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认知
立下大志，文远开始筹谋解决当前的难题。
首先是魔女的身份。
吸收了圣堂大陆种族构成的知识后，魔女的身份对文远而言，已经不再是秘密。
这是一个魅魔与人类的混血。
魅魔是魔族的一种，从立场而言，魔族是圣堂大陆所有智慧物种的死敌，几万年来，两大阵营征伐不休，从未有过和平共处。
这无关仇恨，只是光与暗、正与负天生的对立，是争夺资源、统治权、生存权的死斗。
魅魔比较特殊，是人类仇视度最低、接受度最高的一种魔族。
大部分高等魔族都是类人形态，但魅魔是其中最贴近人类外形的，除了头上双角、臀后矛尾，其它诸如外表、体型、脏器之类的特征，魅魔与人类毫无差别，这也是魅魔在高等魔族中力量垫底的主因。
天性上，魅魔并不是很喜欢战斗和血食，她们更偏爱享乐，可以在交.媾中获得远超人类的快感，她们那高超的技巧以及对愉悦的追求是铭刻在血脉里的，一般情况下来者不拒，包君满意。
魅魔只有雌性。无论她们与任何种族结合，生育下的后代，雌性一定是魅魔，雄性后代无论有多高纯度的魅魔血统，显征一定是继承自父系血脉，来自魅魔的血统永远都不会觉醒、显化。
最后也最重要的是，魅魔统统都很漂亮。这个种族，以人类的审美观而言，可以排在所有已知种族平均颜值前三的位置。
战斗力低，危险性低，胸大臀翘腿长活好颜高，生儿子随自己但外貌更出众，生女儿拿去卖掉或者送礼甚至留着自己用……
这么多的优点，导致无数人类权贵对魅魔趋之若鹜，在早些时候，豢养等级高、血脉纯的魅魔不但是实力的象征，更是优化家族血脉的最好选择。
甚至，人类阵营里还由此诞生了几个有名的魅魔家族。
比如，这一只？
回忆着魔女的外貌细节，文远仔细对照着资料，飞快的思索着。
人族血脉偏高时，无尾是常态，但是角徵完全消失，显然距离初代血脉已隔了二十代以上。
但是额头觉醒铭文，这是血脉纯度超过20%的特征，以二十代以后的传承凝聚出20%以上的血脉纯度，这魔女要么上数三代有直系再次和纯血魅魔结合，要么就是个天才，同时还拥有提纯血脉的秘法。
结合她对自己身体的觊觎来判断，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魅魔混血家族，主要的几支都集中在大陆西部的魔狱帝国，暗红发色，全系魅惑铭文，看来，这只魔女是姓魔兰妲呢……
魔狱帝国四大黄金家族，十七混血柱石，魔兰妲家族排名不过十**，魅惑铭文，对于有圣光护体的自己就是摆设，魔兰妲家族至高力量，影流魔焰鞭，以你那20%多的血脉纯度，不知道能掌握几分？
呵呵……
眼界大开的文远，此时仍旧是没有任何力量的弱鸡一枚，但是挖出了魔女的根底，却也不再如此前那样，对其畏之如虎。
敌明我暗，纵使一时之间还无法胜之，但要自保，却也不再如泰山压顶般压力沉重。
沉吟片刻，文远想到了之前被灌下的那瓶粉红药剂，再次向呼唤圣光祈愿。
“我想要了解古往今来，一切已知药剂的辨认方法和效用，以及简单可行的解除方法。如果不存在简单可行的解除方法，则略过。”
为了妥善解决这个小小的隐患，同时避免惊动魔女，他只要求了知识，没有要求直接解除，这是谨慎稳重的做法。
光芒照耀，文远脑海里再次存下海量的知识。
略一翻阅，文远发现，从初神时代到诸神黄昏，上下3万5000余年历史里九成药剂药效的系列知识，已如镌刻般深入脑海。
可以说，即便是知识之神，也不会比文远在这方面了解得更多。
并且他的了解，是建立在如同自己亲自尝过的高度体验基础上的。
或许某个药剂大师的秘制药剂，文远不如大师本人对效果、作用认识得更深刻，但不会差太多，重要的是，他足够广博。
当然，在这个过程里，文远是取了巧的。
他对于药剂的所有了解，都集中在两方面上，一是辨认方法，二是作用与解除。
其余的，比如药剂的配方、原料、炼制手法等等，他是一窍不通。
在文远看来，深入学习药剂知识，并无必要。
同一种药剂，炼制的原料、配方都可以有多种选择，炼制手法更是繁复无比，不但需要优秀的精神力天赋，更要苦练操作技巧。
硬是要记忆这些，需要付出的圣光力量和脑容量是当前的几十倍以上，是一个毫无性价比的选择。
所以虽然药剂师在大陆上地位比较崇高，但文远还是毅然放弃了这一路线。
与之相似的，还有其他很多领域的知识。
因为之前在向圣光许愿的过程中文远发现，圣光的力量并不是无穷无尽的，虽然无法准确量化，但是在接收了这一部分知识后，文远感觉脑海里的圣光整个缩水了大约三分之一。
完全可以理解，没有任何能量是凭空产生的，圣光对文远的大脑做了功，自身就要损耗，是否能够补充还不可知，但是本着最坏的打算，文远只要了知识和信息，没有强化任何力量。
忍得很辛苦，因为知识里面有太多的诱人力量，纵然起步不会太高，但是对后期发展的描述，就如同伊甸园里的果子，馋得文远有点眼红。
可是文远还是凭着无上的自制力忍住了，因为知道得越多，就越明白选择的重要，也因为，知道的还不够多。
药剂的效果，文远知道了，但是药剂的名字，文远只能猜测。
魅魔的诱惑，3代以后的削弱版。
花了很久的时间，对比了脑中所有的一万一千七百三十五种药剂，竟然无一完全一致，而流传到诸神黄昏时期的药剂，总共才不到四千种。
未曾收录的药剂，只有千余种，这些缺失的，都是真正的神药——由真神亲自炼制，或已失传、或已有材料绝种、或者太过珍惜被真神秘而不宣的神药。
区区一个魅魔混血，随手拿出这种药剂？
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发现这一点时，文远心跳都漏了半拍。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冥思片刻，文远脑中灵光一闪，急急召唤圣光默问：“圣光！今年是哪一年？”
这一次，圣光并未向之前那样，立即给出答案，而是反复吞吐着光芒，震荡了两秒左右，方才回给文远一道信息，并且清晰可见的再次缩小一圈。
光明历，8331年，新历，902年！
心中的猜测有了确切答案，文远却恍惚了片刻，方才吐出长长一口浊气。
果然……时间是不对的。
此前，圣光给予的所有知识和信息，都截止在诸神黄昏时期，《神创大事本纪》更是停止在一个无比微妙的时间节点上。
诸神黄昏时期，神魔大战，位面崩坏，整个晶壁系全部席卷其中。
为消灭第一魔王，八系主神联手禁锢，给光明神主创造出一个宝贵的机会，燃烧全部神力发动了有史以来从未被使用过的禁忌之术——终极祈愿术。
奥法之神在最后关头定住强行打开超时空通道的第一魔王，一道对于神主而言也是未知的光芒闪过，一切定格……
此前，文远对这段描述一掠而过，并未注意，但是现在稍一思索，便找到了导致他穿越过来的主因。
毫无疑问，带他来的，就是那记毁灭了第一魔王，又射在超时空通道里的终极祈愿术！
那么，此刻存在于他脑海里的，应该就是经过重重消耗的那点余波了……
余波都有如此威能，当初那一幕，该是何等的璀璨、恢弘？
文远无法想象，但心向往之。
那一幕离得太远，已成绝响。所幸，很多的疑惑如今有了解答。
诸神黄昏时期，在圣堂大陆光明历里大概是7300年到7345年之间，距今已有千年历史。
难怪会找不到魔女所用的药剂！
魅魔的诱惑初代版本，出现于4000年以前，随着时光变迁，渐渐发展出3代变种或者削弱版本。
诸神黄昏以后，想必大战会导致多种材料绝迹，千年的时光，再发展出几代削弱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至于圣光陡然的大幅消耗，文远猜测，大约是强行通过某种方式，获取了不存在于本身内部的信息，而导致的额外消耗。
由此可见，圣光并不是万能的，它本身能做到的，或者曾经记忆过的，可以用比较小的消耗传递给文远，但额外的索取，就需要付出额外的能量。
通过这个意外，文远还发现了自己这半个全知的局限性——他是个优秀的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但也仅此而已。
这千年的变化和动荡，恐怕会比此前的万年更加剧烈，有些知识和信息失去了时效性，如果不能及时更改认知，恐怕会带来更大的负面效果。
所以，以后务必要更加谨慎，小心求证，大胆用别人实验，方能如预想般，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文远不禁庆幸不已。
还好控制住了自己，没有被金手指冲昏头脑，如果之前祈求了力量，将圣光挥霍一空，接下来恐怕就难过了。
现在，路还没有开始走，方向还没有偏，一切都来得及，即使多了这千年的断层，有着圣光的辅助，无数知识的作用仍旧是巨大的——这是一个无比坚实的基础，而眼界则能保证高度。
路，总归是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我脚踩大地不过寸许，眼中却是诸天万界！
文远这样想着，心中豪情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