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两个选择
……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怪物一脸平静的询问着这个问题。眼眸之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那双平静的黑眸就这么淡淡的落在他们的身上，像是在看陌生人。似乎真的完全不认识他们。
这让老唐眉头一跳，明明他清楚的记得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全都是因为之前在那个水下城市遇见了那位自称为奇迹的魔术师。是那个叫做梅林的家伙，笑眯眯的把他忽悠了，然后才许下了愿望。
这才过去没几天啊，这个混蛋竟然就把他们给忘了，这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气，压根就没办法发出来。
本来他打算遇到那个混蛋魔术师的时候，直接上去揍一顿，结果这个家伙虽然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奇迹魔术师，可是却声称并不认识他们。这让他感觉到自己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棉花上，憋屈感直接涌上了心头。
说实在的，他堂堂青铜与火之王，怎么就处处遇到这么让他憋屈的事情？
克莱恩注意到了入侵的两个人之中，一个人的面色变得无比的难看，眼睛都瞪出来了黄眼病。
他有些疑惑。
在他的印象之中，他之前确确实实是扮演过奇迹魔术师梅林，在各个城市里面游荡实现着其他人的愿望。但这些都是为了扮演，为了消化魔药，并没有和其他人结下什么梁子啊。
而且在消化完魔药之后，他就在一个荒岛上建立起了乌托邦，着手着准备晋升序列一的仪式。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之后就遇见了这两个入侵者。
在意识降临到教堂地下室这个秘偶的一瞬间，看到了那两个戴着单片眼镜的人时，他整个人瞬间就被吓着了，开口就想直接来一句“列奥德罗”，想让风暴之主和阿蒙来一个友好的交流。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两个人的身上虽然都戴着单片眼镜，携带着时之虫，但是并没有完全被寄生，没有完全变成阿蒙。只是类似于伦纳德身上老爷爷的状态。
这就奇怪了，阿蒙为什么要让这两个没有被完全寄生的普通人来到这里？
最重要的是……克莱恩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对话的时候，他使用最普遍广泛的赫密斯语，这两个人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然后他又仔细观察了对方两人的外貌特征，很典型的亚裔外貌……精灵吗？然后他又换了精灵语，结果这两个人还是听不懂……
直到他更换了中文……
克莱恩一直在用着小丑的能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为什么阿蒙会找来两个会说中文的家伙过来？
这两个人也是从源堡上下来的旧日遗民吗？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源堡的任何波动啊？
而且这两人竟然认识他的道恩和梅林这两个马甲，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并不认识他们两个啊……
难不成这是阿蒙，甚至是阿蒙他哥的阴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破坏他的仪式？
可是这为什么又要排出两个被寄生的人过来？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段时间阿蒙应该正在准备着成神的仪式吧。按理来说不应该插手自己现在的事情。
那么是阿蒙他哥，还是查拉图？
但是如果是祂们，那么应该不会牵扯到旧日遗民才对……
正在克莱恩思考着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身上也蔓延出来了黑线，链接到了无穷远处的灰雾之上。
…………
两只触手操纵着这只秘偶。
触手在不停的蠕动着，每一根触手之间都连接着一些黑线，在地下室老唐两人和幕后黑手对峙的时候，外面的小镇上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有些人在安静的睡着，有些人在进行着夜间活动……
每一个人都不知道，他们是被操纵着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是灰雾之上伟大主宰的一部分……
黑袍之下的阴影，触手不断的蠕动着，操纵着乌托邦所有人的悲欢离合，象征着无穷诡异，超乎着人们认知能力的不可名状。
一根不可名状的触手缓缓地抬起……
从半空之中薅了一瓶可乐。
克莱恩淡定地把空了的可乐瓶给扔到了一边，然后继续搭配着薯条，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正如阿蒙所猜测的一样，下面的秘偶，仅仅只是历史投影出来的，仅仅只是序列二，还在准备着仪式的他，不是吗？
…………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唐冷冷的质问着对方：“明明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就是一个自称为梅林的奇迹魔术师。而在之前你也已经承认了，你就是那个人。”
“……”
对方保持着沉默，并没有直接回答老唐的问题，而是依旧用着一张古今无波的神情盯着他们。
那种毫无生气的神情，让路明非有些发毛，这怎么感觉，他们面对的并不像是一个活人，而仅仅只是一种冷冰冰的影像……
路明非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抬起头来看着对方，也质疑着问道：“这个乌托邦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你就是黑夜女神吗？”
最后一个问题问的有些古怪。
但是路明非是真的很好奇，毕竟整个乌托邦上所信仰的，大部分都是这个叫做黑夜女神的神明，而且也只有唯一一所信仰着黑夜的教堂。
这个在棺材里面沉睡的，明显是幕后boss的家伙。也是在黑夜女神教堂的地下室之中。
如果说这一切不和那个什么黑夜女神没有关系的话，他压根就不信。
可是……
黑夜女神这个名字听上去不应该是一个女性神明吗？
就算不是黑夜女神，圣阿里安娜这个名字也是一个女性化的名字啊。
虽然对方不停变化着的面孔，时不时会闪过几张女性的面孔，但是整体看上去明明就是男性的特征。
所以路明非很好奇，这位幕后boss到底是不是黑夜女神？
所谓女神看上去是个男的吗？
就像是观世音菩萨那样，将男身转女相，这位是女身转男像？
也许是太过于紧张，也许是大脑被着一系列的东西，冲击的过于思维分散，路明非竟然把自己猜测想象着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令一旁的老唐都目瞪口呆。
握草，路明非这个小子这么勇的吗？平时在他面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骚话也就算了，竟然敢在这么一个明显深不见底的家伙面前说出来这等发言。
这让他不得不佩服路明非的胆量。
与此同时也开始思考，应该给自己的好兄弟定哪一块坟墓比较好，至少也得找一个风景优美环境秀丽的地方吧。
“……”对方一瞬间也被路明非的话语进到沉默了。
然后缓缓的开口了。
虽然话语之中并不能够听出蓝多少的情绪波动，但是老唐还是能够隐约的察觉到了对方的无语。
“不，我并不是黑夜女神。我只是黑夜女神的眷者，女神给予了我很多帮助。”
对方的目光扫过了老唐，将视线对准了路明非。
“乌托邦，是我准备的仪式……”
就在对方刚刚想要继续解释的时候。突然，路明非右眼的单片眼镜爆发出来了，一阵耀眼的光辉，一个戴着单片眼镜，宽额头，黑发瘦削，带着黑色软帽的人影出现在了路明非和老唐的身边。
“很抱歉，打扰你们了。”阿蒙笑眯眯地捏了捏自己的单片眼镜。
“阿蒙先生？”路明非又是惊讶，又是开心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影。
在他的印象之中，虽然这个叫做阿蒙的家伙和那个自称为周明瑞的邮差一样，感觉上并不太靠谱。但是不论如何，重要的道具单片眼镜，还有有关于乌托邦的情报，大部分都是阿蒙先生提供的。
也正是因为阿蒙先生，他们今天晚上才会来到这个教堂，找到了造成一切的幕后黑手。
所以在看到阿蒙先生的第一时间，路明非虽然有些吃惊，但是还是微微松了口气，内心镇静了一点，毕竟在这么古怪的状态之下，又一个掌握了很多情报，很靠谱的帮手在这里，还是能够多一份底气的。
老唐也是如此。虽然他一直戒备着这个名叫阿蒙的学者。但是这种戒心也是建立在对对方目的立场的怀疑之下，而现在他们的立场明显都是一致对外的，同一阵营的，值得信赖。
能多一个帮手也是好事。
很明显，阿蒙的到来，让对面那个“怪物”瞬间警惕了起来。
让他能够感觉得到，虽然那个“怪物”一直是面无表情，但是从阿蒙到来的一瞬间，对方身上的气场就变得无比的压抑和紧张了起来。
隐隐约约的对阿蒙表达了无比的警惕和敌意。
在下一刻，对方忽然张嘴喊出来了一个词。
老唐并不能够听懂对方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单单从发音上来判断的话，勉强能够听出来“裂，奥”什么的发音。那个音节神秘莫测，并不是属于他认知范畴之内的任何语言。似乎是之前对方第一时间开口所说的语言，带着某种意义上的神秘力量。
难不成这个语言是对方的母语？和龙文一样的神秘语言？
老唐如此的猜测着。
并且浑身上下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
对方忽然说出了这么一个词。而且还是在这种紧张对峙的情况之下，明显不是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很像是在用某种简短的言灵。
所以效果会是什么？
老唐把手按在了路明非的肩膀上，准备稍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扛着路明非开溜。
至于面前的这位阿蒙先生……这个家伙有着很多神秘的地方，还有很多底牌没有使出来。而且突然出现在对方的面前，很明显，并不是多么害怕对方。之前对他说的自己被追杀，很有可能是糊弄他们的。
如此一个摸不清底细的陌生人，老唐还没有那么慈悲到对这种人都要施加庇护。好歹他可是传说之中毁天灭地的君王啊。
然而他猜测的一切反应都没有发生。
地下室之中连一阵风都没有吹过。
对方的咒语失效了？
还是说那个简短的词并不是咒语？
老唐注意到，对方明显也愣了一下。
“我亲爱的愚者先生，你也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喊风暴之主的名字没有效果吧。”阿蒙笑眯眯地捏了捏单片眼镜，“因为这很明显啊，现在的风暴之主已经被我的父亲给彻底替换掉了，现在只是作为天使之王，在位置上任劳任怨的响应着信徒们的呼唤罢了。”
“永恒烈阳，以及知识与智慧之神，都是如此。”
“……”对方沉默着并没有回答。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一觉醒来之后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对不对？”阿蒙笑得无比的灿烂，“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是诡秘之主了，你已经是我的天使了，在源堡之上我们曾经争夺了那个位置，很不幸你最终失败了。”
“然后你被天尊的意志彻底反噬，陷入了沉睡，我为了让你重新恢复正常，将天尊的意志和你之后的记忆给分离了开来。所以你再次醒来之后，只能够记得你在序列一之前的记忆了。”
“这一切多亏了我，不然你就再也醒不来了，就算醒来，也只是作为天尊的复合后手。”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谢我？”
阿蒙愉悦的笑着，煞有其事的说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向刚刚醒来的克莱恩灌输着这一切。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所有的非凡特性都交出来，把乌托邦交给我，从此之后变成一个普通人快快乐乐的和你的哥哥妹妹生活在一起。”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成为我的天使，成为侍奉我的诡秘侍者。虽然之前我们有着过节，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曾经和我父亲一个时代的遗民，按照辈分的话，我还应该称呼你为叔叔呢。”
“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