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上我苏县看一看
赵祯记得自己之前和曾公亮谈论的是加固边境城墙一事,怎么突然扯到大宋公主身上去了。
这两者没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吧。
如果和加固城墙一事无关,那就是陆垚进入了文德殿才会让曾公亮改了口。
难道曾公亮是看见了陆垚和自己的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赵祯不得不多想,指向陆垚大声喊道:“陆垚你还不快从实招来,你可是对福康做了什么?”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陆垚也不知道要招什么,他就是来皇宫里送个钱而已,怎么还和福康公主扯上关系了,自己今天可是连这个公主的面都见过。
曾公亮觉得赵祯这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咳嗽道:“陆县子并没有和福康见面,只是臣以为官家不该收陆县子的几十万贯,免得遭人口实。”
赵祯明白了曾公亮的话里有话,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曾卿不会以为朕这是在卖女儿吧?”
曾公亮焦急地说道:“官家万不可开此先河。”
赵祯已经气得不行,饶是他这么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对着曾公亮破口大骂,“曾公亮你大胆!朕何时如此作想?你这是平白无故损害朕公主的名声。”
曾公亮跪在地上高喊道:“若不是如此,陆县子何以往向宫中送入这么多钱财,说是倾尽家财也不为过。”
赵祯都快被曾公亮给气笑了,不知前事因果就在这里胡乱猜测,“难道朕入股陆二郎的生意还要和你通禀一声吗?”
“生意?这……这……这么多钱都是生意的分红不成?”曾公亮有些语无伦次,他从来没往生意上面去想,他也不敢想象它是分红,实在是钱太多了。
陆垚回到汴梁满打满算不过就两月的时间,到底是什么生意会这么挣钱,就算是陆垚的酒和报纸也挣不了这么多吧。
而彩票每日都会兑奖一千多贯,怎么看也不挣钱啊!难道说陆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生意不成。
“没错,就是生意分红。难道朕还需要欺瞒你?”赵祯瞪着曾公亮说道。
听到仁宗肯定的回答,曾公亮伏地而拜,这次他的臆测闯大祸了,“都是老臣的罪过,请官家责罚。”
“给事中,朕看你不辞辛劳,在家中好好休息几天。”赵祯说出了他的决定。
曾公亮知道赵祯这是暂时罢免他给事中的官职,过了几天就会官复原职,可是罢免几天也足以让他难受,不说别的,他手下一些觊觎给事中位置的人一定会拍手叫好。
不过这是他犯下的过错,他认罚,“多谢官家。”
赵祯挥手,“你且先下去吧,朕还有事情和陆垚谈。”
曾公亮拱手行礼,临走之时说道:“加固城墙一事还需官家早做决定,边境之事不可以常理度之。”
“等你休息好了此事再议。”
曾公亮欲言又止,最终踏出了文德殿。
赵祯知道曾公亮这是看上了陆垚拉过来的这一笔钱。
之前他就和曾公亮说过明年税收之后决策,就是说国库现在没钱,就算他同意了也没钱修缮。
现在曾公亮又叫他早作决定,那钱从哪来,只有从他的内帑中来。
这个老贼,朕的钱都还没有捂热呢,就开始惦记上了。
陆垚觉得曾公亮纯粹是自己作的,没事瞎想什么,长了一张嘴就不能多问问嘛。
赵祯看向陆垚时又重新恢复了笑容,“刚才之事确实是朕的过错,还希望陆二郎不要记怪朕。”
“不怪不怪。”陆垚当然不敢责怪赵祯,谁叫他是皇帝他最大呢。
“听王内侍说你往宫中运了四十万贯可是真的?”赵祯问道。
“自然不敢欺瞒官家,四十万贯已经入了官家的内帑,这里是账本,官家请看。”陆垚说着就将一本厚厚的账簿放到了赵祯的面前。
赵祯翻开账簿细细地看着,过了一炷香之后,赵祯才将最后一页合上,不由感叹道:“没想到彩票这么挣钱,这都是你的功劳,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现在赵祯的口袋里有钱了,开口闭口都是赏赐。
陆垚说道:“为君分忧,乃是臣子本分,再说我已经拿了利润的两成,也不敢再求什么赏赐了吧。”
“那两成是你应得的,倒是朕跟在你身后占了便宜,这赏赐是不可少的,要不将这个赏赐留下,等你大婚的时候再一并拿出,你看如何?”
还能怎么办,只能,“多谢官家。”
赵祯拿了钱,就想要去看一看,不想留陆垚太长的时间,不过陆垚还有话说。
“官家,刚才听闻您和曾相谈论加固城墙一事?”陆垚想到自己刚生产出来的水泥刚好可以修理城墙,搞不好能大赚一笔。
赵祯笑道;“这是国家大事,你还小,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担心,回去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功名,等你做了官再去担心这些事情也不迟。”
陆垚说道:“臣有一新的建材,它建出来城墙的坚硬程度是现在的数十倍不止,而且建造价格绝对低于现在的造城价格。”
“哦?还有这等好的东西不成?”赵祯好奇道,陆垚说的就和天方夜谭一样,听都没有听过。
现在边境的城墙不像汴梁这样用石块和黏土砌成的,大多数都是夯土做成的城墙。
如果换成陆垚的水泥造墙那坚硬的程度绝对超过了几十倍,就算用清朝的大炮来上几发都不带裂的。
再加上钢筋什么的,敌人想要弄塌城墙那是绝对不可能。
还有一个就是夯土的城墙不能建得很高,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坍塌,可是水泥不一样想建多高就建多高。
你辽兵不是喜欢云梯攻城嘛,那我就给你修建一个让你绝望的城墙高度,看你怎么攻城。
陆垚笑道:“当然有,现在已经进入了实验阶段,不日就能有所产出,官家若是不信可以去苏县看一眼。”
说到了出城,赵祯瞬间起了兴趣。
他的父亲还算比较自由,那也是去泰山封过禅的。
正是因为满朝的士大夫被宋真宗的这一手封禅给搞怕了。
到了赵祯这里,朝臣就限制了仁宗的出行,他一生就没去过除汴梁之外的地方。
以前还有一年一次的秋猎可以出宫玩一次,庆历五年由于狩猎踩坏了农民的庄稼。
士大夫们联名上书,取消秋猎,给百姓一个安宁。
最后秋猎还是没有了,赵祯一年连一次出宫门的机会都没有了。
现在确是一个好机会,乘着曾公亮被罢职的余热,说不准还可以出去玩一下。
反正自己出去又不是玩,而是为了边境安全,妥妥地公务出游。
这你们就没有办法拒绝了吧。
“既然如此,后日我带着朝臣们去一趟苏县,看一下你所说的材料是否是你所说的那般坚硬。”
“微臣后日在苏县恭候官家大驾,没什么事微臣先行告退了。”
陆垚要的就是这效果,等那些大臣知道了水泥的用处,到时候建个房子修个路什么的还不要找他。
这个包工头他早就想干了,还有什么比建筑更挣钱的,而且只要大宋还在发展这就是一块铁饭碗。
水泥的制造只有他一个人懂,旁人连模仿都不成,独一家的生意不要太爽。
陆垚出宫之后,让他的护卫们将牛车归还回去,自己跑到了苏县。
皇帝出游这个事情可太大了,而且他必须在明天之前造出用水泥弄出一条路和一面墙来,让赵祯见识一番,若是没弄出来那不就是欺君。
看到陆垚来了,陆悱匆匆赶来,衣裳沾染了不少泥土,“十三弟不好了,矿场出事了。”
“什么事情?”陆垚最不希望看见的事情发生了,他不想出事的就是矿场,没想到还是出事。
“矿场里面塌了一点,有两个压在里面没有救出来。”
陆垚狂奔到矿洞的门口,有几个老小正伏在矿洞痛哭,口中喊着死去人的名字。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打了招呼,每挖两尺必须用木板固定住,现在水泥的功效你们也知道,为什么还是会发生坍塌。”陆垚看着这些老幼哭泣有些不忍,他们的儿子父亲本可以好好活着,却因帮他挖矿而死去,这让他很痛心。
陆悱解释道:“这事情不怪十三弟,本来是要用木板将矿洞给固定住的,谁知道有两个矿工说多挖一些没什么事,他们之前就是多挖的也没见倒塌,谁知道他们还没挖出一尺的距离就发生了大规模的坍塌。有几个埋得近的被挖出来了,那两个挖得深的就没有救出来。”
“为什么不按我的要求去办事,现在好了出了人命了,我也是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危着想,你们怎么就不爱惜自己的命呢。”陆垚气愤地看着灰头土脸的矿工,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与陆垚对视,这是因为他们的过错才会出现的事故,怪不到陆垚身上。
可以说那两个人算是白死了,就算陆垚不想给赔偿,他们也无话可说。
“人一定要挖出来,将他们好好安葬了。”说着他蹲下身子将那几个老幼扶了起来,轻声地对他们说道:“不用担心你们没有人养,我出钱来养你们。”
一个老妪哭着说道:“老身活不了几日,只是担心孙儿幼小无人照料。”
“你我也会养。”陆垚肯定的说道:“但凡工难逝世者家有老人我陆府养之,家有子女陆府养之,直至成年。应有抚恤也不会少,一人两百贯。你们放心只要为我陆垚干活而出事的,我绝对不会放任不管,你们要是一样。”
那些矿工集体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地喊道:“恩公大恩无以为报。”
陆垚说道:“只要你们按照我写的安全规范去干活,保护好你们自己的安全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这一句话彻底嵌入了这些灾民的心中,就算陆垚让他们效死,他们也不会皱下眉头。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即使自己死了。母亲、儿子、妻子会有饱饭吃,这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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