一只手挡住。
“别喝了!”
魏知南抬头,酒吧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一张女人的面孔,有些面熟,但好像又并不熟悉。
魏知南不带情绪地扫了眼,将杯子拿回来。
“都让你别喝了!”对方又说了一句,口气比刚才那句重了些。
魏知南蹙眉,“你哪位?”
严婕就此断定他已经醉了。
从魏知南进酒吧的第一秒她就看到了,但她并没上前,只是坐在角落里看他一杯杯地独饮,
以严婕对他的了解,今晚在酒吧买醉的魏知南显得实在过于反常,她断定他肯定遇到了什么问题。
“如果有不顺心的事,想办法去解决,借酒消愁并不是你的风格!”
魏知南瞥了他一眼,并没搭理,拿过杯子又喝了半杯下去。
严婕不再劝,但她也没走,坐在旁边守着。
魏知南是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势,一杯接着一杯喝,直到完全趴在桌上。林跃电话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没什么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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