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约德城
两人刚回到家，周曜就被雷大叔给喊住了
“你回来得正好，收拾下东西一会我们离开这里。”
雷大叔正牵着一匹黑马栓系在马车上，听到周曜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道。
马车的样式是那种西洋式的小厢车，洋气十足的车窗里可以看见两个相对而置的小沙发。
“这东西是从哪里找来的。”周曜疑惑的问道。
“在别处仓库里找到的，正好拿来当代步的工具。”
“咦，镇上有这种拉风的东西？我怎么没有见过。”周曜回忆了一会，确定记忆的确没有见过这架马车。
“我也只见过一次还是几年前，就是偶尔会围着小雪转的那只苍蝇家，他们家搬来的时候在镇上溜了一圈。”
雷大叔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到周曜脸上的敷贴先是眉毛一挑，然后语气平常的回他道。
“啊，那个家伙啊……”经雷大叔一提，周曜一下子就想到了是谁，就是在教堂被他揍过的那个青年，可怜的家伙已经在墓地见了上帝。
“听说他们家有一点贵族血统，鬼知道是不是真的。”
雷大叔的语气充斥着明显的嫌弃，对于贵族的感官似乎并不怎么好。
“呵，贵族呢。”周曜听后也撇了撇嘴，怪不得那个青年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原来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他的目光移到了马车前，安静地等着雷大叔栓系绳子的黑马身上，马眼的部位似乎有些浮肿。
“这马是哪来的？”周曜指着黑马问道。
镇上刚被肆虐过，不可能还有生物存活，这从雷大叔出去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活人就能明白，现在的整座小镇就只有他们四个幸存者。
“马？啊这家伙，去外面抓的。”雷大叔搞定工作，拍了拍马背说道。
“镇东边有一波小型的黑马族群，我去那挑了一只最健壮就带了回来。”
也许是有了一点灵性，黑马听出雷大叔说的是它，顿时低下头讨好似的蹭了蹭雷大叔。
可怜的家伙，原本在族群一定是耀武扬威的存在，结果被抓来当了苦力，而且看样子还被皱了一顿。周曜不禁在心里为它默哀，都是同命中人啊。
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小镇这种最基层的居住地，才能有黑马这种温顺的动物才能存活，换了别的地儿指不定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进去收拾行李吧，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到约德城。”雷大叔说完，也转身回去收拾东西了。
“收拾行李……基本也什么要带的啊。”
周曜念叨着走进家门，杂货铺本来就没多少货物，在被死徒蜥糟蹋了一遍后更是什么也不剩，而他自己的私人物品……抱歉，穷的叮当响，哪有钱添置什么衣物之类的，他身上穿的这件还是去年雷茹雪送给他的礼物。
硬说有的话，也就只有那本入门用的魔术笔记，还有……
周曜摸了摸衣兜中的黑色石头。
耐着性子在家里搜刮了一遍的周曜，终于还是让他找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十个百元硬币，一把零元钢板儿，以上就是周曜的全部家当。
以至于雷大叔问起的时候，彻底地被鄙视了一番。
“真亏你之前还想一个人去约德城，这么点钱连协会的报名费都不够。”
雷大叔坐在马夫的座位上，赤裸裸地嘲笑他的天真。他说的报名费是申请入会测试的费用。御三家之一的除灵协会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加入，申请入会的人需要先交报名费，填写个人信息，然后测试天赋，也就是魔术回路，最后还需要完成一个实战考核才能算是合格。
马上就要去约德城了，周曜当然要了解这方面的信息，他还知道令咒持有者有一定的优待，只要提交了申请就一定会合格。这些可都是雷大叔告诉他的，所以现在听到雷大叔的嘲讽，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不在意，并不表示别人不在意，和他相对而坐的雷茹雪柔声安慰起他。
“没，没关系的，曜哥以后一定会挣好多钱的。”
两人四目相对，雷茹雪下意识地偏开了头，同时双颊一片红晕。
看来之前的亲密接触还让她念念不忘，以至于一看到周曜就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马车启动，这一刻四人终于告别了居住多年的小镇，踏上了前往约德城的路途。
伤感和苦闷留在原地，新的未来在前方等待。
行在路上，沿途春暖花开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色，与视线中逐渐缩小的小镇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人坐在车厢里闲来无事居然开始打起了扑克，咲夜的赌博技能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各种花样手法玩得神乎其神。明明是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却让她硬是完成了魔术表演，周曜已经对她的全能感到麻木，雷茹雪更是连连高呼“收我为徒吧！”。
弄得正在赶车的雷大叔都有些心痒难耐，一度想放下缰绳跟咲夜切磋一番，不是他自夸，他曾经可是被称作“光头赌神”的男人，虽然这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还残留着小尾巴的时候约德城的影子就出现在了周曜的视野内，比雷大叔预计的还要早上一些。
这可以归功于黑马的卖力，明明是一只马，拉着车奔跑起来却有着一点都不逊色于汽车的速度。
约德城的外表很大气，高高的城墙，庄严的风格，俨然给人一种古代城池的错觉，是周曜上一世的现代根本不可能看到的建筑形式。
不过此刻的约德城却显得有些病怏怏的，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几人目光所过之处尽是些风餐露宿的人群，目测一下至少有上千人。
他们遍布在城墙外的平原上，三两分堆扎起帐篷架起铁锅，很多人在哭，在叫，在喊在骂，场面混乱不堪。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打仗了，这些全是逃难的难民呢。
实际上也差不多，在询问了几拨前来讨要干粮的人群后，周曜差不多了解现场的情况。
简而言之，全都是死徒惹的事，这些露宿在外头的人都是从约德城附近的村镇逃难过来的难民。有的来了两三天，有的今天刚到。
发生在周曜那里的灾祸同样降临到他们的头上，泛滥的食尸鬼成灾，怪物肆虐横行，很多村镇都无人生还，但也有一些地方，有少数的人逃了出来。
一个村镇也许只有三五个幸存者，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单单划分在约德城治下的就有近千个，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副景象。
不只是约德城，临近的城市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这是一个从临近城市跑过来的避难者口中得知的。
死徒的灾难辐射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周曜不禁想到了卡克提到的“圣战”。所谓圣战大概指的就是死徒的大规模侵略。
正想着，又有几拨人过来讨要食物，也许是看到之前有人从这里得到了食物。
心地善良的雷茹雪不忍心拒绝他们，但是带来的食物已经发得发得差不多了，面对一张张祈求的面孔，她焦急得快要哭了出来，最后还是看不过的周曜和雷大叔强行赶走了他们。
他们的行为周曜可以理解，毕竟能逃出来不很不错，哪还有空闲带食物和水，如果可以的话谁也不想露宿野外，可约德城以空间有限为理由拒绝了难民的收留，然后发放了帐篷和锅具，在每天清晨和傍晚发放一次粮食，抢不抢得到看个人运气，毕竟食物就那点难民却越来越多。今天的粮食刚刚发过，过来讨要的人大部分都是没有领到食物的家伙。
理解是一回事，可他不是什么大善人，自己这边的干粮都不一定够了，怎么可能还会给他们。
太阳已经落下了山，觉得不能在停留下去的雷大叔驾着马车驶向城门，沿途的旁观者有些露出了嘲笑，准备看着下一刻他们被门卫给赶回来。
但更多的人在看到马车后露出了愤慨和悲哀，在他们的印象里能用这**车的人非富即贵，不可能跟他们一个待遇。所以说仇富到了哪里都是会存在的。
“雷大叔你有把握让门卫放我们进去么？”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周曜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让我们进？先问问我的拳头愿不愿意！”雷大叔一副被没门卫当回事的语气说道。
“好吧，你赢了。”听雷大叔这么说，周曜也不会在多嘴问下去。大不了到时候让咲夜放“暗黑雾都”混进去。
“等进了城，就去我以前住的地方，那里环境偏僻不容易被发现。”
甩动马鞭，雷大叔驾着马车迎头冲向了城门，守门的门卫察觉到不对，已经抬出了木制的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