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真是神了,这竟然真被他猜到了

  众百姓看着管文这般做派,想到管文虽然没有解决老猫和李富贵,但平日也是勤政爱民,顿时感激涕零,感恩他们有这么好的一位父母官。
  “谢县令大人。”
  “咱们颍川县有这样一位好县令,真是我等的福分啊。”
  “县令大人,我等不敢受您之礼。”
  “快,大家快让开道路,让县令大人过去。”
  ……
  一名名百姓挂着感激的泪水,同样行大礼拜之,并缓缓后退,拥挤的人潮硬生生让出了一条二人宽的道路,让管文等人前行。
  医馆后院柴房内。
  房门紧闭,数盏烛火摆在了一个简易木板床上,照亮了上面赤裸的尸首。
  陈雁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的将李富贵的脑袋同一具无头尸首缝合。
  “那臭小子可真会给老夫找事做,他姥姥的竟然让老夫干起了缝尸匠的伙计。算了,不能骂他姥姥。你们怎么搞的,这是从哪找的尸体?肤色黝黑,身上还这么脏,瞧着就是个流民,若有人掀开衣衫,一眼就瞧出来了。”
  马三边用白布沾水擦拭尸首上的泥垢,边皱眉感叹道:“时间太过急迫,义庄内只有这么一具今晨刚刚运送过去的尸首,别的都臭了,只得如此。”
  陈雁嘴唇抖了一下,也不废话,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这时,周俊跑了进来,推开柴房大门,焦急道:
  “县令大人和县丞大人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仵作。”
  陈雁手一抖,刚刚穿过的丝线顿时将人皮勒出了一个空洞,他沉声道:“拖延一刻钟。”
  周俊看了眼缝合了大半的首级,知晓陈雁在全力以赴,也不催促,抱拳沉声道:
  “麻烦陈老了。”
  咚!
  柴房门关上,陈雁全神贯注,打起了一万分的精神,双手稳定又迅速。
  “叶公子真是神了,这竟然真被他猜到了。”
  马三敬佩不已,低声惊叹。
  “闭嘴!”陈雁一声低喝,马三立马收声,不敢再言语。
  半刻多钟后,陈雁放下了手中针线,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木板上自己的杰作,幸不辱命道:
  “那臭小子得给老夫养老,不然打死他个瘪犊子玩意儿。”
  马三看着泾渭分明的脖颈肤色,却不见一点针线显露,宛若浑然一体,发自肺腑的惊叹道:
  “陈老,您这手艺,绝了,要不是肤色不同,小的都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别废话,赶紧给他换衣服,记得将佩饰都戴上,按照之前老夫交代的,给他伪造伤势。”
  “是!”
  陈雁在一旁匆忙洗了洗手,就离开了柴房。
  马三不慌不忙的将一身锦服为换了头的尸首穿上,将缝合处遮掩,摸着滑溜的绸缎,艳羡道:
  “我这一辈子都没穿过这样好的衣服,兄弟,此事我马帮上下感激不尽,事后我马帮汉子会为你殓尸起坟,为你立牌,你泉下有知,可莫要迁怒我等。”
  说话间,马三朝着角落里,一个头发凌乱,瘦脱相的男子首级,双手合十拜了拜。
  随后,马三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横刀,爬上木板床,将尸首面对自己扶起,三刀捅出手,收起横刀,拿起装着鲜血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倒在了伤口上。
  马三看着血迹在锦服上晕开,满意点头,将尸首,横刀和药瓶包起背在身上,从柴房的窄小窗户爬了出去,藏在屋脊上,隔着院子看向连廊,瞧着管文和向永飞沉稳自若的神情,轻蔑一笑。
  “叶公子都安排妥当了,你等养尊处优的官老爷必然不会亲自去查验尸首,再加上后续的安排,就不会有丝毫的破绽出现。”
  马三最后的视线,落在了二人身后背着一个木箱的中年男子身上,这男子灰白麻衣,面色惨白,透着一股子死寂味道。
  这男子似有所感,看了眼柴房上的屋脊,又神情如常的低下了头。
  连廊上。
  陈雁朝着两位父母官,拱手道:
  “任捕快还好送来的及时,再晚一会儿,可能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
  “如此真是万幸啊!有劳陈医者了。”
  “任捕快吉人自有天相,还好没事。”
  管文和向永飞脸上都漏出了庆幸之色,朝陈雁拱手欠身表示感谢。
  然后,管文给向永飞试了个眼色。
  向永飞阴沉着脸,怒意滔天的对一旁的周俊道:
  “周俊,李富贵那个贼人的尸首在何处?”
  周俊赶忙抱拳躬身道:“安置在了柴房。”
  向永飞双手甩袖,负于身后,怒气冲冲。
  “带本县丞过去一观,如此恶徒,本官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是,县丞大人!”
  随后,向永飞扭头看向了身后背着木箱的中年人。
  “刘仵作,你跟着,等会儿跟周俊一起将尸首押至县衙,将其悬挂在县衙对面,悬挂七日,以解我颍川县上下怒火。”
  仵作刘弘依旧是那般死人脸,抱拳躬身道:“是,县丞大人。”
  三人跨过院子,朝着柴房走去。
  管文眯着眼睛,抚顺自己的胡须,看着向永飞的背影,对陈雁道:“陈老,那贼子尸首你可曾看过?”
  “未曾,老夫治疗任捕快,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累的都瘫软了,若不是两位大人到来,老夫这会儿应该都睡着了。”
  陈雁疲惫的脸上,挂着苦笑。
  管文关切的拱手道:“陈老您可是咱们颍川县少有的名医,可是得保重身体才行,眼下已无大事,您可去歇息歇息。”
  “谢县令大人关怀。”陈雁回礼后,走了两步,又拐了回来,皱眉小声对管文道:
  “管县令,你是否去看看任捕快?他身上的伤,老夫总觉的有些古怪。”
  管文眼睛一亮,却蹙眉低声问道:
  “哦?陈老昔年当过军医,对伤势极为了解,莫不是看出了什么来?”
  陈雁颔首,有些惊惧道:
  “任捕快身上都是狰狞伤疤,他当捕快之前,应该是军中悍卒,而且还是悍卒中的翘楚,大人您可知晓?”
  “自然是知晓的。”管文想到了之前邓斌对他的劝阻,心头一沉,眼神复杂了三分。
  陈雁长出了一口气继续道:“可今日任捕快身上的新伤,只有两处却刁钻凌厉,老夫昔年只在被行刺的将军身上见到过类似伤痕。”
  此言一出,管文如遭雷击,不敢置信的望着陈雁。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