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一场空而已
她这反应与那人大相径庭,若他还看不出来问题,那便输了。
失望浸染整幅身子,他苦笑出声,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呢?从她看向自己的第一眼时,便已辨认出这不是她,可鬼使神差地,继续欺骗自己的眼睛,直到被揭穿。他究竟在挣扎些什么呢?到最后还是落得一场空。
他这疯癫的模样女人看着害怕咽口水,正在心里疯狂挤对策的时候,脖子猛地被擒住,一下子失去氧气。
抬眼望去,他那双眼已完全被冰冷所覆盖。
他薄唇轻启:“是谁派你来的?说了,孤保你全尸。”
“没…没有…人,我就是…想蹭个油水…”女人被掐着脖子就在想,总有人脑子有毛病,掐着人脖子还怎么让人说话啊?放个无辜轮回气行不行啊?
他微微勾唇,没什么颜色的唇仿佛随着弧度染上血红,邪肆如魔:“不说实话,那便撬开你的嘴。”
他一甩手将她扔在地上,唤来少华:“将她送到慎刑司,好好伺候。”
女人虽然对慎刑司不大了解,但听他的语气是知道自己这一去可能就凶多吉少了,顾不得屁股疼痛,三两下爬起来躲避少华捉她的手,可她连三脚猫功夫都没有,怎么可能敌得上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皆禁卫军统领,一招就被揪回来了,拖着脚要提走。
澜月冷漠看着这一切。
“啊啊啊——!”
她杀猪般惊悚针扎,在拖到门口时两手扒住门板死命不松手,大叫:“澜月澜月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是凤凌,啊呸!我不是凤凌,不不不不…”
“我这身体是凤凌的!你虐我就是在虐她!”
这一声奋力的叫喊回荡在殿内,也冲破澜月厚重的心墙,直击柔软。
他瞬间来到她的面前,蹲下与之平视,嗓音隐忍压抑:“你说什么?”
见事有转机,女人松了口气,开始得意:“我说这身子是前朝六殿下凤凌的,所以说我其实也是她啦,你不能伤害我,害我便是在害她。”
澜月许久未有反应,“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这能怎么证明呀,你和她不是老情人了么,应该最熟悉她的身体了,要不,我脱了衣服让你好好回忆回忆?”
无祁忍不住了,怒喝:“大胆!敢调戏陛下,不要命了吗?”
说她胆子大,又怕死得紧,说她胆子小,又敢不要命调戏能随时要自己命的人,还扬下巴鼻孔怼人。
澜月动了动手,僵硬在空中,还是没一掌将她打死。她说的没错,这副身子他早就一一检查过了,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可这不能完全肯定这便不是有心人精心制作出的完美成品,真的,也可能是假的。然而现在,他有些偏向相信这个人的话。
他说:“你如此有恃无恐,凭着这副身子故意接近孤,是怀了目的吧?就凭你这张脸,走到哪便是招摇,半年时间,若你身在凤阳,不可能不让人发现,所以说,要么你过去不在凤阳境内,要么便是有人故意将你藏起,有待一日大有用途。而现在,便是你派上用场的时候。”
脚被放开,女人便在地上就地盘腿坐,看这习惯,不像是娇养的人,“没有啊,你不要瞎说,我就是占了这身体而已。”
“好啊,那你便告诉我,你何时占的,因何而占,从何醒来,而原来的主人。”他深呼了口气,沉重问:“又在何处?”
“这…”女人又开始吞吞吐吐,不愿透露。
他眉目不耐,掀袍无情转身:“说不出来便是撒谎了,既然不是她,那也没什么用处,也不用拖去慎刑司了,就地处死罢。”
女人真是服了他这变幻无常的性子,这小心脏一吊一吊的,求生欲让她干净抱大腿不撒手,“别啊!你让我想想还不行么,我这刚大病初愈的,脑子还不灵光呢,起码得要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嘛!”
澜月不吃那一套:“孤可没那么多时间,少华!”
少华得令上前,女人扑腾如岸上鱼,见实在无法蒙混了,又不知澜月是否会真杀了她,便牙关一咬干脆交代,毕竟小命要紧。
“我说我说!但是你得先让我吃饭,说了这么多话我饿了。”女人摸摸肚子有些可怜巴巴。
澜月应了,一顿饭的时间,他还等得起。
等饭菜都上齐后,女人望着桌上那四菜一汤面露失望,“怎么就这些啊,这不是打发乞丐么?”
她不知道澜月一向以身作则,宣扬节俭之风,宫中的贵人都不能点太多菜,还以为是澜月故意柯待她,想不满,被他一个凉凉的眼神吓得憋回了话,开始狼吞虎咽。
澜月一直观察她的言行举止,和那人完全不同,也不知是谁送了这么个蠢货过来,只是到底是何计划,只能从她口中探出了。
想到这身子是那人的,他用筷子压住了她大把抓鸡肉的手,不悦皱眉:“细嚼慢咽,否则伤胃。”
女人跟护犊子一样拍开他的手,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他的脸黑了一个度:等没用了便将此人的手砍了!
可他又立即想到,若真如她所说,这身子是那人的,便是动不得分毫。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做出陌生的神态,他胸中似有一口气堵着上不来,又咽不下,烦躁得紧。
女人一边吃一边说:“你是没真正饿过,若你体验过三五天胃中空空,别说是这些食物了,就算是不能吃的,也想都不想先塞肚子里活命了。”
澜月:“你过去是什么生活,吃不饱饭?”
女人:“没爹没娘又没钱的,吃的上饭才怪了。”
澜月:“我见到你的时候可不像是吃不上饭的条件,有人给你钱让你卖命?”
一提到敏感女人就闭嘴了。
澜月冷哼,“吃的差不多了吧,再不说点有用的,这顿饭便是你的断头饭。”
女人闻言差点噎到,苦大深仇说:“能不能放我一马啊,我就一小小人物。”
澜月就凝视着她不说话,无形的压力笼罩整个饭桌,压抑得女人的胃口都上不来了,叹了几声,她松了口:“那你先让人将这外面给捂严实了,我怕我还未说完就没命了。”
她这害怕反应让澜月皱眉,他吩咐下去一句,这寝殿里里外外都守着自己人,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