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刘家第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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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魔临皇城内院，魔心阁。
这是一座散发着狰狞气息的建筑，圆咕隆咚的外表，直插天空的尖刺，半张的黑色羽翼，造型如同一颗生着双翼的魔物心脏。
这是魔洛帝家族故老相传的修炼场所，奇特的建筑据说能够沟通暗面魔鸦的力量，当今帝国之主查理大帝除了处理政务和就寝，大半时间都待在此处。
查理大帝今年寿满70，望之如同壮年男子，身躯高大健硕，肌肉结实如铁铸，玉面上不见一丝皱纹。
魔洛帝家族标志性的长眉斜插鬓角，双眼细长，眼窝深陷，幽深如同旋涡，头上皇冠如同魔鸦头颅，双翼环抱，鸟喙勾在额头，鸟喙上方镶嵌着两枚暗红宝石。
查理大帝雄踞在矮榻上，右手肘杵在膝头，大拇指托着下巴，食指有节奏的沟动着，每动一下，身后的虚空中就闪过一圈涟漪似的波纹。
刘明轩垂手侍立在下方堂中，静待这位雄主沉思。
良久，查理大帝缓缓开口，声音极其柔和温暖，仿佛信奉和气生财的商贾。
“神选之子已经不可能再存在了……”
刘明轩垂头侍立姿势不变，恭谨回道：“情况或有出入，但文先生学者身份无疑。”
查理大帝微微一笑：“我并未怀疑他的学者身份，只是好奇，若非神选，如何能学尽那浩如烟海的知识？”
刘明轩迟疑回道：“臣也存此疑惑。秘典上曾有记载，神选之上，尚有天选，会否……”
查理大帝嘴角勾起一抹畅笑：“我等混血家族，自诞生起，行的便是背伦逆天之事。天选之子，岂不是头号大敌？呵呵……”
“大帝……”刘明轩心里悚然而惊，轻唤一声便不再言语。
“无妨。”查理大帝摆摆手，笑容竟是发自内心的畅快。
“大学者已千年未见，若这位小朋友的身份真实不虚，是我人族大福。”
“我魔洛帝一族之敌，甚至魔狱一国之敌，又算得了什么呢？”
“便按你说的去做，敞尽藏书。一个月后，我要亲自见见这位天子！”
刘明轩拱手应是，躬身退下。
王座上，查理大帝久久不动，神情欣悦，身后涟漪波动渐急。
……
当天，魔临城里所有豪门便收到详细消息，顿时轰动高层。
帝国四大黄金，魔鸦皇族魔洛帝、狮子家族莱因哈特、远古遗种乌孙家族、玄武刘家，刘家、魔洛帝先知道消息，莱因哈特和乌孙家族稍慢片刻。
八大豪门，多多戈最先收到通知，可惜是个噩耗。
家主米耳当场发怒，派出家族大管家，将家中一本密录奉上作为赔礼，并且直接击破诺兰气海，以做赔罪。
可惜碰到文远这个怪胎，前代最神秘的女神密录，于他简直如儿童读物，当场便给退了回来。
米耳正在考虑重新挑选礼物的问题，旁支的族叔就怒气冲冲的找上门来，面对这位诺兰生父，米耳冷冷丢下一句话。
“若是你们找不倒能让大师不记前咎的礼物，一个月后，便拿诺兰的命来赔罪。不服判决的话，现在便去找家族长老会！”
其它七大豪门，以魔兰妲家族最为热切。
230年前，最后一位秘典学者在魔兰妲家族盘桓数月，此后魔兰妲家族便一路顺风顺水，现已晋升为豪门第二。
剩余几家也摩拳擦掌，殷殷准备着。
一个真正的圣殿秘典学者，在如今这个真神消逝的年代，几乎就等于秘闻百科。
谁家都有搞不清的问题，有些问题甚至穷尽几代心力，也未能寻得答案。
没人奢求全部解决，但只要解决一个，就是莫大的收获，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消息到豪门戛然而止，豪门之下的家族，就连收到通知的资格都没有，这个追逐游戏，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文远安静的“读书”，在圣光的帮助下，千年之内的变幻，正在一点一点的揭开神秘面纱。
炎翼已经被勒令放弃练剑，全力冲击狗鱼摸虾秘法。
每一天，文远都会抽出时间，亲自指导并为他梳理身体。
终于，在第30天的时候，炎翼终于第一次完成狗鱼摸虾秘法，而此时，文远的闭关也走到尽头。
盘坐在帝国图书馆最顶层，曾经法师塔的观星台上，文远手捧砂壶，以光芒为杯，悠然饮茶。
刘明轩恭谨的站在他身后，眼含期待，长须微微颤动。
文远仰望天空，悠悠开口。
“感谢刘先生这月余时间的厚待，图书馆秘藏于我补益良多，我主曾说，得人友好相待，须以友好相回。”
“小小学徒，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馈赠，便回予你两个问题。一为私交，一为交换。”
刘明轩激动得声音都开始发颤，这一个月来尽心安排杂务，挡驾无数豪门，以他的身份地位，已经把姿态放低到极处，为的不就是今天？
问题早已斟酌完毕，多出一个绝对是意外之喜，想了想，他先替家族问出那个重中之重的心结。
“拜谢大师厚爱。”
“我魔狱刘家，原本只是玄武刘家一旁支，2000年前自玄武帝国逃离，历尽千辛万苦，来到魔狱帝国立身。”
“我族立身功法名为玄武秘典，实际却……”
文远轻声打断：“只是半部玄武加半部天子糅合而成。”
刘明轩唰的一下汗透全身，这种核心秘密被一口道破的感觉是如此惊悚，内心深处，却又觉得理应如此，不由噎住片刻。
半晌，涩然开口道：“大师说的是。功法的问题，让我刘家始终无法成长出顶尖战力，为此困扰已久。”
“呵呵……”文远轻笑一声，回问道：“在你眼中，何谓顶尖战力？”
刘明轩毫不迟疑的回道：“如兰帕家族的卡尔大人一般，力压魔临，当今查理大帝也略输一筹，可称顶尖。”
文远抬手斟茶，慢条斯理道：“玄武也好，天子也罢，都是皇道功法，即便给你全本，刘家也出不了顶尖。”
“啊？！这……”
刘明轩大吃一惊，他也好，族中长辈也罢，始终对当年遗失半部玄武深感遗憾，也一直坚信，只要功法补全，定能再进一步。
如今，被文远一句话将希望尽数打碎，如何能够不惊？
抱着渺茫的希望，刘明轩沉痛问道：“大师，可还有解决之道？”
文远把玩着手中的光芒之杯，随意至极的回道：“有。给你两条路，你斟酌着选。”
刘明轩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狂喜过望，竟然一时失语，不知该怎么回话。
文远也没等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第一，我替你们融合玄武天子，但是最终能否出现超圣，还要看你们刘家后人的潜力和机缘。”
“第二，我给你们一条完整的转职路线，包括转职条件。其余一切，你们自行摸索。”
“你选哪条？”
刘明轩心里纠结得几乎翻了个儿，他在家族里地位不低，但是这样至关重要的选择，让他一言以决，这让他简直煎熬如火炙。
挣扎半晌，刘明轩试探问道：“大师，我的私人问题，是否可以并入其中，两条皆选？”
“分量不够。”
文远的表情似笑非笑，刘明轩看不到，但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容置疑。
狠狠一咬牙，刘明轩艰难道：“那便选第二条！家族的秘藏职业确实不强，有劳大师。”
“既如此，你且听好了。”
“一转职业——皇道卫士，力量45、敏捷45、体质40、精神30，取玄武之坚、天子之诚，以誓言入职。”
“二转职业——大地狂徒，力量110、敏捷100、体质90、精神70，取玄武之厚重、天子之睥睨，以玄武之心为基，亲斩千万魔物，方可入职。”
“三转职业——逍遥之圣，用剑便为剑圣、用刀便为刀圣。力量400、敏捷350、体质360、精神200，将半部玄武修炼出无争，半部天子修炼出有容，以领主级水元素核心为基，辅以地属性黄金魔兽血与风音宝石，方可入职。”
“如此一路走到最后，斗气厚重，心志坚诚，身法逍遥，剑意睥睨，性格却虚怀若谷、胸怀开阔，圣域可期，冲击超圣也有一线希望。”
文远说到最后，刘明轩已经跪伏在地，深深叩首，听得涕泪交流，感怀不已。
新历不过千年，有诸神黄昏之大变，如今武者比前代力量更强，强在可以引元素入体锤炼自身，真正的修炼手段，却失之精细。
前代武者，为了保家卫族、抗衡魔物、抗衡法爷，一代代研究了一万多年，结果在诸神黄昏神魔大战中断绝大半，岂是这短短千年能补得回的？
文远根据刘家斗气功法量身打造，三门职业，仅有皇家卫士还在流传，却也不是根据斗气相性入职。
这一路线，几乎把刘家功法发挥到极致，前路广袤，细致入微，听在耳中简直振聋发聩，刘明轩行此大礼，仍不足以表达感激之万一。
文远虚抬左手，笑道：“起来吧。你开放秘藏，于我大有补益，公平交换，不必如此。”
刘明轩仍旧不肯起身，哽咽道：“敢问大师，这属性如何精确计算？”
文远也不勉强，将光芒之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向后抛出，幽幽道：“你我两清。去吧。”
刘明轩接过茶杯，深深叩首，悄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