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闲谈
紧赶慢赶，陆阳生和江归凝两个人还是没能在天黑前赶到地图上标记的那个小木棚，不过好在星月满空，再加上地上有雪的时候夜晚会格外明亮，所以倒也不妨碍两个人走夜路。只是大冬天的在夜里赶路，肯定很冷就是了。好在两人都是修行中人，只要稍微运转灵气，就能抵挡大部分寒意了。
看着月光下熠熠生辉的雪地，江归凝没来由感慨道：“雪藏大地，水运充沛，若是有擅长水法的修士能碰上这么一场大雪，怕是要高兴好久了。”
由于不停地运转了一整天的灵气，陆阳生此时已经很累了，但是在听到江归凝的感慨以后，他还是没忍住问道：“水运？那是什么啊？”
江归凝听后没说什么，就只是从地上捧了一捧积雪，然后施展术法从雪中凝练了一丝灵气，然后抛给陆阳生说道：“尝尝，看看和你平时修炼用的灵气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陆阳生接过这一丝灵气以后，并没有直接吸纳，而是先仔细端详了一番，可惜，什么也没发现。
江归凝在一旁打趣道：“别看了，这东西光是看可看不出什么来，你只有吸纳进气府了，才有可能品出里边的端倪来。”
陆阳生点了点头，然后老老实实打开气府，将这一缕灵气慢慢吸纳进了体内。
灵气刚进气府，陆阳生就明显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此时的江归凝在一边问道：“怎么样，察觉出来点什么没？”
陆阳生缓缓吐出一口雾气，点头说道：“确实和平时吸收的灵气不一样，感觉好像干净了不少，而且里边似乎还有点我说不出来的东西。”
江归凝点头笑道：“还不错，能察觉出这么多东西，说明你小子的资质是真的不赖。”
陆阳生见江归凝没有解释这是为什么，就开口询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归凝听后笑着说道：“这就是水运。说白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灵气经过大雪的洗涤以后，就会少上很多掺杂在里边的浊气，这一点你刚刚也察觉到了。至于你说的那一点你说不出来的东西，其实就是修士们说的水运。说白了就是修士们常说的水之灵气，只不过更为精纯罢了。这东西对于修行偏水的修士来说是最好的补品，对其他修士虽然裨益不是很大，但是也要比平日里修行的灵气要好上不少。”
陆阳生听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师兄你刚刚会那么说了。”
然后，陆阳生就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江归凝在旁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就打趣道：“怎么，打算这几天不住屋子了，就在外边就着大雪修炼啊？”
陆阳生有些羞赧地嘿嘿一笑，变相地承认了他的这个说法。
江归凝听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好好在屋子里休息吧。先不说咱俩白天还得赶路，就只说这吸收水运一事。你不是专修水法的修道之人，吸收水运本就事倍功半，要只是兴致所至想要吸纳一点，那肯定没有问题，可要是一直吸收水运修炼的话，你小子就需要专门找一门水法修炼才行，可你小子走的是自创的路子，怎么学？”
陆阳生尴尬地低着头笑了一下，实在是无法反驳江归凝的这句话。
江归凝接着说道：“不过嘛，也正因为你现在走的是自创功法的路子，就使得你现在灵气只是最本源的灵气，并没有涉及任何一种属性，所以你才可以在领悟了一点生死皮毛以后，就能直接使用生死灵气了。这样看来，你只要将来能够了解一点水之大道，说不定还真能自创一个水法供自己使用。”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惊一乍道：“这么说来的话，你小子说不定将来有一天可以五行灵气全部运转自如啊？乖乖，要真是这样的话，可就有点不得了了。”
陆阳生听后并没有变现得太过高兴，而是在一边摇头说道：“师兄，你就别逗我了。你不是也说了吗？生死大道我现在悟出的还都只是一些皮毛，哪还有精力去修行其他的大道啊？贪多嚼不烂，这不是师兄你前两天才跟我说的吗？”
说起来陆阳生之所以会知道这么一句话，还是因为前两天吃饭的时候，江归凝一口气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以后，就打起了陆阳生那一份儿的主意，结果也不知道陆阳生是提前察觉到了故意的还是怎么回事，最后一口肉恰好被陆阳生一口吃了个干干净净。江归凝当时脸都垮了，就指着陆阳生蹦出来这么一句话。再后来陆阳生就对这句话感兴趣了，死缠烂打之下，江归凝就跟他解释了解释。
江归凝听后不置可否地说道：“一般来说确实有贪多嚼不烂的说法，可你可以不走一般路啊？多用点心，说不定哪一天你就能掌握所有属性的灵气了呢？加油，师兄看好你。”
陆阳生看着江归凝的脸，有些摸不准他是真的在鼓励他还是在逗他玩，但还是笑着点头道：“小师兄，我记下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借着月光看到了一个小木棚，俩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快步跑了过去。
木棚不大，堪堪住得下两个人，有灶台和干柴，但是没有锅碗瓢盆这一类的东西。其实也正常，因为这种小木棚本来就是用来作为暂时歇脚的地方用的，平日里也不会像冯守顾那种小木屋一样不仅物资齐全，还会派人驻守，所以自然就差上很多。不过这样的天气里能有这样一个小木棚作为歇脚的地方，对江归凝和陆阳生这两个赶了一天路的人来已经很不错了。
进了小木棚以后，陆阳生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用木屋里的柴火点了一个火堆，然后催促着江归凝让他把被他收起来的铁锅给拿出来。江归凝脸皮抽搐了一下，就伸出手轻轻一点，一个大铁锅“当啷”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陆阳生听见动静以后赶紧抱起了铁锅，在看到没有摔坏后这才松了口气，他抬起头对江归凝埋怨道：“小师兄给，你就不能小心点吗？铁锅很贵的，摔坏了怎么办？”
同样的对话已经有过好机会了，可是江归凝就是不改，而陆阳生每次也都会来上这么两句。
江归凝黑着脸说道：“赶紧做饭去吧。要是被人知道我在小……方寸物里放了一大堆锅碗瓢盆的，会被人给笑话死的。”
陆阳生抱着铁锅放在火上，然后拿出剩余的饺子说道：“这有啥啊？咱们出门在外总得吃喝吧？要是没有条件也就算了，可是师兄你明明有办法可以带上这些吃饭用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带啊？说实话，要不是师兄你说了你的那什么方寸物不够大，我都想在里边弄一个小茅屋了。你想啊，要是能随身带一间屋子，就不用露宿野外了。你是不知道，小时候我进山采药走得远的时候，多想把我那个小茅屋带在身边了。”
只有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陆阳生的话才会多起来，可是江归凝就头疼了。
他伸出一只手摇晃道：“打住打住。别再跟我说这些话了，我听得头的头疼。早知道当初不让你知道我有方寸物了，也免得现在有被人笑话死的风险。”
陆阳生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安安静静地做起了饭。
说来当初在知道江归凝有能代替包裹的东西以后，陆阳生就专门问了一下空间的大小，等知道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的时候，他就兴奋了，然后就用一颗百年药材和李柔换了点铜钱，从小镇大肆购买锅碗瓢盆这一类东西，还跟李柔要了很多粮食，然后一股脑地塞给了江归凝。而且要不是江归凝以死相逼，陆阳生都想扔里边一堆柴火。江归凝当时那个表情，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两个人才能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吃上一口热乎饭。
没多大一会儿工夫，饭就做好了，趁着吃饭的工夫，陆阳生问了江归凝一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
“小师兄，你说为什么以前的时候我在小镇就很少听说有什么鬼魅的事情，就算听说了，也大都是传说，大都当不得真。可是这两天从李阿牛到昨晚的老伯那，这都已经好几次见鬼了，这是为什么啊？”
江归凝迫不及待地塞嘴里一个饺子，结果被烫得嘴都闭不上了，可就是不愿意吐出来。他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小镇以前的时候没有修士，所以阴阳自然就处于平衡的状态，人死后自然就不会轻易变成鬼了。可是现在不同了，小镇出了你这么一位修士，将灵气吸纳了一点在自己的体内，自然就会造成阴阳失衡。灵气被你吸走了，剩余的阴气自然就会凝聚，而一些人在身死后一旦接触到了这些阴气，自然就会变成鬼魅逗留人间了。”
陆阳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原因，他焦急地开口问道：“小师兄，这怎么办啊？小镇不会出事儿吧？”
江归凝好不容易咽下那口饺子，无所谓地说道：“能出什么事儿啊？放心吧，你修为尚浅，吸纳的灵气本就不多，能孕育出两三个鬼物就已经是极限了。他们一个被你打杀了，一个变成了‘思鬼’被困在肉身里，都不会掀起什么风浪，等过段时间天地自行恢复了，小镇就又会变成以前的样子了。当然了，前提是没人再来打破平衡。”
陆阳生这才松了口气。他喃喃道：“这就好，这就好。”
只不过世事难料，哪怕是他江归凝做的保证，就真的不会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