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傅寒舟小心地贴着苏云景睡了一个晚上。
  这次苏云景倒是没被小酷娇压着, 反而是他压着小酷娇。
  但因为睡姿不好,直接落枕了,第二天醒过来脖子又酸又涩。
  苏云景跟傅寒舟成了互助小组, 他给傅寒舟捏压麻的胳膊,傅寒舟给他揉发酸的脖子。
  “看吧,我们俩天生犯冲, 就应该分开睡,嘶。”苏云景抽了口凉气,“你轻点,好麻。”
  傅寒舟薄唇负气地紧抿,也不知道是在跟谁怄气。
  经过这一晚, 苏云景下定决心不跟傅寒舟一块睡了, 因为太遭罪了。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出现了个意外情况。
  周四晚上,苏云景正辅导傅寒舟化学时,接到了江初年的电话。
  江初年父母进货的服装厂出了点事, 不准备再干下去了。
  夫妻俩要过去跟服装厂结清账目,顺便再跟新货源签合同。
  这种私人工厂周六日不休息,所以江初年爸妈打算周六早上走,正好把江初年送到他奶奶家住两天。
  他奶奶家有个邻居从小就爱欺负江初年, 骂他是没腿的小瘸子。
  江初年不想过去,因此给苏云景打了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在他家借宿一晚。
  江爸江妈这次出门, 至少也得去两天。
  苏云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行啊,那我周六过去接你,你晚上就来我家睡。”
  在他心里这根本不叫事, 但一旁正在做化学题的傅寒舟倏地抬起了头。
  狭长的凤眼微眯,眼尾线条锋利刺人。
  苏云景挂完电话,看见傅寒舟的表情,心道了句糟糕,捅马蜂窝了。
  他赶紧补救,“江初年很腼腆,他很少开口让我帮什么忙,这次好不容易开口了……”
  不等苏云景说完,傅寒舟就沉着脸打断了,“不要让他过来!”
  就江初年那个性格,能开口一次不知道鼓足了多少勇气,苏云景是不想打击到他。
  苏云景只好跟小酷娇商量,“我让他睡我床,晚上我们俩睡上铺行不?”
  “不要把别人带回家。”傅寒舟出乎意料的强势,“不要把人带到我们的房间。”
  上次苏云景要换床,傅寒舟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像现在这么生气。
  甚至晚上一块睡都哄不了他,只能说明这行为触及了傅寒舟的底线。
  苏云景思忖了片刻,他这个人心很大,对什么事接受度都高。
  但傅寒舟不一样,他私人领域感很强,非常不喜欢陌生人进入他的地盘。
  见苏云景有点头疼跟为难,傅寒舟幽邃深沉的眼眸,犹如暴风雨夜翻滚的海浪,汹涌狂卷。
  有什么狂暴的东西想要从里面溢出来,他压低眼眸,突然问苏云景,“你为什么要管我?”
  苏云景愣了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狠戾爬上了傅寒舟的眼尾,他的声音又沉了一分,“你对我好,跟照顾江初年的理由一样?”
  怕现在袖手旁观看着他疯,许多年后,会觉得自己是雪崩时的那片雪花?
  为了将来不自责,所以才管他的?
  苏云景觉察出了傅寒舟情绪的不对劲,有点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发火了?
  而且这怎么能一样?
  他帮江初年只是举手之劳,但傅寒舟却是他的责任。
  终生保修那种,一旦出了任何问题,他都会第一时间上。
  他对江初年没有这种责任,也没这么深的感情。
  苏云景琢磨了一下,小酷娇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很大的可能性是占有欲作祟,觉得他对江初年太好,所以才生气了吧。
  哄小酷娇,苏云景是专业的。
  “当然不一样了。”苏云景轻车熟路地顺毛,“无论什么选择题,只要选项有你,我都会坚定不移选你。”
  傅寒舟眉宇凝聚的戾气冲淡了一些。
  他倾身,将额头抵到了苏云景肩上,声音轻轻地,“不要对别人比对我好。”
  “你说这话的时候,能摸一下自己的良心吗?”苏云景不满了,“我对谁比对你好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在其他人身上费过这么多心思。
  身边的朋友都是能处就处,不能处就拉倒,还从来没有上赶着的时候。
  傅寒舟唇角微微上扬。
  蹭了一下苏云景的肩,傅寒舟才慢慢抬起了头。
  其实他想说,不要对别人好,哪怕只是好一点点,他都会嫉妒。
  他帮苏云景照顾江初年,不过是不愿意在这种小事上跟他分歧,惹他生气。
  但就算帮忙也要在傅寒舟容忍的范畴内。
  傅寒舟垂眸看着苏云景耳垂那几绺头发,伸手将黑发拨开,露出了苏云景完整的耳廓。
  “不要让他住我们的房间,不要随便把任何一个人领回家。”
  苏云景叹了口气,“你毛病也太多了吧?”
  淡肉色的耳廓在灯下几近透明,傅寒舟突然用手掐住了,口气有点凶,“我就是毛病多。”
  掐了一下就松手了,傅寒舟用指肚摩挲着苏云景的软耳,声音又乖巧了起来,“但其他事,我会听你的话。”
  想要他多乖,他就可以多乖。
  感觉有点痒,苏云景抬手拍开了傅寒舟微凉的爪子。
  苏云景对于傅寒舟听话的承诺,倒是没太大的反应。
  这段时间,小酷娇已经变得很好了,虽然偶尔尥蹶子,但只要不危害到别人,大部分事苏云景还是会依着他的。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跟江初年说,他都已经答应人家了。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苏云景拒绝了,对方也不会多想,但江初年不一样。
  似乎看出苏云景的为难,傅寒舟眉头微蹙,他还是最先妥协了。
  “不能让他来家里。”傅寒舟退了一步,“我顶多答应跟你去他家待一个晚上。”
  苏云景一想也行,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江初年。
  江爸江妈对苏云景很有好感,放心家里没大人时,让他留宿跟自己的儿子作伴。
  周六上午,苏云景跟傅寒舟一早去了江初年家。
  他爸妈赶六点四十的火车走了,这个时间点的火车票要便宜。
  其实他家不缺钱,夫妻俩这些年也攒了小一百万。
  这个时候的大几十万,在房价还没起来的县城能买出好几套房子。
  但两个人是苦日子过来的,再加上江初年身有残疾,他们俩省吃俭用,为江初年以后做打算。
  傅寒舟对江初年来家里的意见很大,他们两家只隔了一条街,苏云景想着中午跟晚上回家吃。
  只是让江初年过去吃两顿饭,傅寒舟还不乐意。
  傅寒舟临近中午时,跟苏云景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午饭是他做的。
  苏云景在厨房帮忙打下手。
  傅寒舟在闻家表现的一直很好,经常进厨房帮郭秀慧做饭。
  伸手不打笑脸人,郭秀慧这几天的态度明显又软化了不少。
  苏云景不得不感叹,小酷娇要是下功夫讨好一个人的时候,很难让人拒绝。
  看傅寒舟切的土豆丝比手指头都粗,苏云景忍不住吐槽,“你这刀工也太差了吧?”
  平时在家都是郭秀慧切菜,傅寒舟只负责炒,菜的味道还不错,就是刀工一言难尽。
  傅寒舟切了块鸡皮丸子,塞进了苏云景嘴里。
  “好大的脾气。”苏云景用胳膊肘碰了碰傅寒舟的肩,调侃他,“你最近飘的很厉害,还不让说了?”
  傅寒舟唇角微弯,又投喂了苏云景一块丸子。
  江初年坐在轮椅上,见他们俩关系这么好,心里十分羡慕。
  从厨房走出来,傅寒舟就收敛了笑容,恢复了一贯的矜贵清冷,也不太搭理江初年。
  不过有苏云景这个粘合剂在,三个人的气氛还算融洽。
  江初年的床不是很大,睡三个人有点挤。
  他家是两室一厅,苏云景也不好趁江爸江妈不在家,去人家卧室睡。
  最后搬出了江爸前几年买的折叠床,跟沙发拼成一张双人床,他跟傅寒舟在客厅睡。
  为了跟沙发拼一块,他们把沙发移动到了客厅中间。
  原来的沙发底下都是灰尘,见状苏云景勤快地拿笤帚打扫,江初年非常不好意思。
  “我来吧。”他推着轮椅想过来帮忙。
  苏云景摆了摆手,“没事,也不是多累的活儿。”
  傅寒舟默默去拿了墩布,把苏云景扫的那块地儿墩干净了。
  他们俩十分有默契,再加上傅寒舟有意无意的忽视江初年,江初年有种格格不入的失落。
  晚上江初年要洗澡,苏云景给他往浴室放好了热水,把毛巾,洗发膏沐浴露放到了手边。
  大概是为了照顾江初年,江家的洗手间有浴缸,上面还设计了一个花洒,可以泡澡,也可以冲洗。
  江初年推着轮椅进了浴室,见苏云景还留在原地不走,傅寒舟把他拽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有事?”苏云景一头雾水地跟着傅寒舟出来了。
  “他要洗澡,你在里面干什么?”傅寒舟蹙眉。
  怕江初年听见,苏云景压低了声音,“他身体不方便,我得把他放进浴缸里。”
  都是男人,苏云景觉得赤诚相见没什么。
  只是江初年情况特殊,苏云景怕他不喜欢别人看见他的腿,刚才还一直在想,怎么能在不伤害他自尊的情况下,让他顺利洗个澡。
  傅寒舟观察力显然要比苏云景强很多,嗓音微凉地说,“他自己可以。”
  江初年看着瘦弱,双臂却很结实,只要他把轮椅固定住,双手是可以撑着自己进浴缸的。
  “不然你以为他这么多年,每天还要他爸他妈抱他上下床?”语气不太好。
  小酷娇不说,苏云景还真没发现。
  仔细一想,江初年的手掌好像有层薄薄的茧,应该是长期使用造成的。
  傅寒舟看着清俊的少年,齿颊咬紧,“是不是他晚上睡不着,你还会哄他睡?”
  苏云景:……
  好嘛,又打翻醋坛子了。
  小酷娇什么都好,就是爱吃醋,而且吃的还挺莫名其妙。
  不过苏云景还是想了一下,江初年大晚上不睡觉,要他哄的画面。
  怎么感觉盖里盖气的?
  苏云景:“那倒不会,因为人家也不会像你毛病这么多,晚上还失眠。”
  傅寒舟面无表情地掏出一颗话梅糖,撕了包装袋就塞苏云景嘴里了。
  “嗯?”苏云景含着话梅看他。
  傅寒舟又面无表情地塞了一个。
  苏云景:……
  小时候苏云景要是说了小酷娇不爱听的话,他好像就喜欢往他嘴里塞吃的。
  大概是为了堵住他的嘴,让他少哔哔?
  对于傅寒舟小学鸡的行为,苏云景先顺毛撸了撸,然后再跟他讲道理,让他不要老盯着他对江初年那点好。
  “大气点,上铺的兄弟。”
  傅寒舟不说话又喂给了苏云景喂一颗话梅。
  苏云景:……
  苏云景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再加上心比较大,到哪儿都适应良好。
  熄了灯没多久,他就迷瞪瞪睡着了。
  傅寒舟对睡眠一向要求高,环境不熟悉,床又不舒服,还是别人家的被褥。
  他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总是习惯蒙着头。
  但这次只把被子盖到了胸口,躺在苏云景身侧,保持着一个姿势。
  即便苏云景睡旁边,傅寒舟也睡的不好,他骨子里就很排斥这里。
  半夜江初年起来去洗手间,他尽量放轻动作,生怕闹出动静,会吵醒睡在客厅的苏云景跟傅寒舟。
  从洗手间出来,江初年下意识看了一眼客厅中央。
  临时拼成的床上躺着两个人,姿势有点奇怪,居然贴在一起睡。
  江初年纳闷时,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非常漂亮,但眼尾锋锐戾气。
  像一头凶残的野兽,在黑夜里,找寻自己的猎物。
  江初年吓得连忙收回视线,慌乱地推着轮椅回了房间。
  期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弄出来的声音让苏云景的眼皮动了动。
  苏云景艰难地撑起眼皮,“怎么了,哪儿响了?”
  傅寒舟垂下眼睫,眸中所有情绪不着痕迹地抹去。
  他缩回到了苏云景旁边,像某种找窝的动物,拱进苏云景的颈窝。
  苏云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怎么了?”
  傅寒舟没说话,还在拱苏云景。
  苏云景还以为他又做噩梦了,习惯性地轻拍着傅寒舟的背后。
  傅寒舟阖上了眼睛。
  其实他对江初年这个人没什么感觉,他只是不喜欢引起苏云景注意的任何一个人。
  但能忍。
  不管苏云景在学校对江初年有多好,傅寒舟虽然会闹闹脾气,实际也不会真做什么。
  他这次发火,完全是因为江初年触及了他的底线。
  周六日的时候,他只想跟苏云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想被打扰。
  周一到周五,苏云景想做什么,他都不会插手太多。
  好好一个周末,被江初年给破坏了,傅寒舟心里是有火气的。
  生气归生气,他也不可能真对苏云景发什么脾气。
  这种不好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晚上江初年父母回来后,他跟苏云景离开了江家,才终于好了起来。
  苏云景隐约感觉傅寒舟的心情似乎很好,晚上洗完澡,甚至还给那只大熊换了身衣服。
  还是苏云景的睡衣。
  看着小酷娇懒散地垂着大长腿,专心给那只熊扣睡衣扣子,苏云景嘴角抽搐了片刻。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捞不起来,捞不起来。
  从江初年回来,傅寒舟就闹了一场小感冒。
  去小区诊所看了看,医生说晚上着了凉,没什么大事,针也没打,只是开了点感冒药。
  虽然问题不大,但傅寒舟看起来病恹恹的,干什么也没精神似的,上课也趴课桌上。
  苏云景想说,一场小感冒你不至于吧,但看见小酷娇凤眼烟雨朦胧,鼻尖红红的样子,他就把话咽回去了。
  好歹也一米八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跟黛玉妹妹似的?
  用傅寒舟的话解释,他每次一感冒都要闹很久,哪怕医生说没事。
  苏云景小时候没见过小酷娇生病,无法判断他话的真假。
  应该是真的,毕竟他这体质跟正常人不一样,鬼知道作者会胡乱给这个万人迷男二加什么奇奇怪怪的设定。
  因为傅寒舟生病,苏云景减少了外部活动,在学校也是。
  大课间他去二楼接热水时,傅寒舟要跟着去,被苏云景劝住了。
  他们俩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难得苏云景能单独去干点什么。
  苏云景一走,傅寒舟百无赖聊地趴在桌子上。
  等了好长时间,苏云景才拎着俩保温杯,一脸怒气地回来了。
  见他脸色不对,傅寒舟坐直了,本来烟雾蒙蒙的凤眸,透出锐利的光。
  “怎么了?”傅寒舟问他。
  苏云景很少发火,他重重吐了口气,才恢复了一点平静,“没事,刚跟人吵了一架。”
  要不是年级主任正好路过,他们俩差点动起手。
  平时苏云景很少去水房接热水,这次傅寒舟感冒,喉咙不舒服喝了不少。
  苏云景接水时,突然想起了江初年,打算也给他接一杯。
  江初年班有个男生,跟他是小学同学,见苏云景来找江初年问他要不要喝水,就爆了一个大料。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江初年因为双腿不方便,又不好意思请别人帮忙,家里就给他穿了成年人纸尿裤。
  后来被班里一群调皮捣蛋的男孩发现了,一直嘲笑到小学毕业。
  上了高中,江初年跟这人分到一个班后,总是有意无意躲着他,生怕他会说出那件事。
  其实他早忘了,今天苏云景去找江初年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了。
  因为这个,苏云景才差点跟这人打起来。
  刚才苏云景去了一趟老师办公室,把情况跟他们班主任说了一下。
  顺便希望老师以后能让他在上课的时候,带江初年去厕所。
  自从小学发生那件事,江初年就不敢喝水了,生怕再闹出这么难堪的事。
  学校厕所的措施对他也很不友好,每次实在忍不住想上厕所,都会打了上课铃偷偷去。
  苏云景跟自己班主任和江初年班主任商量好了,上午第二节课,跟下午第二节课,他们俩会晚几分钟上课。
  像江初年这样天天不喝水,又习惯性憋尿,以后时间长了,身体肯定是要出毛病的。
  苏云景想想就气的不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哪来这多恶意,拿别人的生理缺陷取笑。
  “我太大意了,都没想过江初年去厕所的事,难怪他中午从来不喝汤。”苏云景用力摁了摁太阳穴。
  听出他话里的自责,傅寒舟抿了抿唇。
  他们俩其实是两个极端。
  苏云景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他很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有时候还会产生自责的情绪。
  傅寒舟则是个自私的人,不关他的事,他只会冷眼看着。
  他不理解,苏云景为什么要对别人产生这种同理心,有时候还会因为他过于关心别人吃醋生气。
  即便是现在,傅寒舟也是不高兴的。
  但这种不高兴,傅寒舟不会表现出来,至少不会现在表现出来。
  有些事他闹闹脾气,苏云景会过来哄他。
  可苏云景自己也有底线,傅寒舟要是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漠不关心,一定会惹他生气。
  傅寒舟不想他过于关心江初年,只能说,“现在的课程我也听不懂,你好好上课,我去。”
  苏云景瞅了一眼傅寒舟。
  恕他直言,就算他同意,江初年也不会同意,因为江初年有点怕傅寒舟。
  苏云景委婉的拒绝,“算了吧,你跟他又不是很熟。”
  傅寒舟眼底滚着戾气,能帮就不错了,他还挑三拣四!
  傅寒舟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冲苏云景叫嚣,不要管他,不要管他。
  但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没有表露半分,“现在不熟,以后多接触就熟了。”
  末了傅寒舟还温和地补了一句,“我会对他很有耐心的。”
  苏云景对傅寒舟的热心肠给予了肯定,但最后还是决定亲力亲为。
  今天这么一闹,江初年肯定会更敏感,他现在信任的也只有苏云景一个人。
  傅寒舟虽然不得江初年的信任,但他有一项别人没有的技能,钞能力。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学校没有残疾人专用厕所,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苏云景就不用每天带江初年去上厕所。
  如果只是在学校修个残疾人专用厕所,傅寒舟手里的钱足够。
  苏云景不知道傅寒舟是怎么说服沈年蕴的,居然给学校捐了一笔钱装修。
  现在不仅要重新建一个厕所,两个教学楼,以及学生宿舍楼还要安装直升电梯。
  沈年蕴来衡林看望傅寒舟的时候,还专门跟学校谈了谈这件事。
  见傅寒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苏云景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不用这么夸张吧?”
  傅寒舟:“不是他个人,这笔钱是以公司的名义。”
  一个企业在发展到一定规模后,它是有社会责任的。
  慈善就是企业社会责任的一部分。
  像沈年蕴公司这种龙头企业,做慈善能提升企业信誉跟声望。
  傅寒舟对衡林二中做过简单的调查,它是本市十大重点中学。
  如果能评为省内重点中学,就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跟师资力量。
  衡林二中升学率还可以,但跟其他省内重点中学一比,简直是被吊打的。
  升学率只是评选的其中一项考核,要是这个学校办的有特色,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衡林二中为身有残疾的学生,开辟一个绿色通道,只要把名声打出去,就可以吸纳其他县城像江初年这样的孩子。
  所以必须要装修教学楼,安装直升电梯,以及一些其他措施。
  学生宿舍也要有相应的措施,能够让其他孩子住进来。
  苏云景忍不住夸傅寒舟,“你太聪明了,如果像江初年这样的学生多了,学校一定会有很多相应的保护措施。”
  只有江初年一个人,他的需求很难被学校发现,人数多了学校才会重视。
  苏云景以为傅寒舟是因为前几天,江初年受到了不平等待遇,他才想出了这个办法。
  其实傅寒舟志不在此。
  建一所残疾者专用厕所很简单,但仅仅只能解决江初年上厕所的问题,后续还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不如给他找些同伴,扩展他的交友圈,朋友多了,他就不会总黏着苏云景。
  面对苏云景的夸奖,傅寒舟面带微笑,眉眼干净,“能帮到他们,我也很开心。”
  苏云景顿感欣慰,小酷娇的三观真是越来越积极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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