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八章 笛昌黎!死!

  烂乌街外面,此时已经乱作一团,曹氏、秦氏、邬氏和厉氏四大家族布置在烂乌街外的势力已然聚集到
  在围墙一角,用石块简单地磊起了一间小屋,里面,秦嚣正和另外三家的领头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王府那边怎么说?”问话的是邬氏的三长老邬勋,他是此次邬氏派来主事的人。邬氏在七大家中,势力几乎垫底,因此,此时当属邬氏的主事人邬勋最为焦躁。如果不是实力不济,邬勋说不得就要冲进去了。
  “王爷没有露面,出面的是郝管事,他曾私底下透露,王爷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秦嚣素来冷漠的脸上,此时也不犹露出些许燥意。去王府求援的,正是秦战的亲子秦胜。在秦嚣的预想中,有秦胜这位秦氏未来当家出面,乐寂怎么也要给几分薄面。谁曾想,这次,竟然连乐寂的面都没有见到,这让曾在其他三家面前夸下海口的秦嚣很是不爽。
  不爽归不爽,秦嚣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官衙那边有什么消息,还有墨阁,三大书社,难道没有一个派人过来的?”秦氏负责到王府求援,曹氏等三家则是负责其他几处。这时候,四家的族长全在烂乌街内,因此到不存在谁拖谁后腿的问题。
  “人还没回来?”曹氏来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发须皆白,且身体也极其瘦削,可以说是皮包骨头了。
  老者自打进了这间简陋的石屋后,便拄着一根小儿臂粗的拐杖,半阖着眼睛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就算秦嚣等人商量求援之事,老者也未开口,仅仅只是在秦嚣几人商量好后,支吾了两声,算是应和。
  没想到,在这时候,老者却突然开口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在秦嚣等人耳中,不渝晨钟暮鼓。
  老者不开口的时候,秦嚣几人不好勉强,这时候老者开口了,秦嚣等人精神不由一震,纷纷眼睛发亮的注视着老者。
  曹铭幂之名,他们早在儿时便时常听闻,就算是自负如秦嚣,在老者面前,也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敬。敬畏强者,是弱者的本能,不管这位强者是否老去。
  “既然人都还没回,就不用等了,这里发生的情况,那些老狐狸会不知道?”老者说得慢条斯理,但话语间那浓浓的煞气,却让久经战阵的秦嚣都不由感到些许胆寒。
  “那......您老的意见是......?”暴躁如邬勋,此时在老者面前,也不敢放肆。
  “嘿嘿,依老朽看,那些人是无法指望了,这里啊,还得靠我们自己......”
  ......
  不提烂乌街外围四家子弟正紧罗密布地准备营救各自的族长,此时,烂乌街内,万象藏元大阵中,摆在秦战等人面前,似乎有了一丝意想不到的变化。
  齐长天一言,让妇人心绪稍乱,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妇人脸上浮现一抹温柔,忘不掉便忘不掉吧,往者已逝,今犹可追。此时她的心思,大半已经寄托在林平身上。至于那个负心人,再看吧。
  心绪平静后,妇人目光落在齐长天脸上,这是妇人现身后,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一个人,半饷后,妇人突然问道:“东西在哪里?”
  阵法威能骤降,失去了大阵之力的支持,气焰嚣张的要命红光立刻不敌青铜酒盏的威势,立时退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感受到体内元墨的消耗突然降到一个极低的水平后,齐长天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维持阵法运转一是看天地元气十分充足,有些天地元气匮乏的地方,却是无法布置出墨阵。二来,则是看刻印墨阵阵符的材料,材料越好,墨阵维持的时间越长,反之亦然。
  这万象藏元大阵是妇人耗费十数年光阴一点点布置而成,必然不会存在上面两个问题。此时大阵威能骤减,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
  “笛主事,东西在我的怀里,劳烦你代我交给前辈。”万象藏元大阵一经发动便不可停止。因此,齐长天还要维持青铜酒盏以抵抗大阵之力的侵蚀,除非他活腻了,不然肯定是不能移动的。谁知道妇人会不会突然下手,把他们全灭了后,再在他的尸体上,去找那什么莫须有的盒子。
  这时候,顺理成章的,便需要一个人替他将东西取出,交到妇人手上。
  “夫人......您看?”笛昌黎心中不由为齐长天的机敏叫了一声好,但表面上,则是恭敬地看向妇人,大有妇人不同意,便不插手的意思。
  其实笛昌黎心中也十分紧张,深怕妇人当真不同意,直到看到妇人点头后,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笛昌黎吃力地起身,走到齐长天身旁,将手伸进齐长天的衣服内,似乎在寻找,同时,笛昌黎好似无意地以身体遮住了妇人的视线。
  一是怕妇人起疑,二是怕耽搁太久,齐长天支撑不住。笛昌黎很快便从齐长天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只有三分之一个巴掌大的小巧木盒。
  “齐兄,是这个盒子吗?”做戏便要做全套。
  齐长天演技也不错,貌似认真地将笛昌黎手里的盒子看过后,才点了点头。
  妇人也干脆,手一挥,便将两人间的红光压了下去,虽然不是全部消失,但好歹露出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
  将木盒托在手里,笛昌黎慢慢走向妇人,一边走,一边小心避开少许红光。
  走走停停,看似不长的一段距离,笛昌黎硬是花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走完。
  “妇人。”在妇人身前三步的位置停了下来,笛昌黎将托着木盒的手抬起,让妇人自行来取。
  妇人心绪激荡之余,却依旧谨慎,在用多种办法试探,在确定木盒不是陷阱后,这才取了过去。看似平静的目光中,却透出少许异样。
  木盒古旧,开口以一个小巧的机关锁住,这种机关十分常见,即使在普通人的家中,亦可看到,因此,妇人没有多想,便将木盒打开了。
  轰,异变便在此时发生,只见木盒在内部某种巨大的力量下,直接爆成漫天木屑,同时,一道幽光闪过,在妇人周围,出现了一层水泡般的隔层,将妇人整个人罩在了里面。
  “畜生,尔敢!”妇人怒极,下意识便要操控脚下大阵,却不曾想,其和大阵的联系竟然断了。这时候,再要出手却是来不及了。
  ......
  几乎是妇人打开木盒的瞬间,笛昌黎便纵身扑向林天。当妇人尝试操控大阵的时候,笛昌黎已然将林平提起,身体紧贴林平的身后,同时用右手寒光闪过,一抹锋芒抵在林平脖子上。
  这时,原本不知情的秦战,厉云龙等,也不由瞪大了眼睛,露出震惊之色,对视时的眼神中,均带着不明觉厉,“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笛主事为什么......那木盒内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好!好!好心计,好手段,不愧是一方墨阁主事。”林平落于笛昌黎之手,妇人已然恢复了平静,“笛主事,这是何物,竟然能将老身与大阵的联系全部隔断。老身无法超控此阵,尔等就能离开?”说到这,妇人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寒声道:“我儿身上刻的符阵,只能护住身周寸许,倒是能庇护两人。除去笛主事,”妇人转头看向齐长天,包括齐长天在内,还有四人,“你们四人只有一人可活,老身倒是好奇,你们会怎么选。”
  “或者,”妇人笑的意味深长,“笛主事大可一走了之。”
  笛昌黎一愣,当看到齐长天四人怀疑的目光时,心中大叫不妙。妇人是被困住了,但他如今体内元墨渺渺无几,估计连一个完整的道字都写不出,而齐长天那边,可是有着龙凤合和炉这等异宝。盏茶时间,可是能恢复不少元墨的。
  如此一来,要是他敢露出一点走的意思,想必定会遭到秦战等人的狙击。到那时,不要说走了,说不定连都会丢在这。毕竟,生死关头,秦战他们可不会他手里这少年的死活。
  “前辈果然厉害,一句话,便让晚辈进退不得。”笛昌黎叹到,而后,他特意提高了声音,向齐长天喝道,“齐兄,莫要听前辈挑拨。”说罢,见齐长天并无其他举动,这才将目光移回到妇人这边,道:“前辈,我等是不是可以谈一谈了?”说道谈一谈三字时,笛昌黎特意加重了语气。
  “谈什么?老身现在与万象藏元联系已断,你大可一走了之,又有什么好谈的。”妇人即使被困在光罩中,依旧不掩身上的傲气。言语间,多有不屑之意。当然,其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不岔与被笛昌黎阴了。想她一身纵横无败,谁曾想到老却栽在一个小辈的手上。
  “前辈勿怪,晚辈这也是没有办法下的无奈之举,”听出妇人语中的怒气,笛昌黎只能苦笑,想他在看到墨阁收集的妇人资料时,对妇人的脾气便多有揣摩,那时还以为是记录之人多有夸大。现在面对真人,亲身感受到妇人的气势后,笛昌黎这才明白,这哪里是夸大,明明是缩小了好不好。
  笛昌黎硬着头皮,说道:“困住前辈的,是五年前由本阁一位阁主赐下的保命手段,只要打开木盒,便会在开启者的身周生成一层保护光罩。可惜,此物不光能抵挡外部攻击,亦会将光罩内的攻击阻断。”说到这,笛昌黎不由叹了口气,对这挡外又挡内的宝物,当真是又爱又恨,“不过,前辈放心,此物最多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到时候,自会解开。当然,只要前辈答应让我等安全离去,晚辈自然有办法将其提前解除。”
  说完,笛昌黎便不再言语,安静地等着妇人做出决断。
  万象藏元这种阴狠墨阵笛昌黎知之甚深,因为,他正是此阵的受益人。万象藏元,藏的,便是从他人身上夺取的那一截元根。这相当于是欺天。欺天即是逆天,逆天之举,天地自是不容,于是便有天劫降下,毁灭逆天之人、物。
  万象藏元不可行,行之必有天劫。这是墨阁内记载着万象藏元墨阵的竹简的开头第一句话。
  虽然妇人摆出的万象藏元阵和笛昌黎心里所知的有所区别,但笛昌黎相信,无论如何改进,有些问题,依旧是无法解决的。就如那逆天之举和随之而来的天劫。
  正是因为如此,笛昌黎颇有把握能说服妇人,放他们离开。
  笛昌黎的有恃无恐妇人自是看出来了,但儿子在人家手里,妇人便是破开阻拦,难道还能将笛昌黎杀了不成?
  无法,沉默些许时间,妇人终是暗中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也罢,你将我儿放开,老身自会让尔等安然离开。”
  “晚辈.......啊!”笛昌黎心中大喜,正想说两句场面话时,后脑剧痛,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啊?”
  “什么情况?”
  “难道,笛主事他脑抽了?”
  秦战、厉云龙等人被笛昌黎突然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便是妇人,也是一脸某明其妙之色。
  “笛老狗,连小爷的小弟都敢欺负。”
  突然,一个人影从红光内走了出来,秦战等人眼中消血噬肉的红光,在那道身影的面前,就像是遇到猫的老鼠,退的那叫一个爽利。没有红光阻路,人影走的十分顺畅,十分麻溜地走到笛昌黎倒下的地方,然后,那人影随手将笛昌黎拎起,貌似随意地丢向一旁。
  没有任何保护,笛昌黎就这么轻易地被丢入红光中,不到三息,红光退去,余下一具枯骨,凄惨地躺在地上。
  “豁?这是什么东西?”人影似乎受到了惊吓,失声惊叫起来。
  “是你!”
  “是你?”
  “你还没死?”
  “怎么可能?”
  再次听到人影的声音,秦战等人终于确认了,这乱入的,不是陈元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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