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梦里梦外
张小芸楞着说:“天啊！阿欢，你竟然真的输了，还是输给了一个小学生……”
吴浩也叹了口气，心服口服地道:“唉，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啊。”
……
只有王秋燕在边上欲言又止，她想笑又没好意思笑，可她的眼眸里，却是藏不住的欢喜，好说歹说，林阳毕竟是她最看好的一位学生。
杨欢深呼一口气，用手背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然后，她面向林阳，冲林阳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缓了一会儿，又说道:“林阳同学，你赢了，打得很棒！”
这个时候，林阳也几乎精疲力尽，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喘着粗气对杨欢说了声“谢谢”。
打完两场硬仗，林阳终于可以歇口气了，接下来上场的两位女老师，都是不可多得的软柿子，她俩被林阳耍得东奔西跑，引得场边笑声一片，不客气的说，对战她俩，林阳只需要轻轻用手一捏就能将她们碎成粉渣，打得那是一个轻松惬意。
林阳有些飘飘然，他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咳咳，真是没劲啊，我都还没出力呢，你们怎么就全都倒下了呀。”
下一位上场的，是林阳的班主任——王秋燕。
林阳的眼神里，再也见不到之前的“杀气”了，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柔软、温和。
站在林阳对面，王秋燕不长不短的马尾，较以前已经长了许多，她那清秀瓜子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丝丝笑意。
“臭小子，我要郑重警告你，不许耍我！”王秋燕装作愠怒的神色，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林阳说道。
“老师，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耍你。”
林阳笑了，他哪里可能会舍得嘛，他可不愿意瞧见，王老师在场上狼狈不堪的模样嘛……
在王老师面前，林阳觉得，输赢早已不再重要。
这几场打下来，林阳的球技，已经得到了一致认可。
吴浩和杨欢，也是打心眼里对林阳刮目相看，佩服他小小年纪，就能达到成年人水准的球技。
不过，服气归服气，他们可没有真正认输，依旧在心里惦记着林阳，始终对他虎视眈眈，这种奇妙的心理，只有在下个回合“复仇”林阳之后，她们才算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场边其他几位老师，正等着看王秋燕出洋相。
在她们看来，王秋燕是林阳的班主任，年纪比他大了一轮，又是为人师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输给自己的学生，都是一件羞耻的笑话。
谁知，王秋燕上场后，林阳不仅不愿意戏弄王秋燕，反而屡次向王秋燕亲自奉上人头，王秋燕也不客气，统统照单全收，一有机会她就开始反击扣杀，引得场边几位老师怨声载道。
杨欢正色道:“林阳，认真打，不能打假球！”
张小芸也急了，直说:“别听你班主任的话，只有打赢她，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
有时候，认真，就代表你输了。
杨欢表面上是怒其不争，事实上，争强好胜的她，是不希望林阳现在就淘汰出局的，她想要等会儿亲自击败林阳，这林阳万一要是输给了王秋燕，她找谁“报仇”去？这样想来，多没意思啊！
和她有同样心理的，还有吴浩。
吴浩是个要面子的男人，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让他脸面无光，无法令他释怀，他要向身边几位女老师证明，证明自己的男人本色，证明自己刚才输给林阳，纯粹是因为自己心慈手软，对他手下留情。
林阳却是充耳不闻，完全不理会其他老师的建议，依然想要和王老师来一场“情意绵绵”的羽毛球比赛。
林阳瞧着王老师婀娜的身形，抿嘴窃笑的模样，渐渐地神思恍惚，不由得痴了……
王秋燕的球技，虽然不及杨欢出色，却也不算太差，她哪里有心思和自己的学生在球场上“你侬我侬”，她的每一次出手，都很是自然流畅，和平常相比，并无太大差别。
比分4-1，王秋燕领先，林阳落后。
这时，林阳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落寞了。
王秋燕很快察觉到这一点，她也终于意识到，只是一场普通的游戏而已，自己过于追求比赛胜利，根本没有替林阳设身处地想过，其实他一直在让着自己，也许他的本意，只是想和自己打一场快快乐乐的羽毛球。
想到这里，王秋燕心里隐隐有些内疚。
这个回合，让林阳感到欣慰的是，王老师终于不再对自己“赶尽杀绝”了。
王秋燕师徒二人，你来我往，原本针锋相对的球场，仿佛在顷刻之间，吹起了和煦暖风，让旁人看得好生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羽毛球又一次回归地面。
尘埃落定，最终比分5-1，王秋燕赢得胜利。
张小芸笑着打趣道:“哎呦喂，小小年纪好的不学，还挺会讨好你老师耶。”
王秋燕佯装气的直跺脚，帮衬着说:“要你管？有本事你也教出这样的好学生啊？”
天边的夕阳，快要沉没山岳。
看着王老师俏皮的神态，林阳也是醉了，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王秋燕柔声叮嘱道:“林阳，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咯。”
林阳赶紧点头称好，随后，他转身去草坪边上拿起书包，冲王秋燕她们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地说了声:“老师再见！”
“嗯，拜拜！”
目送林阳离开学校的背影，王秋燕又继续打了一会儿羽毛球。
“王秋燕，我爱你！”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从学校外面飘进校园，紧接着爆出一阵起哄似的大笑。
王秋燕一脸尴尬，吴浩环顾四周，发现了趴在小学教室窗户，偷看她们打球的几位中学生。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找你们老师去？”杨欢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在杨欢的恫吓之下，他们也不多逗留，立刻化作鸟兽散去。
竹石村是个乡村，也是个小镇，镇上有个安流中学，离竹石小学不到200米的距离，因此，常常会有三两个叛逆躁动的中学生，将无礼当有趣，跑到竹石小学调戏女教师，也只是闲得蛋疼。
吴浩幽幽地说:“啧啧……现在的中学生，素质真是不行啊，一点学生样子都没有。”
张小芸连连点头，懊恼地道:“可不是嘛，他们三天两头跑来胡闹，有一次，我在教室上课，他们当着班上的学生面前，还冲我吹口哨，气的我差点扔粉笔出去了。”
杨欢也是板着一张臭脸，正色道:“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跟中学的领导们反应反应情况，省得他们老是跑来小学作怪。”
这天夜里，王秋燕做了一个怪梦。
睡梦中，王秋燕感觉自己好象穿著一身白色的长裙，正在课堂上讲课，忽然一个蒙面人冲进来，一把抓住了她。
“不要啊……”王秋燕拼命的挣扎着，可是那个蒙面人还是把王秋燕按倒在了教室的讲台上，在几十个学生的面前，准备把手伸到了王秋燕的裙子下面，王秋燕的眼睁睁看着下边的几十个学生，一个个狂热又陌生的眼睛，她几乎快要崩溃了，在这个紧要关头，林阳不知从哪里冲了上来，拿起羽毛球拍狠狠地砸在蒙面人头上，没想到羽毛球拍真把蒙面人砸晕了，她猛地一下睁开眼睛……
房里漆黑一片，王秋燕惊魂未定，想起刚刚梦里面虚虚实实的情景，她既感觉后怕，又感到好笑，好笑的原因，自然是林阳用羽毛球拍制服蒙面人的荒诞情节，于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呆呆的躺了半天，才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