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代价
石门打开之后，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林央站在洞府之外，看着黑黝黝的洞府入口，显然是让他自己走进去。
若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在此，怕是内心都会生出紧张的情绪。
但林央倒显得十分淡然，不过是一处洞府罢了，就算角杌老人现在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紧张半分。
施施然的进入了洞府之中，入目所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凭借林央的目力，是如何走都不会撞到墙的，便沿着深邃的通道一直向前。
直至走了数十步，周围空气的流动已经形成了一个比较大的回响，细微的声音传入林央的耳中，他停下了脚步。
周围顿时亮起了火光，洞府内的场景也清晰的展现在他眼前。
只是简单的石桌和石凳，地上放置着一个黑色的蒲团，墙上燃着烛火，洞府内的布置十分简陋和陈旧。
但这洞府之中，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自林央进入这里，一切都仿佛十分安静，落针可闻，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此时心里恐怕已经在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林央却是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目光看向了地上的黑色蒲团，双手抱拳。
“凡人杨麟，已通过仙宗考验，特来寻求拜入仙长座下机缘。”
林央的声音在这并不大的洞府之中回响着，却是无人应答。
他也没有任何后续的动作，就这般静静的等待着。
直到过去了数十息，突然一声低吟的冷笑声传来，一道黑影自那蒲团之上出现。
“心性不错。”
“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想要主动拜入我角杌的门下，真是让老道没想到啊。”
这道黑影的声音显得十分苍老和沙哑，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才能发出，令人一听就能起浑身的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下一刻，黑影猛然从蒲团上消失。
林央顿时就察觉到自己的身后异样，但他平静的没有任何动作。
角杌似乎在靠近他的身上四处嗅着气息，发出轻微的酣畅声，就像是太久没有见过活人一样，有微微的低吟声在林央的耳边响起。
“凡人的气息……”
林央面无表情。
他的气息和修为全部压制得很好，凭借角杌的修为即便离得很近也不可能察觉的出来。
在血肉道意的伪装下，他的面容也有很大程度的变化，真实面容隐藏得很好。
一颗头颅缓缓从林央的侧面伸出，在黯淡的烛火光芒下，那充满褶皱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确定要拜在老道的门下？即便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林央缓缓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在极力的忍耐着想要一拳打爆这颗恶心的头颅的冲动。
得到林央的确定，角杌顿时发出尖锐的笑声，黑影又重新缩回了蒲团之上。
“想要拜入老道的门下，你必须奉献你的诚意！”
“心诚所致，金石为开！”
林央没听懂这老杂毛想表达什么意思。
“还请仙长指点。”
“很简单，老道想要你的肉身，这幅皮囊……可真是令人垂涎啊！”
听到角杌的阴沉的话，林央沉默了。
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角杌的这个要求，任何人，只要不是傻子恐怕都不会答应这种要求吧？
就算是为了踏上修行之路付出代价，没有人会选择这种方式。
林央的沉默，引起角杌又是一连阴沉低吟的笑声响起。
“你不必紧张，老道并非现在就要你的肉身，而是将来……你入道的那一日……不会有任何的害处……绝无性命之忧！”
林央还是在原地似乎是在犹豫，但心中已经明了。
这老杂毛原来是盯上了他后续有可能诞生的第二躯体！
若不是他知晓善恶道意，恐怕还真会被角杌老人这么糊弄过去。
善恶道自筑基开始领悟，一体化双体，善恶两躯，于入道之后进入合道阶段，可以保持双体单独存在，也能合为一体。
角杌的目的，就是善恶两体之中的一体。
确实如他所说，失去了其中一体，不会有任何的性命之忧，但没有害处这句话就是在放屁。
双体本为一体，道意为一，只是一分为二罢了。
一旦其中一体死亡，道意残缺，虽无性命之忧，但终生无法再提升，永远停留在入道境。
不过林央即便是知道角杌的目的，他也不可能表露出来，自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是在计较着未来的得失。
如果不答应的话，怕是没办法过角杌这一关，错过了也就无法把握现在的机会接近二姐。
他可不想去做什么守山童子。
等过了片刻，他似乎想通了，咬了咬牙，终于点头答应。
“我愿拜入仙长座下，只要能让我踏入修行，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他就像是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林央话音刚落，角杌的笑声便在整个洞府之中响起，不断的回响着。
“好！”
洞府内原本就微弱的烛火更是在疯狂的摆动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下一刻，角杌原本坐在蒲团上的黑影顿时消失，他又再次来到林央的身侧，将他的左手提起。
林央顿时就能感受到自身的血肉在这一刻，如同凶猛的野兽，立刻会发动反扑，但被他及时的控制住，手腕上顿时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以林央对于自身血肉的控制，很清晰的就能察觉到，他的手臂上被留下了一道十分微弱的力量，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印记，掌握权在角杌的手中，随时能够激活这股力量。
为了不被角杌发觉，林央的血肉只是将其包裹，并未将其毁去，反正就算侵入他的体内，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和影响，目前还是不暴露为好。
“从此以后，你便是我角杌道人的弟子！”
角杌果然没有丝毫的察觉，化作的黑影在洞府之中开始卷动起来。
很快，洞府之外响起了一个男子略带轻颤的声音。
“师傅！”
一股力量传在林央的身上，将他猛然向外推去。
“且随你师兄前去，为师已有安排，不日便会传你修行法门。”
留下这一句话和阴森的笑声，林央已是被推到了洞府之外，厚重的石门被重重的关上。
这时候，林央看向自己的身侧，那是一名身穿黑衣的高个男子，但相较于林央壮硕的体型，无疑是瘦弱得如同竹竿。
随着石门被关上，他眼中恭敬和惧意也在快速的消散，林央甚至能听到他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不难看出，此人对于角杌老人十分恐惧，他甚至毫不掩饰的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才转过头来看向林央。
“这位师弟，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