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酒醉心明
麒麟侯李思与钱有利的赌约，以麒麟侯大获全胜并出任户部尚书告终。
消息迅速在京都各坊间扩散开来。
传到南城时，南城百姓更是敲锣打鼓，奔走相告。
那热闹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上元夜。
更让百姓们欣喜若狂的是，解忧杂货铺贴出告示，为庆祝东家赢了赌约，五折优惠活动持续到元月底。
百姓们都知道，解忧杂货铺的货物到了。漫长的车队持续了整整两天。
李思很忙，这些事只是交代了几句后便全都丢给了刘笑笑与徐茂名等人。
自己则是一头扎进了户部属衙，调研了整整七天。
这期间麒麟侯府门庭若市。
按小莲的说法是收礼收到手软啊。
那是六大世家派人送来的礼物。
还有大臣勋贵递来的名帖。
邀请麒麟侯到绝味酒家小聚。
绝味酒家便是李思与夏氏姐弟祖屋改建而成。
开业七天，每天客流量爆满。
一开始大家是冲着酒家里的杜康酒去的。
可去了才发现，酒家内的饭菜居然从未吃过。
同样的食材，绝味酒家做出来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
酒家生意爆火到一位难求。
而有着鲜明对比的是醉仙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对于这些不安好心的宴请，李思一律婉拒。
只是送到府里的礼物照单全收。
他知道，这些人突然接连示好，全都因为自己是钱有利贪腐案的主审。
想从自己身上探听消息呢。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醉仙楼里的包间，六大世家在京都的负责人齐聚一堂。
“同样的羊肉，为什么绝味酒家的味道做出来就不一样呢？”
晚餐过后，赵永义剔着牙，颇为感慨的说道。
“听说绝味酒家有独门料理的方法，好像是叫煎炒还是什么的。”
“没想到让李思这竖子一朝得志。”
“你们说这李思关押着钱有利却并不提审，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会不会是礼物送的少了？我看那李思对送礼的全都来者不拒…”
“他不是贪财之人。”
欧阳添彩敲了敲桌子接道：“否则解忧杂货铺完全没必要五折卖货。五折啊，损失的全都是利润。按解忧杂货铺一日的流水，这一天得少赚多少银子？”
“对了，杂货铺最近新上来一种叫什么蜂窝煤的，配套那石炭炉使用，一下将那石炭炉的销量给带了上来。说实话，这蜂窝煤的确是比炭火好用。”
刘学义皱眉说道。
他的人早就买了石炭炉。
要做出来也没什么难度。
可这蜂窝煤却是解忧杂货铺独一份。
最可恶的是，解忧杂货铺里买蜂窝煤的前提是，你必须买过石炭炉才能买。
而且还不让多买。
“诸位，现在是讨论绝味酒家饭菜好吃与否，或者李思贪不贪财的时候？”
钱镇德怒火中烧的说道，“现在应该想想怎么把钱有利给救出来。否则一旦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六大世家一个都讨不了好。”
赵永义等人对视一眼，尽皆沉默。
救？
开玩笑。
人在天牢，李思那厮还直接派了禁军把守，就是想劫狱都不可能。
“此事我已让人去试探有司会审了，但武帝态度很明确，一切听李思安排。”
“崔兄所言无虚。”
“钱有利是钱兄堂兄吧？据钱兄对其了解，此人口风是否紧？”
“按李思的说法，那是一百六十万两的银子亏空。这么大的数额，他心里肯定有一本账。”
“堂兄是个很骄傲的人。”
钱镇德思索了片刻接道，“少年得志，一路官运亨通做到了六部尚书之一。但正因为太过顺利，我担心他熬不住...”
“那不完犊子了吗？”
“所以趁着李思还没开始审讯前，要赶快搞定他。”
“怎么搞定？此人不好女色，不贪财，又对权力毫无兴趣，真是无从下手啊。”
“本来商人是最好拿捏的，可李思不仅是开国县侯，如今更是成了户部尚书，无法威逼，无法利诱，真个如同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大家说的话钱镇德都听在耳中，也的确如同他们所说，真要拿捏李思时，仔细梳理无数遍都发现毫无下手之处。
包厢里再次沉默下来。
气氛有些压抑。
便在此时，有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房门被叩响。
还没等他们发问，门被推开。
一个他们从未想到的人出现在门口。
“怎么，诸位不请本官进去喝杯小酒？”
李思边说边进了包厢。
“侯爷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钱镇德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明白李思为何而来。
“愣着干嘛，还不快将桌子收拾下，重新上菜？”
钱镇德朝掌柜的说完，转头看向李思，笑道：“谢女官呢？没陪侯爷一同来用膳？”
“她呀，被陛下召回宫了。”
“坐坐坐，诸位请坐。”
李思当先坐下，反客为主的招呼道。
“不知侯爷此来...”
钱镇德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不是看你们几家递了好几次门贴了，本官呢又正好在这边有事，听掌柜的说几位当家的都在，那就索性一道聊聊。”
李思看了看几人笑道：“说来也是本官的不是，这到京都也有两月了，竟然与几位还是第一次见面，惭愧惭愧。”
“侯爷说笑了，是我等不懂礼数，早该登门拜访才是。”
钱镇德等人弄不清李思的想法，只能是客套着。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些毫无营养的话。
掌柜的敲门，酒菜鱼贯而入。
摆满了整整一桌。
掌柜的这才说道：“侯爷的两名护卫小的安排在一楼用餐。”
掌柜的借这个话头点名李思带了护卫。
“可得招呼好，莫要怠慢了。”
钱镇德点点头说道。
“嘿，你们这菜还真是万年不变啊。变则通不变则死，这世上万物尽皆如此。”
钱镇德皱着眉头思索李思说这话的用意。
试探的问道：“侯爷说的妙啊。就好比做人一般，不懂变通又怎能办好差事。”
“钱主事说的对。”
李思夹起一片鱼烩送入口中笑道，“吃啊，怎么就我一个人吃？别客气。醉仙楼的菜品里面，这鱼烩是当之无愧的一绝。”
“吃吃吃...”
酒过三巡。
李思脸上也有了潮红。
“侯爷，不知钱有利的案子可曾查探清楚？”
钱镇德看看李思有些醉意的双眼，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出来。
“干...干杯...”
李思有些不胜酒力的趴在桌上，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
“钱有利？嘿，和本...本侯打赌，能不输吗他...”
“是是是，钱有利那厮不自量力，竟然敢与侯爷打赌。”
钱镇德顺着李思的话说完又问道：“却不知侯爷打算如何处置钱有利？他可有供出同党？”
“本官要...要从钱有利那敲出两百万纹银来，不然没法和陛...陛下交差啊...”
两百万？
交差？
看来武帝早就有安排了。
“两百万多了吧？钱有利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告诉你们个秘密，你们可不许告诉其他人。”
“侯爷放心，我等定当守口如瓶。”
“世家有的是银子啊。”
李思手一软，捏着的杯子掉落地上砸碎，口中却说道：“钱有利那里供出来的账目数额惊人...两百万算少的了。也是陛下念旧情，若按本官的意思，不弄个四五百万，那都愧对钱有利做出来的账册...”