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的身体属于我
一边的纪桑有些着急,扯了下柳绿的袖子,柳绿踉跄地倒退了两步,魏璇便目不斜视,与她擦身而过,不一会儿便走远了。
「这、这——」柳绿急得有些口齿不清,慌乱捏着衣角。
纪桑十分无奈,却不会哄人,只得打圆场道:「柳绿姑姑,你别生气,歇一歇。」
「放开我!」柳绿一下子将衣袖从他手中抽出,那满腔的怒火似乎有了发泄之处,怒气冲冲地瞪了纪桑一眼,呵斥道:「你歇吧,哪凉快哪歇着去!」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只留下纪桑一人,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汤泉边,蒸腾的水汽顺着回廊画屏的罅隙倾斜而出,叠翠雕花门「咣当」响了两声,魏璇的脚步停驻在屏风后。
他眺目望去,影影绰绰看见女子露出水面的曼妙轮廓。
周旖锦丝毫不知,仰头望着层层轻扬的纱幔,抬手在发尾抹上香膏。
水面上玫瑰花瓣荡开,扬起水滴顺着她精致翘起的鼻尖滑落,蓄在锁骨处的浅窝里。z.br>
她抿着唇,思绪深深。
养心殿内魏璇那银色的身影盘旋在脑海中,他低沉的声音,甚至箭羽划过耳畔带起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区区女子,你真当朕会在乎她?」那时他如是说。
周旖锦垂眸看向水面,分明是蒸腾在温热汤泉中,可浑身还是不由自主泛起深深的寒意。
帝王无情,她再清楚不过。
哪怕他曾对她示好,甚至屡次出手相助,可面对那万人之上的皇位,牺牲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前朝遗妃,似乎是那么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但如今尘埃落定,只需等候时机成熟,周家在朝堂上立住脚,她便头也不回,离开这纷争之地。
一股异样的悲伤和酸涩莫名浮现在心头,她薄唇微抿着,淡淡的叹息声回荡在空旷的殿内。
可下一秒,男子清冽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打破了她的沉思:「淑贵妃。」
听出魏璇的声音,周旖锦的心脏吓得慢了半拍。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将整个人沉在水面下,只露出肩颈,迅速转过头去,只看见屏风后男子玄色的身影,一动不动伫立着。
「皇上……」纵使她竭力想冷静下来,可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心底的怯意。
魏璇沉默了一会儿,平静道:「朕明日便登基。」
「既这样急,皇上不在养心殿,来凤栖宫做什么?」周旖锦的声音已冷静下来,似乎因他的闯入而有些气恼,语气是温顺,却不乏敷衍。
回应她的,是魏璇良久的沉默。
隔着一道薄薄的屏风,她看不见魏璇眼底晦涩的情绪,他呼吸紊乱,胸口起伏着,墨色的冷眸忽然泛起水雾。
他想告诉周旖锦,这些日子,他历经千辛万苦,几乎是夙兴夜寐,数次九死一生,才终于谋得这皇位。
他想告诉她,无数个深夜,他将她那几封珍贵的来信藏在枕边,细嗅抚摸,那漫长的像是永无尽头的思念几乎要将他吞没。
付出这么多,千里迢迢来寻她,他心里其实并不觉得辛苦,可听着周旖锦那一句不冷不热的回应,却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他满腹言语无力说出口,令他日日夜夜竖起的防线骤然破溃。
沉默如潮水,丝丝缕缕蔓延。
他并不愚钝,周旖锦不爱他,魏璇其实心里清楚,只是心甘情愿,沉沦在她施舍的假象里。
即便成为了九五之尊,也依旧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魏璇声音暗哑,几乎是带着冰冷的自嘲,问道:「娘娘不是曾说,会日日夜夜,盼着朕回
来吗?」
「可本宫在沐浴!」空气静默了片刻,周旖锦的声音显然含了愠怒:「皇上贸然进来,心中可还有礼度秩序?」
这短短的一句,却像是往他心头燎原的大火中抛下一把燃油,魏璇伸手一推,那脆弱的屏风根本抵不住他力气,剧烈摇晃了两下,随着轰然倒地的响声,二人目光明晃晃地相触在一起。
「朕是天子!」
魏璇三两步便走到那汤泉池边,锐利的黑眸蕴藏着近乎偏执的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周旖锦身上。
似乎为了掩饰心中的卑劣,他的声音几乎不加压抑,冷硬的下颌线微动,流露出威胁的字句。
「娘娘,如今朕才是这个王朝的秩序。」
周旖锦浑身吓得僵硬,说不出话来,只能颤颤巍巍地往后退,直到单薄的脊背触到冰凉的玉制台阶,再也避无可避,于是仰头看向魏璇高大的身影。
魏璇眉眼低垂,高高在上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她饱含着惊慌的眸子,那抹熟悉的悲凉再一次从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蔓延而出。
他在汤泉边缘缓缓跪下,唇瓣微微抿起来,俯身想要吻她。
他身上用银线绣着云纹的精致衣角落在池中,沾湿一大片,魏璇一动不动地望着周旖锦,水面蒸腾的雾气令他眼角忽的有些泛红。
二人凑的很近,炽热的呼吸像是一触即发的弦,只需略一低头,便能衔住那令他日思夜想的唇。
然而周旖锦却闭着眼,睫毛颤抖着,似乎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木然地接受他强加的爱。
「娘娘对朕,可曾有过一丝情意?」魏璇艰难地开口,问出那徘徊在心头,噩梦一般的话语。
「本宫……」
不过是这短暂的犹疑,却仿佛重锤落地,证实了他心中那残忍的答案。魏璇猛然抬头,深邃的眼眸中泛着隐隐猩红,如漫天的烈火。
他再也忍不住,身子一动,便整个人入了水中。
水面鲜妍的玫瑰花瓣被激起,漫天纷飞,零星散落在两旁薄如蝉翼的帷幕上。
周旖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伸手解下腰带,随意甩到一边,还来不及惊呼,那炙热的唇便覆了上来。
魏璇的动作称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唇齿间勾缠着,一瞬间的悸动令她全身发麻,双腿一软,腰间却立刻被他的手制住。
他的动作蕴满情欲,沿着她玲珑的曲线一路下滑,每一寸被他触碰的肌肤都像遭了烧灼,烫得厉害。
魏璇的手臂十分有力,轻而易举便承托着周旖锦娇小的身子,将她推至光滑温热的玉制台阶上,那曼妙的风光便毫无保留地露出水面,呈现出来。
周旖锦受了惊吓,控制不住发出短暂的惊呼,但不过片刻,又被他细细密密的吻封缄。
「皇上,不要……」
眼前是周旖锦因惊惧而起伏不止的胸口,她伸出手竭力推他,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羊脂玉一般温润的触感,巨大的冲击近乎令他发狂。
魏璇喉头一滚,大手掐在她后脖颈上,轻轻一使力,便强迫她抬起头来,那双撩情的眸子中含着怯生生的水雾,愤怒地望着他,冰冷高洁,却又风情万种。
「娘娘可以不爱朕,」魏璇的声音含糊不清,随着他倾身将她身子往下压,剧烈的疼痛令周旖锦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但娘娘的人,只能属于朕。」
男子低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他几乎将满腔的愤怒和压抑全然在那充满占有欲的动作中宣泄出来,周旖锦眼角滚烫的泪也随之不受控制地滑落,流淌过耳畔,最后消隐于朦胧的雾气中。
「疼……」她蹙着眉,无论如何挣扎,手臂却丝毫推不
动魏璇巍然不动的身体,只能在咬破的唇齿间,露出细碎的只言片语。
那细微的声响,却令魏璇的动作陡然一顿。
他胸膛遏制不住地起伏着,一只手撑在滑腻的台阶上,虽极不情愿,但终是给了她片刻的喘息。
周旖锦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她一半身子浸在水里,一半露出水面,身上水珠的蒸发使她的身体寒冷得颤抖起来。
她无助地扭过头,不忍看这羞耻的姿势,而异样的嫣红却顺着脖颈一路蔓延,染透了整片肌肤。
「娘娘……」魏璇动情极了,含糊着唤她。
他另一只手在周旖锦发间轻柔地抚了抚,随即低下头,衔住落在她雪白峰峦间的一瓣玫瑰,又抬起头来看她。
他眼眸中已不见方才病态般的偏执,取而代之的是潮湿的清澈,眼尾一点细小的黑痣,显得尤为可怜,像无助的小狗被倾盆大雨淋透了满身,摇尾乞怜。
周旖锦几乎快疯了,目光颤抖着回望他。
霎时间,无数诗书礼仪,秩序王纲,都在这短暂的对视中蓦然解纽,焚烧殆尽,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从他清澈的目光中,捕捉到礼崩乐坏的残忍的快意。
「殿下……」那瓣玫瑰早已不知所踪,她无助挣扎着,又含糊地承受着他的吻。
缥缈的水雾中,魏璇的目光似在翻腾,随后凑在她耳边极轻地言语,湿热的气息令她浑身发软,「娘娘,要叫陛下。」
她咬着唇,许久,才小声唤了句:「陛下。」
魏璇轻挑地笑了起来,可这乖顺的称呼只让他得到短暂的满足,随即却令他想起了更为卑劣的一层。
周旖锦明明这样怕疼,可那自以为是的齐国皇帝,岂会温柔地对待她?
短暂平静的水面忽然又荡起波撷,两个人的身影逐渐交叠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发出清脆响声,但他们谁也不在乎,转瞬掩埋在激烈的呼吸中。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全然暗了下去,月光透过窗棂倾泻而下,银白的光辉照耀四周,灯火通明的凤栖宫里,唯有这一处幽暗之地。
魏璇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周旖锦无力再挣扎,却仍是不愿回应他,眉眼间泛着红晕,显得分外温和可怜。
他心中叹了口气,手指覆盖在她眼上,遮挡了所有光线,她思维混乱,沉沉地陷入他带来的昏暗里。
魏璇持着她纤弱的腰,许久,闷闷地低喘了一声,而她悲哀的热泪亦顺着他指缝蜿蜒而下。
「娘娘,水凉了。」
周旖锦的眼前恢复光亮时,魏璇已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他浑身都被水打湿了,但除了那不知被遗弃在哪个角落的腰带,其余衣衫仍是一丝不苟的整齐。
他用汤泉边架子上柔软的绸缎裹着她凌乱不堪的身子,温和地替她擦拭发尾淅淅沥沥的水珠,周旖锦仰起头,他浅尝辄止地吻了她一下。
「娘娘……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