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紫蓝花草
樱子趁徐青梅沉思之际,直拉着徐福向回路走去。徐青梅静立在原处满脸忧伤,一动不动,停立了许久,忽然想起些什么,又追上前去相问:“善文和无争公主是乘着巨鹰飞走的,他们一定还活在这世上,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他们的消息吗?”
樱子回头讥笑道:“你已经有了这位俊美的公子哥儿,怎么还要再找秦善文,你是不是还在憎恨无争公主抢了你心爱的人?”
徐青梅见她答非所问,强忍住心中怒火,回道:“自从那天大家被猛兽冲散后,我们再也没有听到善文的消息,我们都是从中原一起过来的,大家都很关心他,这位是他的亲哥哥秦风,他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来找他,如果你知道他的消息,就请你们告诉我。”
“秦风?秦风是谁?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樱子陷入沉思,喃喃自语相问,忽然冲着秦风惊问:“你就是秦风,你是善文的亲哥哥?你究竟有什么本事,为什么福王会经常在梦中提到你。”
秦风对徐福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实中徐福也不记得他,秦风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施礼拜见他,此时徐福却问道:“你是秦风?故国家园?这名字,这地方怎么这么熟悉。”
徐青梅激动的连连称是:“爹,你终于记起来了,他就是秦风,是故国家园的秦风。”
徐福仍然一脸茫然,喃喃念道:“秦风,秦风,故国家园...”
徐青梅见徐福依然只是念着那几句,又继续引导:“还有我的娘亲,她叫侍琴,她是你的妻子,你会不会记得她?”
徐福摇头不语,徐青梅继续道:“那莞兰公主和彩云公主,你可记得?”
“莞兰公主?谁是莞兰公主?”徐青梅见他依然记不起来,心道:“爹爹连我和我娘亲都记不起来,又怎么会记得其他人?”只见樱子又在拉着他往前走,徐福忽然仰望着天空的明月,似乎有点不舍,徐青梅这时大声道:“皓月公主,你可记得皓月公主?她是赵国的公主,她的名字叫赵欣。”
“皓月公主,公主!公主他死了!”徐福突然蹲在地下大声痛哭起来。
徐青梅又重新燃起希望,见到她父亲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又一阵酸楚:“原来父亲一直最深爱的人是皓月公主,即使他吃了七草迷药,他忘记了所有的人,却不能忘记去世多年的皓月公主。”
樱子害怕徐福会重新拾起记忆,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拉着他往回走,见徐青梅依然紧跟着不舍,秦风相随左右,气的大声嚷道:“我们在这里过得很开心,你为什么要勾起他那些痛苦的回忆,你一定是看他抛弃了你和你娘亲,你才故意要打击他,你喜欢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是不是?”
“我爹爹这样整天浑浑噩噩,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每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他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你快告诉我紫蓝花草在哪里?”徐青梅也忍不住大哭起来继续说道:“为什么我深爱的人都中了七草迷药之毒,我爹爹是,秦风也是,就连秦善文他...”
徐福擦干眼泪,扶住徐青梅,指着一条小路,道:“由此处上山,至山腰处,有一处锅灶台,灶台底下有一包早已炼制好的紫蓝花草,你去拿了它,只需要用水再煮一下即可。”
“你怎么会知道?”樱子惊异的望着徐福,继续说道:“原来你的记忆早已恢复了,是不是?”
徐青梅更加高兴,只听徐福道:“我的记忆并没有恢复,我只是失去了记忆,可我并不是傻子,那天我无意中摘了紫蓝两色花草,你便惊吓不已,当晚你就连夜拔去了所有的紫蓝花草,我当然知道紫蓝花草就是七草迷药的解药。”
樱子低着头默然不语,许久才问:“你既然知道我把紫蓝花草埋藏在那灶台底下,你为什么…”
“你说我只要清醒了,就会离开你,那我宁愿这样一辈子不要清醒过来,你害怕离开我,我又何尝不是害怕离开你。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留住它?”
樱子感动至极,哭的一发不可收拾,秦风却不明白:“我看得出,你和徐叔叔是真心相爱的,即使他吃了解药清醒过来,他也不会离开你,那你又为什么不给他解药?”
徐青梅见她依然在哭,怒道:“这还用问,她是个自私的女人,她当然希望我父亲只爱她一个人。”
樱子这才道:“我当然希望他只爱我一个人,只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有妻在先,这些我早已默认了,可是他如果清醒过来,他的眼里就只有他的家国天下,黎明苍生,在这动乱混杂的江湖,他岂能安身立命?”
徐青梅心知樱子用迷药留住她父亲,多半还是出于她感情方面的自私自利,但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心道:“在这动乱的江湖中,凭着爹爹的过往个性,又岂会置若罔闻袖手旁观?只怕那日猛兽下山的时候,我爹爹为了帮助大伙撤离,就已经丧命当时。”想到此,心里已不再十分脑恨樱子,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彻底烧毁那些紫蓝花草,你还要留住它做什么?”
樱子叹道:“人总是要面临死亡,我只希望我在临死的时候,他能清醒过来,问问他清醒的时候是否还会喜欢我。”
徐福把她揽在怀中,道:“我们相处这么多年,我如果不是真心得喜欢你,我早就吃下了解药,又岂能甘心受你的摆布。”
徐青梅望着樱子:“我爹爹爱你至深,你就不该这样对他,你何不同我一道上山取来解药。”说着快步沿着那小路攀爬而上,樱子追上前去道:“他们是因为吃了七草迷药,才对你千依百顺,只等他们清醒的时候,也许就不一样了,福王是,这位秦风当然也是。”
徐青梅驻足不前,心中想到秦风只要一醒悟过来,他的眼里就只剩下姬紫嫣和慕容秋雪了,只听樱子又道:“我果然没有猜错,像他这么英俊神武的少年,身边又怎么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我本是同一路人,你应该明白了我的苦衷。”
“我跟你不同,我爱一个人,只要他开心就好,他想要的我都要为他做到。”徐青梅仍然继续往上攀爬,秦风跟着赶上,徐福见樱子愣愣地站在那里,只好留下来陪着她。
秦风撑着火把,沿着蜿蜒陡峭的小道摸索前行,刚到山腰处,便找到了那座锅灶,灶底下积满烟灰,铁锅早已生锈,看来已是多年没有用了。徐青梅搬开锅,徒手扒开灶底下的烟灰,很快找到一大包用青布包住的事物。她又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里面果然有一捆枯萎干燥的花草,只是天长日久早已分不清是青的、紫的、还是蓝的。
“找到了,找到了,这包药草一定就是紫蓝花草!”徐青梅兴奋的叫道,她看来比秦风还要激动,还要高兴。
火光下,秦风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感动至极,伸手抚摸她的秀发,柔声道:“你看来比我还要高兴,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我又怎么会辜负你,只等我好了,我们就在此地结婚,你也一定会答应我的是不是?”
徐青梅也是感动至极,忽又转念在想:“你已经有了三位妻子,我又怎么指望你会再娶我,我只希望能像小时候一样,能够每天都看着你就已经足够。”想到此满腹心酸,却还要故作笑容,只见秦风满脸期待的眼神,才道:“只是等你好了以后,就再也顾及不了个人的儿女私事了,我们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要击败山田部落,救回我们东渡的人,还有就是要找到你弟弟秦善文,至于其他的事只等这两件事先办妥了再说。”
日神山的晚上,山腰处仍然热的似要燃烧起来,二人浑身是汗,满身尘土,徐青梅汗水掺和着灶底烟灰,更是又黑又脏,他们相互扶持下山,又来到了山下的溪水处。
二人本来只是来到溪水边清洗一下身上的烟灰尘土,只见明月翻过松树梢,对着一湾溪水当空直照,树影绰绰,月色溶溶。溪水缓流声,清脆悦耳,不远处传来瀑布撞击岩石的声音,这里也像极了幽灵谷口的那道风景。
秦风这时忍不住趟下水中,欢快的沐浴着清凉的溪水,只见徐青梅还在岸边洗手浣衣,大声道:“你全身都脏兮兮的,连头发也布满了烟灰,那样洗又怎么洗得掉,何不下得水来一起游玩?”秦风见徐青梅摇头微笑,又道:“这水清凉舒适,不深不浅,脚底下也没有淤泥,尽是一些细碎的鹅卵石,踩着它可舒服了。”
徐青梅听得秦风不断的叫她下去一起洗澡戏水,想到樱子刚刚被水浸湿后的身姿,不禁羞得红晕上颊,心跳也突突加速,正不知如何回绝,秦风登上岸来,握住她的手拉她一起下了水。
溪水果然清凉舒适,徐青梅才下水,浑身就已经湿透,衣服紧贴着前胸后背,这时她更加紧张羞怯得满脸泛红,唯有转过身蹲在水中,只露出肩部以上部分,也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指不停地扭动着衣角。
秦风见她下了水后一直背向着他一言不发,不明所以,趟水走在她的前面要与其搭话。不料无意中与她肌肤相碰,徐青梅惊的往后一退,被脚下的石头绊得仰翻在水中,不禁呛了几口水。秦风急忙上前,把她横抱在怀中,只见月光下她满脸通红,少女含羞十分可爱,不禁的怦然心动,忍不住要亲吻她的脸颊,徐青梅想不到秦风会亲吻她,惊羞得从他怀中挣脱而出。
秦风失去了记忆,在瀛洲岛上初遇徐青梅时,她一听他是秦风,便禁不住对他投怀送抱两小无猜,他哪里知道徐青梅是因为久别重聚的喜悦和激动,才顾不了男女之间的忌讳。他甚至以为青梅本是她的妻子,他们本就可以亲密无间无有忌讳,直到这时才恍然彻悟,只怪自己爱之深切,才涉猥亵。
徐青梅见秦风满脸尴尬默不作声,心道:“这么多年来我对他朝等夜盼,何尝不是盼着与他两情交好?只是他现在中了七草迷药之毒,他的一举一动又岂是他的本意,想到此才柔声道:“你可别怪我忤了你,其实青梅何尝不盼着和你在一起,只是你现在中了七草迷药之毒,你的一言一行都不能代表你的本意,只等你吃了那包解药后,你若还是这般对我,我欢喜还来不及,你若是不再喜欢我,今生今世,我也会一直跟着你,哪怕是做你的随身婢女也好。”
秦风揽着她的双肩,抚摸她的秀发,激动的道:“不管是现在的秦风,还是以后的秦风,都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如果我吃了那包解药就会对你变了心,那我宁愿像徐叔叔一样一辈子都不吃。”
徐青梅感动万分,倏地投入秦风的怀中,心中欢喜无限,瞥眼之下,只见岸边那用青布包裹的紫蓝花草,心道:“如果他这一辈子都如此刻一样,只爱我一个人那该多好,只是他吃了那包解药后,他又怎么会放弃姬紫嫣和慕容二姐妹,除非...唉,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自私的想法,真心喜欢一个人,又怎么可以像樱子那样用迷药来绑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