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两个‘5000’
当8月15日下午美股收盘，正式挂牌的第一个交易日，威瑞森股价相比10.75美元的发行价已经暴涨71%，收盘股价为18.38亿美元。按照上市之后的39.73亿股总股本计算，威瑞森市值一举从上市之前的427亿美元上升至730亿美元。
第二天是7月16日，周五，本周最后一个交易日。
威瑞森股价不仅没有出现回调，反而在资本市场疯狂追捧之下再次大涨51%，迅速突破千亿美元关口，收盘市值高达1109亿美元，成为维斯特洛体系又一家千亿美元市值巨无霸。
不仅如此，威瑞森的上市再次强势拉动了整个纳斯达克大盘的上扬。
只是两天时间，纳斯达克一举实现了两个‘5000’创举。
首先是纳斯达克指数突破5000点，周五收盘时，纳指最终达到5073点高位。
与此同时，美国股市也诞生了第一家5000亿美元市值公司，伊格瑞特，周五下午市值定格为5136亿美元，距离7月15日伊格瑞特市值冲破4000亿，仅仅只过了一个月，再次展现了科技股市场的疯狂状态。
另外，作为全球最大的网络设备供应商，思科的市值在当天下午收盘也高达4365亿美元，成为又一家4000亿美元级别的科技巨头。
思科其实是第三家。
于纽交所上市的丹妮莉丝娱乐，因为集团业绩等方面因素，近期市值出人预料地实现了对思科的反超，当天下午收盘时的市值高达4535亿美元。
整个纳斯达克板块，随着纳指正式突破5000点，当天纳斯达克市场所有上市公司的市值总和也再创新高，达到5.96万亿美元。
这其中，只是维斯特洛体系完全控股或掌握绝对控制权的6家千亿美元市值以上公司，伊格瑞特（5136亿美元）、思科（4365亿美元）、美国在线（2965亿美元）、汀科拜尔（2637亿美元）、威瑞森（1109亿美元）以及在欧美两地同时挂牌的诺基亚（1382亿美元），市值总和就达到1.76万亿美元，占据整个纳斯达克板块的29.5%。
接近三成！
而如果算上微软（2671亿美元）、英特尔（1341亿美元）等偏向于投资而非掌控的科技巨头或者市值只有数百亿或数十亿美元的相对小型科技公司，维斯特洛体系对整个纳斯达克的占比还要大幅提升。
即使维斯特洛体系这些年的奇迹般崛起反复冲刷看客神经已经让太多人麻木，当相关统计数据伴随着威瑞森上市和纳指冲破5000点陆续统计出炉，还是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广泛关注。
大量惊叹之中，不可避免地出现争议。
以及。
美国传统权势阶层对维斯特洛体系持续扩张的越发红眼和忌惮。
华盛顿。
忙碌了一周的比尔·克林顿晚餐之后依旧没能休息，而是召集了自己的白宫幕僚长莱昂·帕内塔和竞选经理切斯特·卡维尔两位亲信商讨最近两天的纳斯达克话题热点对自己即将展开的竞选冲刺可能带来的潜在影响。
今天已经是8月16日，民主党即将在10天后举办全国代表大会，正式确定1996年大选的党内提名。
克林顿已经板上钉钉。
在此之后，两党最终候选人全部敲定，1996年的大选也将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
虽然目前的民意支持率高达六成，克林顿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美国大选历史上前期支持率领先最后遭到翻盘的案例经常发生。
看着眼前长沙发上虽然并排坐在一起却明显疏离的克林顿夫妇，白宫幕僚长莱昂·帕内塔将两份一模一样的文件递过去，说道：“莱特下午刚刚与约瑟夫·施拉普进行过会面，这是那边近期将会启动的一份公关方案，普通民众目前最担心的是互联网兴起会冲击传统产业，减少工作机会，维斯特洛体系接下来几个月将会针对性地发起宣传，通过大量明确事例回应公众的忧虑，文件中还列举了详细的数据。”
互联网产业的兴起，可以说是克林顿上任以来最耀眼的政绩。
只不过，这份政绩因为维斯特洛体系占有了互联网产业太多利益而蒙上阴影，虽然这件事和克林顿没有多少直接关系，毕竟克林顿92年当选之前，当下的一系列新科技巨头就已经那个年轻人的布局之中。
然而，随着大选的越发激烈，情绪很容易被煽动的公众和他的竞选政敌可不会理会这些。
西蒙·维斯特洛在克林顿的任期内成为万亿美元超级富豪，这种财富的严重集中以及其中代表的社会分配不公，显然就是总统先生的过错。
翻看着手中重点宣扬互联网产业对联邦社会各行各业带来机会的公关方案，克林顿正要开口，身边的希拉里已经抢着道：“这份方案看起来不错，或许会给比尔的竞选带来一些帮助，不过，这显然不是问题的关键，多尔接下来肯定只会攻击我们和维斯特洛体系的关系过于紧密。”
“既然这样，”另外一边的竞选经理切斯特·卡维尔道：“或许，我们应该像通过卡塞鲍姆-肯尼迪法案那样，提前做出应对，改变对维斯特洛体系的态度。”
为了给即将到来的大选造势，克林顿近期密集签署通过了涉及福利改革、医疗保健、环境保护等多份最新法案，卡塞鲍姆-肯尼迪法案是其中重要一项，确保联邦公众在更换工作或短暂失业情况下依旧能够享有医疗保险。
切斯特·卡维尔之所以特意提及这份法案，主要因为这其实是克林顿从共和党手中‘抢’来的，最初法案由两位共和党议员南希·卡塞鲍姆和特德·肯尼迪提出，因为这份法案将会大幅增加联邦的医疗保健支出，克林顿最初并不同意，国会方面也充满了争议，因此一度搁浅。
然而，当得知共和党方面近期正在重新开始推动这份法案，斟酌利弊，为了避免共和党在接下来的选战过程中以此获得筹码，克林顿先发制人，以总统行政命令的方式迅速签署了这份法案，直接敲碎共和党方面的如意算盘。
切斯特·卡维尔这么说，意思很明显。
接下来的选战，共和党方面肯定会拿白宫与维斯特洛体系的良好关系做文章，如果不想陷入被动，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率先改变态度，对维斯特洛体系强硬起来。
卡维尔说完，克林顿正在斟酌，只听旁边希拉里已经抢先道：“这是个好主意，切斯特，你有具体想法吗？”
克林顿微微皱眉，不过还是看向对面的竞选经理。
切斯特·卡维尔假装没有注意到第一夫人连续抢话的不妥，看了眼总统先生，得到眼神许可，说道：“拿伊格瑞特开刀，发起反垄断调查，毕竟这家公司的垄断倾向实在太明显，而且，作为联邦市值最高的公司，对伊格瑞特发起调查，也能在最短时间内取得最大的影响。”
关于伊格瑞特的垄断问题，随着这家公司上市后冲上美国企业市值第一名位置，相关诉讼和争端不胜枚举，只是此前一直被华盛顿这边刻意忽略。
现在，如果要发起调查，各种理由都是现成。
这一次，总统夫妇还没有开口，莱昂·帕内塔已经道：“切斯特，那你考虑过这么做可能对纳斯达克股市产生什么影响吗？”
纳指冲破5000点，科技股市场的泡沫程度越发严重。
这种时间节点，冒然发起对伊格瑞特的反垄断调查，很可能导致纳斯达克市场的崩盘。
如果这件事发生，克林顿第一任期内最耀眼的政绩，可能在未来几个月灰飞烟灭。最重要的是，科技股崩盘，必然遭遇巨大损失的华尔街和硅谷乃至全世界的投资人，都会将怒火倾斜到白宫这边。
如此结果，谁也无法承受。
位于白宫西翼的这间起居室内气氛顿时有些沉默。
大家都记得上半年西蒙·维斯特洛试图通过持续减持以及其他一些动作压制纳斯达克指数的过度疯狂，然而，面对各方面的强大压力，哪怕是这位拥有万亿美元身家的超级富豪，也不得不收手。
现在，白宫更不敢轻易冒这份风险。
再想想共和党那边，这几乎成为一个死结。
想要获得主动权，白宫这边就必须先发制人。相比起来，共和党那边，已经确定将获得党内提名的鲍勃·多尔，只需要强调当选之后会对维斯特洛体系采取强硬措施，至于将来是不是真得这么做，谁知道？
片刻安静后，又是希拉里首先开口，看向自己丈夫道：“比尔，你必须做出决断，对维斯特洛体系出手。”
第一夫人的态度很明显。
莱昂·帕内塔和切斯特·卡维尔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本来正手指敲着膝盖反复斟酌的克林顿听到妻子的话，心中不由生出一些愠怒，他清楚希拉里的想法，与其说是为了他的连任，倒不如说，希拉里这是在为自己将来的政治前途铺路。
发起对伊格瑞特公司的反垄断调查，一旦搞砸，戳破了科技股泡沫，无论是华尔街还是硅谷，都只会把责任赖到他这个总统身上，对于第一夫人，即使有所影响，几年之后大概也能化解。至于他，哪怕因此争取到第二任期，接下来也绝对不会好过。
更别说下台之后。
第一夫人却可以通过他的第二任期继续攫取政治资本，积累更加深厚的政治人脉。
虽是这么想，克林顿到底不是一个缺少决断的人，心中悄悄拿定了主意，然后看向自己的幕僚长：“莱昂，你觉得呢？”
莱昂·帕内塔稍微斟酌，道：“即使……泡沫真的破了，选民方面，我认为他们应该是比较乐意看到这种场景。”
是啊。
得罪资本，影响不会立刻显现，毕竟当下哪怕是竞选资金都已经筹集足够。
如果泡沫真的破裂，选民方面，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普通人的心态很好理解，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眼看着毁灭，也是一种很畅快的事情。另外，启动对伊格瑞特的反垄断调查，多尔那边，接下来几个月，就不太容易再拿这个话题攻击自己。
归根结底，争取连任才是第一序列。
既然做出决定，克林顿吩咐道：“那么，莱昂，明天早上让珍妮来见我。”
克林顿说的是珍妮特·雷诺，现任司法部长。
想要最大程度争取主动权，对伊格瑞特的反垄断调查，肯定要由总统内阁之一的司法部发起。
莱昂·帕内塔答应着，想了想又道：“比尔，这件事……需要提前和维斯特洛讨论一下吗？”
克林顿稍微考虑，正要说什么，希拉里已经道：“不需要，万一被共和党那边察觉，这件事就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成为攻击我们的把柄……”
眼看希拉里还要继续，克林顿终于打断，对帕内塔道：“这些细节我明天和珍妮讨论后再做决定。”
“那么，我等下就通知珍妮。”
谈完这件事，克林顿没有给希拉里插话的机会，转向自己的竞选经理，直接换了话题，道：“切斯特，说说几大报业工会方面的状况吧。”
互联网产业的兴起，电视行业尚能够抵挡，纸媒最近几年受到的冲击就非常严重。
涉及到纸媒产业数以百万计的饭碗，这次大选，美国的各大报纸行业工会也相当活跃。
虽然大家都明白，互联网的高速崛起和纸媒产业的迅速衰落，几乎就像当年使用蒸汽机的纺织工厂取代手工作坊一样不可逆转，但无论是画大饼还是开空头支票，争取现阶段依旧影响力很大的纸媒产业支持，也是这次大选的一个拉锯重点。
说起来，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和维斯特洛体系有着莫大的关联。
思绪来到这里，一边继续讨论，克林顿一边忍不住想着，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此时正在做什么？
想想对方此时身处纽约，至少有一点，肯定是众芳环绕。
这也是克林顿最羡慕某人的一点。
艳福实在太深。
曼哈顿。
白天参加过威瑞森的挂牌仪式，西蒙并没有立刻离开，依旧留在这边安排一些后续。
倒是洛杉矶那边，珍妮特今天已经先带着两个较大一些的孩子尼克和西雅图飞去了墨尔本，明天珍妮弗还会带着两个小家伙再跟过去。
西蒙则是周日启程。
为了最大程度避免某些事情的发生，西蒙亲自作出了一家人尽可能不乘坐同一架飞机的决定，珍妮特对此不太情愿，很有一种如果要死也和西蒙死在一起的期盼，但大部分情况下还是遵照男人的意愿。
不同于克林顿在白宫内的猜想，同样忙碌了一整天，西蒙此时并没有众芳环绕，而是在詹姆斯·雷布尔德家参加一个维斯特洛体系高层圈子的聚会。
因为珍妮弗的关系，虽然整个白天都被艾琳·兰黛缠在身边，但女郎倒也没有坚持跟着西蒙一起过来凑热闹。
“我一直很推崇巴菲特的一句话：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雷，虽然威瑞森刚刚拿到了很大一笔钱，但我希望你明白，以现在的市场过热形势，已经到了我们开始恐惧的时刻。接下来，除了移动通信领域的深耕，我不希望看到威瑞森在其他方面出现不理智的跟风投资现象。”
西蒙的敲打非常直白，雷蒙德·史密斯表情却没有丝毫不悦，眼前这个背负了一系列奇迹光环的年轻人，这些年已经折服了太多人，雷蒙德·史密斯也是其中一个。
“西蒙，我明白，”一边保证着，雷蒙德·史密斯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西蒙，说起来，你不觉得，美国在线和威瑞森电信如果能够合并，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吗？”
西蒙倒是没想到史密斯会提起这个，打量一眼面前已经61岁却丝毫不显老态的男人，微笑道：“我们先不提华盛顿那边的阻碍，雷，你和史蒂夫谈过这件事吗？”
雷蒙德·史密斯点头，当然明白西蒙的潜台词，说道：“其实我和凯斯的关系一直不错，而且，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我的年龄……所以，如果能够合并，我希望能够成为新公司的董事长兼ceo，凯斯做我的副手。其实在我看来凯斯还是不够稳重，而且他也足够年轻，继续等待5年左右应该是没问题的。”
如果美国在线与威瑞森电信能够合并，绝对是一次强强联合。
西蒙很早就产生过这个念头。
只是，想法是一回事，可行性又是一回事，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就是两家公司一旦合并，管理层主导权该如何重新分配的问题。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似乎不大。
雷蒙德·史密斯今年61岁，虽然到了现在这种层级，美国的法定退休年龄已经无效，但也总不可能一直干下去，退居二线的时间点大概就是65岁左右。
不过，虽然权力分配的问题能够解决，但真的要实施，还需要越过太多的障碍。
毕竟维斯特洛体系当下的体量实在是太过庞大，即使美国在线和威瑞森电信都是维斯特洛体系绝对控制之下的企业，但很多人显然也不希望看到两家公司合二为一，毕竟以两家公司此时的规模，一旦合并，那几乎比当年的at-t还要强势。
另外，还有最直接的利益方面。
两家公司保持各自的独力，虽然也不可避免会造成资源投资的冗余浪费，但相对也能在各自业务上获得更多的收益，而且，想要开拓诸如有线电视之类的新业务，壁垒也更小一些。
整合考虑下来，如果可能，西蒙也更倾向于两家公司合并。
然而，虽然不知道白宫那边总统先生已经打算对伊格瑞特动手，但随着规模的持续膨胀，维斯特洛体系面临各方压力必然会大幅增加，这一事实肯定没有争议。
说白了，美国在线和威瑞森电信合并，根本不是西蒙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障碍实在太多。
刚刚结束与高盛近期就职的最新一任ceo亨利·保尔森交谈的詹姆斯·雷布尔德此时也走过来，三人针对这个问题讨论片刻，一时间也没有得出结果。
只能从长计议。
总之，事情可以开始推动，是成是败，却是无法太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