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幽室魑魅 4 破绽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就在江月渡沉声言之时，他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前方，而盘旋在他身边的机器蝙蝠kivat，却扑扇着翅膀，看向身后的来者。“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废话了。”一阵轻佻的语气后，继而便是一声快门响动。这个不速之客，正是林铭士：“想必，巽翎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吧。”
“没错，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居然这么快。”江月渡轻叹一声，却引得林铭士微微摇头：“我想更确切的说法应该是，没想到他们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毕竟我们早就猜到，一旦三张king级undead被封印，魅影的下一步行动必然是夜芷仪手上的chalice。只是我们谁都没想到，他们居然会选择在整个战区里制造混乱，然后突入联盟分部内强夺。”“至少这点可以证明，这次的对手对联盟非常熟悉。”思虑片刻，江月渡随即说道。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细节也挺有意思的。”林铭士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步至江月渡身边：“这次魅影找来的帮手，是那个叫魔龙的收割者。之前我们也分析过，魅影很可能和创世者有勾结，这次算是坐实了。”
“难道说，这次和魅影勾结的，是那些奥菲以诺吗？”kivat仿佛读懂了林铭士话中之意，但他的猜想却被林铭士轻声否决：“我觉得不是，那些奥菲以诺的目的一向都非常单纯，就是想要复活那个至尊的存在，他们不太可能把精力花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这次魅影的计划，我看不出任何有利于奥菲以诺的地方。而且就算是奥菲以诺，怎么可能单单让一个魔龙这么出风头呢？要知道，之前在高文区的时候，魔龙和戮翼，鬼蝠三员大将几乎同时行动，血玫还亲自上阵，和这次的情况相差甚远。”
“那你的意思是？”这时，江月渡侧目晲视林铭士，但林铭士却哂笑一声道：“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你们不觉得，魔龙这个家伙也很有意思吗？”“愿闻其详。”虽然心中亦有见解，但江月渡还是在引导林铭士先言。“一般来说，收割者不会保有自己作为人类的本名，但魔龙恰恰相反，他一直有一个人类名字，北腾。然而实际上，这是一个无论如何调查都无解的名字，就好像是特意留给我们来混淆视听的。这一点，不管是你们还是骑士联盟，应该都有同感吧。”林铭士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相机。
“没错，我们确实对他做过调查，但一无所获。”江月渡微微颔首。“而且不管怎么查，关于他的记录，最早也都是五年前对吧。”这时，林铭士突然压低语气：“有没有觉得，他和联盟里某个人的经历很像，而且，他们都是能够使用某条骑士系统的特殊存在哦。”虽未道出姓名，但林铭士的意思已是昭露无余，江月渡也在瞬间理会了他的指代：“那个叫易彬的人，delta的适格者吗？”
“没错，同样的身份存疑，同样的能力特殊，这次魔龙出手，还恰好抢走了易彬的delta腰带，把这些巧合联系到一起，自然就感觉这背后应该有所玄机了吧。”林铭士伸手撩拨着自己的鬓角，语气淡然。“也就是说，在魔龙和魅影身后，还有另外的一股力量在操控这一切了？”kivat这次的推论，终于获得了林铭士的认同：“真不愧是kivat三世，我正是这么想的。”
“在这块地方，能够和奥菲以诺分庭抗礼的组织，也不多了。”随着江月渡娓娓道来，一切似乎都呼之欲出：“况且，魅影能够使用从未有过记录的第五代骑士系统，眼下，能够做这种骑士系统的人似乎早就已经死绝了。但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毕竟，如果他们中有人拟态成了当年的开发者，那就意味着他们就获取了那些人全部的记忆和能力。”
“看样子，我们之间又能达成共识了。”林铭士的面容显露莞尔一哂，随后便背过身去：“我想，这样的信息，应该会对你们之后的行动有所帮助吧。没猜错的话，巽翎现在应该也在着手调查了，记得把这些话转达给他。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先别急。”就在林铭士意欲离去时，江月渡却提高了音量，将他叫住：“还有件事，我希望你最好能在这里给我一个答案。”“但说无妨。”林铭士虽然站定，却并未转过身去，两人便在相距数米处，背向而立。缄默片刻，江月渡便开口问道：“你，到底在为了谁在行动？联盟，创世者，还是某个隐藏在这表象之后更大的组织？”
“怎么，你们对我的调查没有结果，就指望着我亲口告诉你们吗？”林铭士轻声讪笑，看似漠不关心：“还是说，你们对我的动机仍然存留着怀疑呢？”“别误会，并不是怀疑你的目的。只不过，你每次都能够很精准地抓住事件的核心，又能第一时间获知那些隐藏极深的信息，倒是让我有些在意。”但面对林铭士的质疑，江月渡的语气却仍镇定如初：“只是单纯为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行吗？”
“哈哈，说的也是，为了给日后的合作增添筹码，我或许确实应该坦诚一点。”不过，从林铭士略带桀骜的口吻中，他似乎并无意道出真相：“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既然江副团长执意要问，我可以透露一二，我的身份比你们想象的更为复杂，所行之事，或许也会令你们嗤之以鼻。但是归根结底，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诚愿如此。”沉默几时，江月渡终于沉声道来，预示着这个话题的暂止。“很快，我们应该就会在战场上相遇的。”林铭士迈开步伐，随即摆了摆手，向着江月渡告别：“不管怎么想隐藏身份，在这场动乱之中，我们都注定是深陷漩涡的局中人了。”
“月渡，我们真的可以相信他吗？”这时，kivat缓缓降到江月渡的耳边，低声问道。“现在，可能也别无选择。”踟蹰片刻，江月渡吁叹一声：“不过，他刚才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感觉，我可能猜对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果然，他和那些创世者是有关联的。”这时，kivat也锁了锁眉头。“可能，这只是表象吧。”江月渡轻抚下颚，瞳眸深邃，似在回味着林铭士方才所言：“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我们也得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