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雄飞雌从 6
言罢，魅影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便接近了苦战中的众人。而这时，一枚短刀正拖曳着翠色尾迹，擦过王成朔的背甲，令他踉跄几步，随即凭空改变了方向，向着魅影袭来。“嘁，真是无聊的招式。”魅影冷哼一声，随即便举起了手中剑刃，斩落短刀时，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铮铮鸣响，短刀便在魅影一剑劈斩之下断作两截，向下坠去时，绿光即刻湮灭。
“居然这么轻松就化解了joker的攻势。”虽然就此脱险，但王成朔心头的凝重却没有丝毫消解：“难道说，他还在保留实力吗？”然而，魅影对此却没有丝毫关注，而是继续向前奔去，此时另一柄短刀正被吴天崎双手持剑，勉强挡开，正在众人头顶盘旋。但即便吴天崎和尚博睦仍在警惕地注目着它的移动轨迹时，魅影却只是将醒剑，便向其掷去，剑尖命中时分，那柄短刀亦是霎时四分五裂。
“什么！”吴天崎和尚博睦惊愕之余，便见魅影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醒剑落下，又重新落入他的手中。正当魅影逼近joker身边时，后者却抬起右手腕刃，径直向他刺去。“呵。”魅影沉声冷笑，随即拉动披风，任凭joker的攻击落在其上。但和先前如出一辙，无论那刀刃如何锐利，却只能在那看似绵薄的披风击出如同涟漪般的暗金光纹，全然无力将其刺穿。
“玩够了吗？那就轮到我了。”魅影语气阴冷，随即将披风扬动，也将那柄腕刃震开，而此时，醒剑便是一击斜斩，斫击joker的胸膛。另一道剑创霎时显现，绿色的血沫随即飞溅。紧接着，魅影快速从joker的身边闪过，但就在经行的瞬间，便是出剑腰斩，随着一道横向伤口撕裂joker的腰间，它的身形亦是一阵痉挛。
然而，片刻后，joker却再度站定，虽然几度受创令他浑身遍布血迹，却丝毫未曾淡化他的杀气。发出一阵如同困兽般的厉声吼叫，它再度扬起腕刃冲向魅影，似是要和他决一死战。“你和芷仪并没有完全融合，现在被强制逼出来，力量只会比之前更弱。”这时，魅影背对joker，却只是伸出左手，将指节自剑格处擦动，而他拂拭过的金刃，皆被一阵金光覆盖。
而此时，joker与他相距不过数步。“虽然这样会让我少了不少乐趣，但考虑你的价值，也无所谓了。”刹那间，魅影立刻回身，挥动耀光斑驳的醒剑，便是一击纵斩。随着一道明晃的金色斩痕乍现于joker面前，它的动作骤然停滞，宛如塑像。剑光扫过了它扬起的腕刃，留下一抹如同金线的残迹。
这时，那柄腕刃竟由此断作两截，残刃落地，锒铛作响。随后，joker的身形如静物一般仰面倒下，只是片刻微弱的挣扎后，便重归静止。继而，它身前chalice的腰带，便如那些被击毙的undead一样弹开。“终于，你的力量，就要为我所用了。”似是大业终成，魅影长叹一声，随即拉开了腰带一旁的卡盒，将其中一张卡牌丢出。
当卡牌点落在joker的胸膛时，不再像曾经一样弹回，而是亮起一阵螺旋状的翠色光芒，光晕笼罩下，joker的身形逐渐扭曲，也逐渐虚化。片刻后，伴随着卡牌上亮起的一点绿光，joker已然不辨踪迹，地上只余下了chalice的腰带，取而代之的是那张卡牌重回魅影之手。
当魅影端详卡面时，却见与以往所有的卡牌均相异的是，这张卡牌以纯黑为底色，怪异的纹路尽显邪魅，左上角和右下角是一句鲜红的“joker”，中间则是一个怪异的绿色图纹，形似红心花色，但如果细看，却又与怪物形态的joker有几分相像。
“这样一来，就算结束了吧。”借着醒杖的支撑，尚博睦缓慢地由蹲姿起身，然而一阵贯彻全身的疲乏，却险些令他再度倒下。而这时，王成朔从尚博睦的身后前来，将他一把搀扶。但从他有几分僵硬的动作来看，他亦是精疲力尽。
“喂，既然你已经封印它了，就意味着这件事告终了吧。”吴天崎一边沉声问询，一边向着魅影踱去。虽然joker已被消灭，但他却已然警惕地持握着醒剑：“那么现在，把这张卡牌交给我们。然后，跟我们回联盟，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然而，魅影三指搓动，便将joker的卡牌拿捏在掌心，食指举起，对着吴天崎微微摆动：“别太心急，吴督察。joker是一只极为特殊的undead，虽然眼下被封印，但想要彻底压制它的力量，这样还是不够的。”“那你说要怎么做？”虽有片刻疑心，吴天崎却还是相信了魅影的话。
“关键，还是在你们手上的那几张king。四张king既是将joker引出的道具，也是将它彻底封印的道具。所以，现在还请你们拿出各自的king卡吧。”魅影轻声叙述时，双腿并立，微微躬身，态度极尽谦恭。此时，吴天崎三人相视一眼，虽有假面阻隔面容，但他们却也能分明地感受到彼此的迟疑。但终究，他们还是纷纷再度拿起了三张king卡牌。
然而，就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时，始终默然旁观的易彬，却顿觉心头升腾一阵寒意。累月的战斗，于易彬而言便是锤炼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无需深思，虽只是瞬时的感受和心境，却异常精准。但还未等易彬来得及提醒众人多加小心，魅影却见食中二指抵在额前缓缓滑下，似乎是在压低一顶并不存在的帽檐。
“没错，就是这样！”一阵阴沉的喃喃低语后，魅影却突然向前冲去，原本已被他收入剑鞘的醒剑骤然出鞘，伴随寒光阵阵，径直劈向吴天崎。“什么？”虽然也曾设想过，对手可能会借此突袭，但此时，早在鏖战中耗尽体力的吴天崎却也显得猝不及防。不等他举剑格挡，魅影已然一剑劈中他的胸前银甲。
“呃啊！”吴天崎闷哼一声，便在雨落般的火花中向前倾倒。而就在这时，魅影一把擒住他的手腕，便将那张黑桃king轻松夺去。“天崎！”友人遇袭，令王成朔和尚博睦顿觉惊诧，显然，对手的目的正是他们手上的king卡牌。“混蛋！”王成朔立刻上前一步，举枪射击。
然而面对扑面的弹幕，魅影只是侧身一避，却任由子弹擦过他身后的披风，淡金光纹的漾动，显示了王成朔射击的无效，也似是对对手的嘲讽。“休想得逞！”眼见魅影尚在快速逼近，尚博睦厉声呵斥，随后挺起醒杖向着魅影刺去。
但在霎时，魅影双足蹬地，身形腾跃而起，从两人的头顶越过，也闪过了他们全部的攻击，从他们身后落下。而没等两人来得及转身，便觉一柄锐利的剑刃斫击在自己的背甲，纷扬的火花中，只一击，便将两人击倒。而两人手中的king卡，也飘落在他们的身边。就在光幕浮现，三人的甲胄均被化解之际。魅影已然蹲身，将方片king和梅花king全数捡起。
“前辈们！”易彬正要上前驰援，却听得一阵近乎癫狂的狞笑：“哈哈哈哈，终于，终于是成功了，全部的卡牌，终于都在我的手上了！”毫无疑问，这正是魅影的声音。而此时，他正张开双臂，如同一个忘情的舞者一般，旋挪于倒地的三人之间。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手中的五张卡牌上。
“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吗？”虽是匍匐倒地，但吴天崎仍然以双肘支撑身体，声音虽有几分嘶哑，却毫无畏惧地质问道。“呵，被封印在卡牌里，就是undead之中失败者的象征。根本无需再多加桎梏。”魅影嘲讽地作答时，却全然不曾目视吴天崎：“很抱歉，刚才骗了你们。我的目的，从来都不只是joker，还有你们手上的king。而这些，可都是我获取最终胜利的钥匙。你们也不要怪我，毕竟戏台之上，岂有实言一说呢？”“你……”尚博睦试图起身，但几番尝试，却终究无济于事。同样的窘况，亦是王成朔的情形。
“感谢各位，如果没有你们的全程配合，我还不会这么顺利地达成目的呢。”魅影说着，便向着三人的位置分别鞠了一躬。但这看似标志而尊敬的动作，却是对败者最极致的讽刺。三人咬牙切齿的神情，亦在魅影的目视之中：“那么接下来，或许是时候让你们的故事迎来终局了。我该怎么给你们安排谢幕呢？如果人太少的话，可就没有意思了，那就给你们设计一场热闹的结局吧。”言罢，魅影便打动响指，而这时，一众虚影突然从众人身边显现，随后化为蠕动着身躯的albinoroachi，将三人包围。此时，三人手无寸铁，也再也没有任何战斗的余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怪物逼近自己。
就在魅影反戈一击之际，易彬便已单膝跪下，左手揽住芷仪的后背，令她半躺在地，右手则取出delta phone。他知道，无论自己的状况有多不堪，他也是眼下唯一的战力。因此，易彬没有踟蹰，立刻呼入变身口令：“henshin！”就在那些albinoroachi即将发动杀招之时，几道靛蓝色的光束倏然飞驰而过，轰击在它们的身躯之上，便将那些怪物爆体击杀。
“吼？”正当魅影饶有兴致地侧目看去时，却见身披delta黑白护甲的易彬，一手护住芷仪，一手正举起配枪。这时，易彬再度扣下扳机，光束出膛，直逼魅影而去。瞬时的思虑后，魅影没有强行抵挡，而是拉动披风，足尖点地，轻盈地向一侧闪躲。光束与他擦身而过，虽未击中，却也将他从吴天崎他们面前逼退，退身于数米之外。
“易彬！”战友的解围，并没有令吴天崎他们感到宽慰，毕竟易彬的现状，同样岌岌可危。因此，在易彬进攻之时，吴天崎便赶忙问道。然而，易彬并未回答，而是缓步来到吴天崎他们面前，将怀中的芷仪轻轻躺放在众人身边。“前辈们，芷仪前辈就拜托你们了。”易彬语气低沉，尽显决绝：“这个家伙，我来打倒他！”
“哦？你想打败我吗？”魅影昂首，轻蔑言之，随后拉开腰间卡盒，将手中五张卡牌塞入其中：“办得到的话，就来试试吧。”“等等易彬，你现在……”吴天崎正要劝阻，易彬却不发一言，紧握配枪，便向着魅影奔去。近身之时，易彬挥动左拳，便是一记迎面的冲拳。
然而，魅影似乎全无搏杀之意，只是退步规避，任由易彬的铁拳迎面冲过。然而一拳落空，易彬却迅速站定，随后曲臂肘击，再行攻势。而这次，魅影扬起手中醒剑，却只是以刀背拦下易彬的肘甲，将他的追击全然拦截。随后，魅影挺身上前，抬起一脚，将易彬从面前逼退。
但转瞬之间，易彬便已再度举枪，指向魅影的面门，然而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时，魅影却即刻上前，侧身鞭踢，踝甲击中易彬的手腕，便将瞄准的枪口轻松击开。就在易彬猝不及防之际，魅影再度仗剑上前，却在径直斩下时，轻振手腕，以至于击中易彬铠甲的，仍是粗钝的刀背。不过即便如此，易彬却也退开数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